第二十八章 虞问筠
虽然昨夜未曾眠,他也依然在院子中打了几趟拳,倒不再局限于军体拳,他還打了寸拳泰拳擒拿格斗,然后在院子裡跑了起来。
苏墨早已醒来,他站在二楼看着傅小官打拳,看着傅小官跑步,对這個少年也有了一分好奇。
昨夜傅小官通宵未睡他是知道的,甚至知道他一直在看纯阳心经。如這样商贾之家的少爷,能够如此勤勉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何况,這人作的那诗還如此惊艳。
只是他所打的那些拳,看上去倒也有模有样颇具章法,可在苏墨的眼裡,依然是花拳绣腿,估计是家裡請過拳师,這人跟着学了一点皮毛。
傅小官不紧不慢的跑着,心裡却在默念着纯阳心经那些运气的法诀,和身体的穴位经脉一一对应,然后便按着此法开始调理呼吸,尝试着在那虚无的经脉中运行起来。
十圈之后,他发现了一個微妙的事情,今儿個沒有昨日早上那般累。
按理昨晚沒睡,今天能坚持跑完十圈就不错了,难道這是這心经起了作用?
傅小官心裡暗喜,沒有停留,直到跑了十三圈,方才感到疲惫。
洗了澡,和苏墨一起用過早餐,他便在這榕树下打坐,两人从头到尾沒有对话。
這一坐便是日上三杆,傅小官一身倦意尽去,对照书中所說,他沒有在丹田处感应到气机,当然他并沒有半分懊恼,這玩意毕竟是道院的正宗心法,哪有那般容易的道理。
春秀坐在石凳子上看着傅小官,心裡想着說好的继续写红楼一梦這事呢?难道就這样夭折了?
少爷這又是在干什么呢?
难不成還想修仙不成?
就在春秀胡思乱想时,易雨急匆匆走了进来,春秀迎了過去。
在這后院的一亩三分地裡,春秀俨然已经成了傅小官的私人管家。
“闲亲王府来人了,說要见少爷。”
春秀皱了皱眉头,想着难道昨晚义愤填膺的那番话开罪了闲亲王府?
這岂不是给少爷添了麻烦!
“少爷在忙,带我去看看。”
易雨看着闭目打坐的傅小官,不是很明白少爷這是在忙什么。
他带着春秀去了外院,外院的会客厅裡坐着两個人,正是春秀昨晚所见的虞问筠和虞弘义。
“奴婢见過二位贵人。”
春秀对二人一福,虞问筠问道:“你家少爷呢?”
“二位贵人可是来问罪的?奴婢昨夜冒犯,倒不是我家少爷指使,如若二位怪罪,奴婢一人承担。”
虞问筠笑了,“我們可不是来怪罪的,就像见见你家少爷。”
春秀一愣,看着虞问筠那灿烂的笑容,觉得這位小姐不会骗她,于是說道:“還請二位贵人稍等,我這就去禀报少爷。”
春秀說着一溜小跑走了,虞弘义瘪了瘪嘴,端起茶闻了闻又放下,心想這破府规矩還挺多的,临江上下,我堂堂世子如此侯着一個人,這倒是开了先例。
他是不明白为什么九公主殿下這一大早就急吼吼的要来傅府。
按照他的意思,派個人過来吱個声,傅小官還不得屁颠屁颠的跑去亲王府?
沒過多久,春秀又跑了出来,說道:“二位贵人請。”
虞弘文又是一愣,我是世子啊!
你们特么的能不能给堂堂世子一点最起码的尊重!
何况身边這位可是陛下最疼爱的九公主殿下!
按制,公主殿下前来,這傅府是要开中门由家主率全家跪迎的,可现在這算個什么事?
那厮居然沒有亲自前来,派個丫头就给打发了,当真以为老虎不发威就是病猫?
虞弘文虎眼一瞪,腾的站起,吓了春秀一大跳。
虞弘文沒有发飙,准确的說是沒有发出来,他活生生被虞问筠一把给拽到了身后,還收到了虞问筠的严重警告——虞问筠瞪了他一眼。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腹中憋了数息,才无声无息的吐了出来。
二人随着春秀向后院走去,虞问筠再次小声的說道:“早說你别来,你偏要跟着,进去之后你不许說话!”
堂堂世子,就這样被无情的镇压。
傅小官煮了茶,看着二人进来,一脸笑意的招呼着二人入座。
“昨晚是真的很抱歉,我确实有事情无法抽身,本想着有時間去亲王府赔罪,沒料到你们先過来了,很是惶恐,来,請用茶。”
這是虞问筠第一次见到傅小官。
這人挺帅的呀!
举止大方,言语诚恳,知道是亲王府的人也应对轻松,毫无拘谨,果然如书兰所說的那般,年方十六,却有着与這般年纪不符的沉稳。
“公子可知,他和我,是什么人?”虞问筠故意板着脸问道。
這是要问罪了?傅小官心裡念头闪過,依然一脸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他答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认识便是缘分,不问东西,不求因果,如此方才自在,姑娘以为如何?”
虞问筠美目一闪,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這少年果然如秦老所說经纶满腹,非常人也。
于是,她抿嘴儿一笑,“傅公子所言极是,就凭公子這一句话,昨日之事就此揭過。”
虞弘文也看了看傅小官,這句话倒是很不错,可本世子和九公主可不是什么鬼天涯沦落人啊!
“二位前来,可有何事?”
“昨日听闻傅公子還有著书,想着以公子才学,那书一定很有意思,能不能给本……小姐瞧瞧?”
傅小官回头看了看春秀,春秀垂头,吐了吐舌头。
“姑娘来的不巧,那书稿已经寄给了一位友人,得等一段時間那友人寄回来,我再给姑娘送去。”
虞问筠微微有些失落,问道:“寄给谁了?”
“上京的户部尚书之女,董书兰。”
虞问筠端起茶碗,揭开盖子,茶烟迷糊了她的脸。
過了数息,她放下茶碗,问道:“听闻公子为书兰作了一首词?”
傅小官又看了看春秀,春秀却摇了摇头。
“董姑娘离临江之前,偶然遇见,偶有所得,便写了一首,這……不是什么大事。”
“我明日也离临江,傅公子可愿为我作一首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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