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喂我
沒养狗之前,都是少爷来叫她起床,养狗之后嘛。
“汪!汪汪!汪汪汪!”
中气十足的犬吠,让余曼恨不得把脑袋镶进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几分钟,她生无可恋的掀开被子下去。
呵欠连天的绑着头发走到一楼,看见某人站在笼子跟前,手裡還抓着個毛绒版的小黄鸭,她动作一顿,快步走過去,躲走他手裡的东西塞进笼子。
眨眼的功夫,芸豆就安静下来,用胖乎乎的爪子摁着小黄鸭,歪着圆乎乎的脑袋用力撕咬。
“大清早的,你逗它干嘛?”
“都說阿拉斯加笨,我想看看它会不会扒开笼子出来,事实证明,它确实不会。”
“……”
对于少爷這种闲得蛋疼的行为,她扯着嘴角半天不知道說什么,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說,撩起袖子去厨房。
吃饭的时候,傅卿言的手机响了,瞥了眼备注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她低头喝着粥,不关心是谁的电话,直到被刺耳的震动声弄得头疼,她终于忍不下去。
“你要么调成静音,要么接电话,成嗎?”
话音刚落,第六遍又来了,男人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推過来。
“你接!”
她看看闹個不停的手机,又抬头看看低头吃饭的他,左右为难之际,震动戛然而止。
“他、他挂了。”
瞧着他沒什么变化的表情,她心虚的厉害,硬着头皮把手机推回去,重新拿起勺子,才把粥舀起来,她的手机响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她轻轻皱了皱眉,猜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谁会给自己打电话,房东学姐、班长、老师、警察……想了很多,都沒对上号。
接起陌生来电,她還沒开口,就被一個气急败坏的声音,炸的耳朵疼。
“让傅卿言那個王八蛋接电话!”
余曼不敢耽搁,急忙把手机递過去。
“找你的。”
看着快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机,他连手都懒得抬。
“告诉他,我沒空。”
說着,冲她挑挑眉,示意她照自己的要求做,夹在两個疯子之间的女人,想原地消失三十秒。
“周先生,傅少說他沒空。”
“……”
电话那头酝酿了半天怒气的人,听到她柔柔的声线,有种重拳打在空气上的感觉,差点把自己摔出去。
“你们在哪儿?”
“他的公寓。”
“等着,我這就過来!”
察觉周深挂了电话,她扁扁嘴把手机拿下来。
“他說過来找你。”
他還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吃完饭把碗一推就起身,推开椅子对還在吃饭的她吩咐道。
“一会儿出门买东西。”
“买、买东西?”
男人沒回头,也沒回话,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半天,她无奈的转回来。
有时候,她感觉,傅卿言比自己更厌恶這個世界。
每次去超市,少爷只在付钱的时候出手,其余時間都用眼睛,凡是被他盯着看的东西,都会被她扔进购物车。
“這两种葡萄,哪個好啊?”
盯着两种葡萄看了半天,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选,看上去都很诱人,价格也充满腐朽的资本主义气息。
“都要了。”
“需要這么多嗎?”
话刚出口,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挤出一個讨好的笑,把葡萄放进小车,继续往前走。
在水产区选东西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看着那個似曾相识的号码,把目光落到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身上。
“周总找你。”
“不用理他!”
“我…我怕他事后找我麻烦。”
說完,她做了一番强烈的自我心理暗示,咬着牙接通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机塞到他手裡。
“我去那边选花蛤,你接。”
說完,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缩着脖子推上购物车往前走,好半天才敢回头看,见他站在货架边,眉头紧锁绷着下巴,薄唇抿成一條浅浅的线,怎么看都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唉,估计一会儿又要摆臭脸了。”
想着他似乎就沒有過好脸色,她顿时又释然了,开始挑晚饭的食材。老实說,跟着傅卿言之后,她的生活一夜之间,有了质的飞跃。
他打完电话過来,她還在纠结买鱼還是买螃蟹,“傅少,你想吃鱼,還是吃螃蟹。”
“都不喜歡!”
以为他会壕气冲天的說都要,结果……让她。
“那去看看别的吧。”
“我沒說不许你买。”
他一直看不惯余曼抠门的毛病,偏偏不久前,他又见识了這個女人的挥霍水平,捐钱的时候两百万都不眨眼,买菜的时候开始锱铢必较。
“算了,一個人吃也沒意思。”
說着,她弯起嘴角无所谓的笑了笑,打算去别处看看,却被他拽住了。
“拿几只螃蟹,你去挑。”
說完,见她那张虚假的笑脸裡瞬间多了几分真诚,他松开手指,心裡說不出的奇怪,像是死寂的泉水中间,突然冒了個泡。虽然消失的很快,但谁也不能否定它出现過。
回家的路上,她拿出手机搜索菜谱和做菜的视频。拜他所赐,這几個月她的厨艺突飞猛进,原先沒见過的食材,也知道怎么处理了。
提着沉甸甸的东西从电梯裡出来,她满脑子都是肥美的螃蟹,直到视野裡出现一道黑影,把她嘴角的浅笑吓得迅速退散。
“额……”
“你让我等了两個多小时!”
知道這件事和自己沒什么关系,她提着东西打算从边上开溜,走到门口想起来沒带钥匙,只好靠在门上等他。
“你可以不等。”
“你!”
看着面前暴跳如雷的人,他皱了皱眉,绕過周深去开门。
“进屋說!”
“你什么时候才能记住密碼?”
靠在门上的余曼无辜的眨眨眼,不想承认那天他說密碼的时候,她在想别的事,所以她从来就不知道密碼是什么!
开门进屋,她去放东西,周深跟着傅卿言进门,正要开口,就被突然传来的犬吠吓了一跳。
“艹,你们家什么时候养狗了!”
“我什么时候养狗,需要和你說?”
配合着他不屑一顾的表情,能活脱脱让周深气出一口血来,“你……”
“有事說事,别在我眼前晃。”
他不喜歡外人来公寓,這個外人包括除他之外的所有人,会做饭的呆头鹅,算是個例外,他想让她一直住在這裡,至于多久,還沒想好。
“我家老爷子過两天大寿的事,你沒忘记吧?”
“忘了!”
“……”
周深捏着拳头,非常想照着他那张欠揍的脸,狠狠地来上一拳。
“你!算了!不說這個,我就先给你透個底,我表妹回来了,就是那個非你不嫁的蠢货!她那天肯定会到场,我妈一定会想办法撮合你们俩,我求你看在咱们俩认识二十多年的份上,别着急拒绝她,也别占她便宜!”
他知道傅卿言不会喜歡自己那個傻白甜妹妹,可他不能保证這個男人不会睡了他妹妹。
难得看见周深這么激动,他终于开始认真了,眼珠子动了动,像是在思考怎么解决問題,良久之后给出一個让好友想跪下的答案。
“我可以不去参加。”
“噗……”
突然间,周深想抓起旁边的东西狠狠地砸過去。
“那怎么行,我妈知道珠珠的心思,她肯定会让我把你绑過去,给你们制造机会。你随便应付她一下,别在宴会上拒绝她,免得扫了我妈的面子”
“等风头過去,我找把你们约出来,你随便找個理由拒绝她。回头我再给她介绍几個青年才俊,這样咱们谁都不用死。”
“再說吧。”
看见余曼端着洗干净的葡萄从厨房出来,他就沒心思搭理废话连篇、杞人忧天的周深,不厌烦的推开一直挡着路的人。
抱着亮晶晶的紫葡萄,她喜滋滋的打开电视,准备看個电影,晚一点再开始做饭。谁知她才坐下,抢水果的男人就来了。
在他把手放进碗裡之前,她下意识把葡萄挪开,皱着眉瞪向他。
“洗手了嗎?”
“沒洗,你喂我。”他收回手,依然理直气壮。
突然间,她一颗葡萄都不想吃。抱着大碗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发现少爷沒开玩笑,他真的在等她投喂。
“……”
当她终于說服自己,向恶势力低头的时候,周深突然窜出来坐到她身边,這下…她的退路全被堵死了。
“鳗鱼,你帮我劝劝他。”
“劝…劝他什么?”
“让他去参加我爸生日宴的时候,对我表妹客气点,你也知道他不会說人话,我表妹喜歡他好多年,万一在宴会上闹起来,两家人都尴尬。”
听完這话,她第一反应,想劝周深带表妹去看眼科或者神经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喜歡少爷這种不绅士、不温柔、不厚道的男人!
“额…您是不是高估我的身份了,我在這裡就是做饭、洗衣、扫地的…佣人!我還是上楼吧,你们俩慢慢商量,好吧?”
不想掺和他们的私事,她带着谄笑抱着碗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沒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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