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贫富差距
大清早来医院,中午才被人抱出来,余曼一边承受某人的抱怨,一边思考等会去哪儿,吃了好多奶糖,现在嘴裡腻得慌想喝东西。
“我不去你那儿!”
被少爷用吸管喂粥的事還历历在目,发现车子的行驶方向不对,虚弱的人急忙坐起来提醒开车的男人。
“我還有课,你把我送回学校吧。”
瞥了眼生病都不安生的女人,傅卿言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道。
“传染性疾病需要适当隔离。”
平常她就不太能跟上少爷的脑回路,现在,在鼻塞、头痛、眼晕的作用下,她花了两分多钟才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
“可、我、如果我把你传染了怎么办?”
“放假。”
车裡再次陷入沉默,两分钟后她终于领会少爷的意思,顿时感觉血气上涌,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差点把她卡窒息。
“不想上班,你也用不着自残啊。”
“闭嘴!作为传染源,你该有点自知之明。”
在他声色俱厉的提示后,余曼乖乖的闭好嘴,转头气鼓鼓的看着窗外,车外飞快倒退的景物晃得她头晕眼花、胃裡一阵翻腾,這才拢着眉心收回视线。
“你怎么了?”
见她紧锁眉头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他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
“想吐,突然间有点晕车。”
“我大衣兜裡還有糖,要嗎?”
“不要,太腻了。”
她捂着胸口,想把车窗降下来透透气,又怕把他也吹感冒了。少爷转头看了看左右,沒见到便利店,刚好到路口是红灯,他把车停下来。
“把衣服盖在头上。”
說着,他伸长胳膊从后座拎起外套扔到她身上,盯着那边的车窗,小心把玻璃降下约一拳宽的高度,冷风灌进来,她胸口那股憋闷的感觉,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你、你把窗户关上吧。”
怕他生病,躲在大衣之下的人,小心的掀开衣领提醒他。
“我沒事。”
“那你把大衣穿上。”
“让你盖着你就盖着,哪那么多废话。”
原本心怀内疚的人,听着他恶劣的语气,瞬间不想管他了,磨磨牙把脑袋缩回大衣裡,過了一会儿,她伸出小手悄悄把玻璃升上去,车内的温度慢慢回到正常水平。
“我睡一会儿啊,你不用把车窗打开了,我睡着应该就好了。”
她估计是生病的原因,毕竟以前坐他的车都沒出现過晕车的情况,揪着怀裡的大衣把座椅放下去,结果還真的睡着了。
把车开进停车场,见身边的人沒有要睁眼的迹象,他静坐了三分钟,一脸无奈的推开门下去,把熟睡的人抱起来。
余曼知道该起床了,可她实在是提不起劲儿,用尽力气也才把眼睛睁开一條小缝,刚好看着他的臭脸,她撇着嘴觉得自己還是把眼睛合上比较妥当。
少爷发现她醒了,故意对沉声对装睡的人說。
“你這個冬天,真是重了不少,我都快抱不起了。”
“衣服和鞋子重。”
作为女人,实在是对“长胖”這個词接受无能,哪怕是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也要张开嘴替自己辩解一句。
“我健身房有称,要不要帮你称一称?”
“……”
艰难的睁大眼睛,瞪了眼不会說话的男人,她咬着牙不甘心的合上眼。即使对待病人,少爷也从不心慈手软,她觉得自己早该记住這個事实才对,而不是等到现在意难平。
到家后,少爷把她放在沙发上,转身回门口给她找拖鞋。
“先穿我的。”
看着脚下的灰色兔毛拖鞋,她才想起来自己在這边沒有冬季的衣物,不由得对未来几天的生活产生了几分担忧。
“我不能一直請假,今晚得回去,明天有课。”
“明天会有人把病历和請假條送到你们老师手裡。”
“……”
抬头瞥了眼冷若冰霜的男人,她把脚拱进拖鞋,低头在心中腹诽:万恶的资本家。
“你又在心裡骂我是不是?”
她心虚的眨眨眼,缓缓抬头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但因脖子撑不住脑袋的力气,就一头撞上他的腰,顶着他的腹部,揪着他的裤边說。
“头晕,想睡觉。”
低头看着像是打算用脑袋把自己怼开的女人,抿着嘴转头看了眼笼子裡不安分的芸豆,心累不已的握住她的肩膀,把她从沙发上提起来。
“中午想吃什么?”
“喝粥,皮蛋瘦肉粥!”
在医院吃了好多大白兔,她這会儿再也吃不进去任何带甜味的东西,只想用咸口的粥中和一下。
“你都感冒了還這么多毛病,有白开水喝就该知足了。”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以往听到這些话都会当做耳旁风的她,今天就莫名觉得委屈,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我是病人。”你不能這样虐待我。
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少爷摇摇头,叹着气把她抱起来往楼上走,偏偏還不忘继续毒舌。
“等你爬到楼上,天都要黑了。”
上楼进屋把她放在床上后,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找外卖,這個时候叫钟点工過来熬粥,估计她会饿得翻白眼,還是叫外卖快一点。
“除了粥,還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现在别的也吃不下,生病也不能吃太腻的东西。”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她脸朝下趴在床上,听了這话想用脚蹬他,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不改毒舌的本色。
“你一会儿别忘了吃药,车窗开了好久,你吃点药预防一下。”
“操心好你自己就行。”
他头也沒抬,伸出得空的手把被子扯過来盖在她背上,余曼趴在床上,浑身像是沒长骨头一样,软的连翻身都困难。
点好外卖他放下手机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裹成熊的女人。
“需不需要把外套脱了?”
“要!”
穿這么多睡觉确实不舒服,更重要的是她需要翻個身。
把人扶起来,帮她脱衣服的时候,少爷才发现她刚才真的沒說假话,看起来不大的人,硬是像变戏法一样,从身上拔下来了七八件衣服。
“你是怎么把這么多东西套在身上的?”
眨眼的功夫,双人床上全是从她身上脱下来的衣服,要是用衣架挂起来,估计能把她出租房的小衣柜摆满。
“早上起来的时候全身发冷,怕在医院冻着,就把能穿的都穿上了。”
扫了眼床上的衣服,他不知道该說佩服還是该說有毛病,叹着气把七零八落的衣服塞进衣柜,从裡面选了套棉质睡衣扔给她。
“家裡不冷,穿這個就够了。要是觉得不够,我再给你加個被子。”
“够、够了。”
病成這样,她也沒多余的精力害羞,自顾自的换完剩下的衣服裹着被子躺下,合眼前一秒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有充电器嗎?我手机快沒电了。”
“我去找找。”
丢下這句话,他就出去了。她躺在床上等啊等,快把眼睛合上的时候,他才进来,二话不說把一個新手机扔到她的被子上。
“给你了,反正我用不着。”
“……”
她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实在是难以理解他的思维,忍不住皱着眉头提醒他。
“我只想借個手机线,你干嘛给我找個手机?”
而且,這机子比她正在用的那個,贵了好几倍。
“我這沒有你要的手机线。你拿手机不是看视频就是打游戏,论玩游戏,這個肯定好用一些。”
她扁扁嘴,再一次跪倒在少爷强悍的逻辑思维下,心道:贵了好几千,能不好用嗎?
外卖送来的时候,余曼已经饿的头晕眼花,迫不及待的从少爷手裡接過粥,噗嗤一声把吸管戳进去。
“這杯也是你的,喝完之后把药吃了。”
“你呢,你吃什么?”
“我的還在路上,你先吃。”
听了這话,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有点同情少爷。
“我喝一杯就饱了,你把那個喝了吧。”
谁知,少爷沒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一脸嫌弃的說。
“我才不吃這玩意儿。”
等他端着午饭上来,她才明白人家为什么瞧不上她的皮蛋瘦肉粥,控制不住的往他碗裡看,他被盯得浑身不舒服,转头问她。
“想吃?”
“不想!”
心裡极不平衡的人,咬着吸管把头转到一边,心想:果真是沒有对比,就不会有贫富差距。
“這俩清淡的你可以尝尝,张嘴。”
美食当前,面子什么都是浮云,火腿配冬笋,远不止一個鲜字那么简单,原本有滋有味的粥,突然间也索然无味了。
“你老盯着我干嘛,喝你的粥,一会儿该凉了。”
“我晚上吃什么?”
“喝粥!”
“你呢?”
“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问這么多做什么。”
对上他怀疑的眼神,她低头撇撇嘴,心想:你要不然還是送我回去吧,這么大的贫富差距,真特喵的刺激人。
“沒什么,你会帮我弄請假條嗎?”
“已经找人去办了,你都大四了,還担心這么多做什么?”
“我不想最后一年补考,說出去太难听了。补考不過,就不能正常毕业,更麻烦。”
“一周够嗎?”
“一周!太久了吧!我只是感冒,吃完药好好休息,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我已经让人去找医生写病历了,你现在說這個,晚了。”
“你!”
她严重怀疑,自己這辈子十之八、九是被他气死的。
“再瞪,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快点把粥喝完吃药!”
少爷一发威,她自然又怂了,低头咬着吸管嘟嘟嘟的往嘴裡嘬,在心裡画圈圈诅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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