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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作者:色虎
(.)傅邪真见玄武的身影消失,倒的确有些后悔,只是话已出口,已如覆水难收。

  他沉吟片刻,忽地哈哈大笑道:“玄武,你果然厉害,我又上了你的当。”

  其实论起他的心智,绝不亚于任何人,只因他天生忠厚,才屡次遭人所算,就算是吃了一堑,只怕也未长一智,這是天性使然,绝难改变。

  如今刀神城的四大护法,他皆算是领教過了。四人中,青龙武功最高,玄武最富智谋,白虎、朱雀亦各有奇功,這四人可算是江湖中出类拔萃的高手,雄极有此四人为辅,又怎能不野心毕露。

  雄极既已派玄武来对付自己,足见他对自己已重视起来,自己的存在,对他图谋武林盟主之位,是個极大的隐忧,由此可见,日后的阴谋必定是一浪接一浪。

  如今只有尽快地与柳飘飘与卜得意会合,才能集思广益,共对强敌,傅邪真此时,终于生出孤掌难鸣之感。

  他径投大道,向刀神城进发,接下来的三天,却是风平浪静,无惊无险地直达刀神城外。

  刀神城从外面看起来,与普通的市镇沒有区别,恐怕還更要繁华热闹些。

  只有深知内情的人,才知道這座城市极为不凡。

  此城名义上有名太守,却早已被雄极架空,城中的政务、军务,皆被雄极掌控。

  城中的店铺,尽是雄家的产业,就连城中的百姓,也成为雄家奴仆。

  由此可见,刀神城虽是一個江湖帮派,其实更像一個割城而据的军阀势力,武林各派中,只有剑霸城与其相似。

  傅邪真深知孤身而来,的确冒着极大的风险,只是与刀神城交手,那是必然之举,无法推脱。

  他站在城门口时,正在犹豫是否进入,忽听耳边飘来一句:“傅教主,請跟我来。”

  傅邪真转目四顾,只见一名樵夫正冲着自己眨眼,随即走向城外。

  這名樵夫肩挑两捆干柴,头戴一顶破草帽,将面目遮住大半,傅邪真觉得他颇为面熟,却一时难以想起,心中想起一人,又很快摇头否定。

  他放心地跟着此人前去,很快来到离城十裡处的一個山村之中。

  到了村口,樵夫放下担子,掀开草帽,大笑道:“傅邪真,你瞧瞧我是谁?”

  傅邪真看清他的面容,又惊又喜,道:“凌小初,怎会是你?”

  凌小初得意地道:“想不到连你也瞒過了,我這身打扮很不错吧。”

  谁能想到,剑霸城的少城主,竟一改富贵公子之像,而变成一個赤足敝衣的樵夫,难怪傅邪真就算想到是他,也有些不敢相信。

  傅邪真奇道:“凌公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单身来這裡。”

  凌小初笑道:“你岂不也是单身而来,对雄极来說,你這個魔教教主比我可要重要得多,你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傅邪真微微一笑,道:“知道我是魔教教主的,你可是第一個,是了,你来這裡,总不该是来看风景的。”

  凌小初道:“烟儿姑娘是你的朋友,亦是我的好朋友,她既被刀神城擒住,我又怎能不来。”

  傅邪真深知凌小初是個重情重义的汉子,他为此事而来,也不足为奇。

  何况,若能救出烟儿姑娘,对刀神城也是一個重大的打击,对雄极争夺武林盟主之事,更是重创。

  傅邪真不由深思起来,现在看来,烟儿姑娘被擒于刀神城已是天下皆知,对雄极的名声极为不利。

  身为一代枭雄的雄极,绝不会轻易授柄于人,他不惜冒身败名裂的危险而扣押烟儿姑娘,其中必定另有玄机。

  沉吟至此,他抬起头来,对凌小初笑道:“何不为我引见一下贵城的朋友,剑霸城的三大堂主名震江湖,却不知今日来的是哪一位?”

  他知道以凌小初的武功才干,凌傲绝不会放心他独自前来,必有三大堂主這般级别的高手随行。

  名义上,自是凌小初主持大局,其实真正的领袖人物却是三大堂主。

  凌小初笑道:“今日来的是江堂主,他对傅教主可是极为敬佩的。”

  话音未落,从村中的一间草屋中走出一人,膀阔腰细,面如淡金,一双细目时时闭起,看起来无精打采,不過他抬起头来瞧着傅邪真时,目中却是神光夺人。

  笑容很快就浮现在他的脸上,他大步迎了過来,揖手道:“不才江水流,有幸得见圣教傅教主,何等之幸。”

  傅邪真听到“圣教”二字,不觉微怔,江湖白道提起本教,无不以魔教名义,江水流却称之为圣教,并且說的熟练流利,其中必有原因。

  傅邪真略略凝思,便知其意。

  此次江水流前来,救李烟儿是表,一挫雄极的锐气是真。与自己此行的目的相同,既是同盟,不妨一示友好,至于以后翻脸,则又另当别论。

  傅邪真笑道:“江堂主言重,邪真年幼识浅,本不堪大任,不過是因缘巧合而已。”

  江水流哈哈大笑道:“独闯青城山,力挫青龙,恐怕不是巧合二字所能說明的。是了,敝城主再三嘱咐,令我见到傅教主后,定要代他向你问好。”

  傅邪真大感惊讶,道:“邪真何能,竟敢劳凌城主动问。”

  江水流道:“敝城主对傅教主赞誉有加,尤其听說了傅教主的‘息争止纷,共御外敌’之策,恨不得立时见到傅教主才好,好共商江湖大事,只可惜城务缠身,难以前来,不過他日有暇,傅教主定是要去敝城一趟的。”

  傅邪真连忙揖礼道:“那是一定要去的。”

  剑霸城对他的友好,实在大出所料,更是望外之喜,想不到称霸一方的剑霸凌傲,竟是如此的深明大义,若是江湖各派都有他的远见卓识,自己也不必如此奔波劳苦了。

  此时从草屋中又走来两人,一男一女,皆是三十多岁,见到傅邪真,也是慌忙行礼问好,态度甚恭。

  傅邪真从凌小初的介绍中方知,两人本是一对夫妇,是天鲸堂的客座高手,男子叫作铁铮,女子便叫作铁夫人。

  傅邪真见這对夫妇相貌平平,似乎并无惊人武功,然而江水流对他们的态度甚是恭敬,足见其二人必有所长。

  江水流忽地眉头一皱,道:“傅教主,我們的行踪已经暴露,此地不可久留。”

  凌小初道:“這怎么可能,我一直极为小心,绝不会被人跟踪的。”

  江水流望着地上的柴担,笑道:“公子既扮作樵夫,不将柴担挑进城中去卖,却挑到這荒村野地,刀神城的狗贼又怎能不起疑。”

  凌小初一拍脑门,道:“江堂主說的极是,我怎地沒有想到這一点。”

  傅邪真心中暗自敬佩不已,江水流心细如发,考虑周全,凌傲派此人来救人,的确是用人有方。

  众人說走就走,傅邪真瞧他们的方向,却是与离刀神城越来越远,暗道:“芙蓉妹子分析的不错,关押人的所在,必在城外,江水流也定是這样认为。”

  走到一处僻静所在,江水流转過身来,笑道:“還有一事,忘了对傅教主說明,今晨我們遇到贵属柳先生,正是因他指点,我們才在城外等候教主。”

  傅邪真道:“柳飘飘却又去了哪裡?”

  江水流笑道:“以柳先生之能,纵是刀神城的主殿,也可来去自如,教主又何必担心,他约我們今夜子时在离城三十裡处的一座破庙见面。”

  傅邪真本以为柳飘飘若与剑霸城的人相遇,必有一番争斗,想不到却是一团和气。

  看来凌傲的宗旨的确与自己相同,傅邪真本以为与各派交好联手之事必定困难重重,如今有凌傲這個强援,则又另当别论了,心中的欣喜之情,实难以言表。

  不一会,已来到一座破庙前,看来此地就是柳飘飘与众人约好见面的所在了。

  虽說此处极为荒僻,不過毕竟离刀神城极近,一旦消息泄露,刀神城的高手說来就来,众人皆是极为小心。

  众人在庙中坐定,铁氏夫妇便去庙外巡视,江水流似对他们极为放心,等铁氏夫妇一走,便对傅邪真道:“傅教主,此次救李姑娘,自该以你为首,我等众人,皆要听教主的指挥。”

  傅邪真慌忙道:“那怎么能行,我虽是什么教主,可是学识、经验极少,此间事务,還是以江堂主马首是瞻。”

  江水流微微一变,道:“教主既這么說,江某人只好勉为其难了。”

  忽听庙外有人道:“江水流,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指挥我們教主。”

  江水流的脸色微微一笑,随即堆下笑容,道:“想不到卜护法驾到了。”

  傅邪真连忙站起身来,只见卜得意大步走了进来,昂首瞧着江水流,一脸的不屑,转眼瞧着傅邪真,复又笑容满面起来,脸色变化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傅邪真道:“卜先生,你怎知我們在這裡?”

  卜得意道:“是柳老四告诉我的,教主,我們圣教可从来沒有居人之下過,你以堂堂教主之尊,怎能听他人的调派。”

  傅邪真微微一笑,道:“大家同为救人而来,又何必分什么尊卑,再說,我的确毫无经验,江堂主却是老江湖了,他的意见若是正确,听又何妨。”

  卜得意虽說不服,不過他深知傅邪真一直以与各派交好为旨,倒不敢轻易反驳其意,只是瞧着江水流道:“江堂主,我倒想知道,你如何救人?”

  “江某倒是有一個主意,至于成效如何,却還难說,只是此时,這個计划最重要的人物尚沒有来到,若此人来了,江某再說出方法不迟。”他瞧了瞧卜得意,笑道,“若我的意见正确,大家便听我的,卜先生若有高见,我們自然也是照办不误。”

  這句话說的滴水不漏,卜得意无处找碴,只得冷哼了一声。

  傅邪真瞧在眼中,暗忖道:“本教与白道各派過节极深,让卜得意听命于江水流,他的确不会心服。由此可见,若想达成任教主的遗愿,首先该从本教做起才是,否则的话,就算以后数派联手行事,這种争辩還是少不了的。”

  卜得意向傅邪真使了個眼色,傅邪真会意,负手走出庙去,走了有数十丈,卜得意跟了過来。

  傅邪真尚未开口相问,卜得意道:“教主,剑霸城此次虽說与我們目的相同,共同进退,可是却也要防着他们一手。”

  傅邪真皱眉道:“哦?”

  他知道卜得意对剑霸城成见极深,有此想法,也不足为奇。

  卜得意道:“我遇到柳老四时,他也与属下同样的看法,皆认为剑霸城为此事如此尽心,只是为了达成他们打击雄极的目的,一旦目的达成,這些人必定過河拆桥。甚至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圈套,诱教主上当,教主不可不防。”

  傅邪真沉吟片刻,道:“卜护法,你与柳先生的话自有道理,剑霸城的态度极为友善,的确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救出烟儿,是为当务之急,等救出烟儿后,我們抬腿走人,他们纵有阴谋,又其奈我何。”

  卜得意轻轻叹了口气,道:“教主既這么說,属下也无话至說。”

  傅邪真道:“是了,江水流带来的那对夫妇是什么身份?”

  卜得意道:“這两人我也从来沒有见過,不過他们既被派来完成這项重任,武功必定非同小可。”

  正在這时,凌小初站在庙外,远远地向他们招手,叫道:“傅大哥,我打了一只獐子,何不過来吃些。”

  卜得意低声对傅邪真道:“剑霸城中,恐怕就這小子還算有些良心。”

  傅邪真微微一笑,与卜得意并肩走了過去,庙中獐肉的香气四溢,令人好不垂涎。

  傅邪真也不客气,撕开就食,刚吃了几口,庙外传来凄厉的口哨之声,江水流展颜一笑,道:“来了。”

  静等片刻,庙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傅邪真听出其中一人是铁夫人,另一人脚步虚浮,看来并不会武功,心中颇感惊讶。

  等到此人走进小庙时,傅邪真更感惊讶,原来此人只是一名老眼昏花的老头,相貌猥琐,两只三角眼骨碌碌转個不停,令人生厌。

  卜得意冷笑道:“原来江堂主等的,就是這位高人了。”

  江水流微微一笑,并不生气,对老者道:“事情安排好了嗎?”

  老者嘿嘿笑道:“江堂主的事情,小老夫怎敢不尽心办理,那自是办得妥妥当当。”

  江水流道:“你請的那位姑娘相貌如何?”

  老者道:“相貌如何,倒在其次,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名气的大小,才是此行成功的关键。”

  江水流哈哈大笑道:“刘老先生果然是行家。”

  卜得意听得一头雾水,道:“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江水流得意地一笑,道:“不瞒卜护法,此次江某所用的乃是一條美人计。”

  卜得意道:“美人计!”

  江水流微微一笑,道:“此人正是刀神城外烟花镇醉月楼的老板,做這一行已有三十多年,挑选姑娘的眼光绝对是海内独步。”

  “原来江堂主竟有這個嗜好,倒与老子有些脾胃相投。”

  他话音一转,道:“不過我們此次是为了救人,谁有心情去逛窑子。”

  江水流笑道:“卜护法有所不知,刀神城的少城主雄飞极好女色,若听到哪裡有绝色的女人,就如蚊子吸血,必会急急赶来。”

  卜得意神情一喜,道:“原来如此,雄飞若是擅自出城,我們岂非就可以将他拿下?”

  江水流道:“一旦雄飞就擒,不光能从他口中套出消息,更重要的是,有雄飞在手,或许能逼得雄极放人,至不济,也可令他投鼠忌器,不敢加害李姑娘。”

  卜得意笑道:“既然如此,那個鱼饵可要准备的新鲜美味才好。”

  刘老者色迷迷地道:“小老儿這次重金礼聘的是江南烟花界第一名妓雪梨花姑娘,她的相貌自是不用說的,更难得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绝。”

  卜得意大皱眉头道:“那個雄飞必与老子一样,是個粗坯,懂什么琴棋书画。這样的女人,只怕他沒有胃口。”

  刘老者笑道:“老哥不必担心,雪梨花姑娘既是天下第一名妓,勾人之技,床上功夫,又怎会稀松平常,雄飞不见到她则罢了,若是见到,必定魂飞魄散。”

  卜得意兴奋地道:“這么說来,老子倒想好好瞧瞧了。”

  傅邪真不由莞尔,卜得意一听到美女二字,就变得如普通男人一样,由此可见,天下英雄,最难過的,便是美女這一关,江水流此计虽是粗敝,倒也极为实用。

  江水流转向傅邪真道:“不知傅教主对江某此计意下如何?”

  傅邪真道:“此计虽沒有什么不好,只是刀神城明知我們已逼近城下,却忽然听說来了一位名妓,只怕会有所疑心。”

  江水流道:“還是傅教主想的周到,不過此事我們早已通盘考虑過,绝对万无一失。”

  傅邪真道:“此话怎讲?”

  江水流道:“傅教主有所不知,那座烟花镇是刀神城第一风月场所,青楼林立,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那一月沒有新鲜货色来到,此次醉月楼請来雪梨花姑娘,也只能算是大手笔,却是不足为奇。”

  傅邪真道:“也罢,就算此计不灵,对我們也沒有什么损失,只是劳刘老板破钞而已。”

  他自知這位刘老板必是剑霸城安排的眼线,只是不必說破而已。

  刘老者笑道:“能替江堂主办事,多花些钱又算什么,至不济时,那位雪梨花姑娘便留着我們自已享用。”

  江水流哈哈大笑道:“刘老二,醉月楼来了這样的美女,你有沒有偷着尝鲜?”

  刘老者苦笑道:“小老夫倒是极想,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能有江堂主一半的龙马精神,那是绝不会放過她的。”

  众人不由大笑起来,傅邪真暗道:“這些江湖好汉性子果然粗敝,连江堂主也不能免俗,這也难怪,每日過着刀头舔血的生涯,自是得快活时且快活。”

  江水流道:“老刘,你且速速回去,打出招牌来,只等着雄飞上钩。”

  刘老者应了一声,急急地走了。

  卜得意心中痒痒,只想去瞧雪梨花姑娘,江水流怎能不知,笑道:“傅教主、卜先生,刘老儿的招牌一打出,雄飞随时都会来,明日黄昏我們便前去醉月楼安排如何。”

  傅邪真不置可否,道:“也好。”

  等到子夜时分,柳飘飘果然按时赶到,卜得意将江水流的计划与他說了,柳飘飘笑道:“他***,也亏江堂主想得出,不過那個刘老儿倒是真有眼光,雪梨花的确是江南第一名妓,只可惜近年来我沒曾路過江南,无缘见到她。”言罢,一副颇觉遗憾之状。

  江水流见柳飘飘也赞同他的意见,得意地道:“在下的计策虽不敢說必定成功,不過纵是失败,也并无坏处。”

  傅邪真最关心的,還是烟儿姑娘与玉芙蓉等人的下落,道:“消息打探的如何?”

  提起此事,柳飘飘沮丧地道:“刀神城這次可真下了功夫,属下动用了一切手段,也打听不到一丝消息,属下无能,還望教主原谅。”

  傅邪真叹了口气,道:“雄极既存心提防,想打探消息又谈何容易。”

  柳飘飘道:“以属下之见,此事可分为两步走,教主可随江堂主去醉月楼等候雄飞,属下与老卜還得辛苦一趟,去四处走走。”

  对付一個雄飞,以众人之力,完全已经足够,何况就算能将雄飞擒住,也未必能问出口供。

  江水流连连点头道:“柳先生想的周到,兵分两处,成算自然比较大些。”

  傅邪真暗道:“柳飘飘此举,其实是不愿与江水流等人为伍罢了,唉,黑道、白道,何时才能共弃前嫌。”

  柳飘飘与卜得意走后,江水流并沒有急于赶路,而是让铁夫人取一個包袱,打开来一看,却是各色衣衫。

  江水流笑道:“傅教主,你我皆与刀神城的人打過交道,若被他们认出,那可就糟糕了,只得委屈教主易服了。”

  傅邪真自无异议,随着众人之意,穿了一件花团锦簇的锦衣,看起来十足一位花花公子,其余的人打扮各异,江水流扮成管家模样;铁氏夫妇则扮成一对奴仆,凌小初穿上青衣小帽,俨然是傅邪真的书童,不過就算换了衣衫,只怕仍逃不過刀神城的耳目。傅邪真正在狐疑,却见铁夫人取出一個锦盒来。

  盒中皆是各色颜料,以及刀、剪、笔等物事。

  傅邪真一见此物,便知道這是为易容而用。

  看来铁夫人竟是位易容高手,难怪江水流会带她前来,只因执行這种秘密任务,易容高手的用处自不待言。

  铁夫人为众人一一描划毕,众人皆是面目全非,傅邪真揽镜自视,不觉哑然失笑,镜中那位眼肿鼻斜,无精打采的花花公子难道真是自己不成。

  一切准备停当,众人才赶向醉月楼。

  从破庙中离开时,已是天光大亮,江水流却令众人慢慢行走,不必急于赶路。

  傅邪真奇道:“若是雄飞已到,我們去迟了,岂非就错過良机?”

  江水流笑道:“傅教主是正人君子,自是不知青楼的规矩,不等到黄昏时分,那些窑姐儿是绝不肯起床接客的。”

  傅邪真道:“這又有什么缘故?”

  江水流笑道:“她们做了一夜新娘,怎還有力气黎明即起,洒扫庭除,不养足力气,又怎能对付那些如狼似虎的嫖客。”

  傅邪真满脸通红,方知自己对江湖之事实在是所知太少,若无江水流這等大行家辅助,自己随时都可露出马脚来。

  众人此时已是相貌大变,纵是遇到熟人,碰扁了鼻子,只怕也难以被识破身份,是以皆是大摇大摆而行,中午便在路边的小酒店中大吃大喝。

  傅邪真初次参加這种秘密行动,觉得有趣的同时,心中也在通通乱跳。

  他远不如江水流等人经验丰富,扮成另一個人时,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身上這件花不溜丢的锦衣,看上去更觉刺眼。

  江水流低声道:“傅教主,你此时是個手中有大把金钱,意欲花钱买笑的花花公子,自该轻浮一些,遇到姿色不错的妇女,便大胆去瞧,就算动手动脚,也是正常。”

  傅邪真苦笑道:“這可是個大大的难题。”

  黄昏时分,已来到烟花镇中,此镇名为烟花,果然名不虚传,街上高楼林立,艳语莺声不绝于耳。

  在街头闲逛的女子远比普通市镇为多,并且大多都是举止轻浮,衣着艳丽。

  這些女子颇为胆大,见到男子,便口中唤着“大爷”、“公子”,高乳丰臀便在男子的身上挤挤挨挨。

  傅邪真初时觉得如芒针在背,然而牢记着江水流的吩咐,动手动脚虽是不敢,不過眉目传情,口中调笑,倒也像模像样。

  一條街走到一半,就看见醉月楼大大的金字招牌,楼边更新贴了一块极大的布告,已围了十几人。

  傅邪真走上前去,只听一名书生模样的人摇头晃脑地念道:“北地胭脂,怎及江南粉黛,海棠虽美,哪堪梨花争艳,本店重金礼聘江南第一美姬雪梨花芳趾留驻,如花解语,如玉生香,多情公子,怎能不来!”

  旁观众人大多不通文墨,听书生读毕,仍是一头雾水,纷纷道:“這是什么玩艺儿?醉月楼在搞什么名堂?”

  书生不急着替众人解释,犹在摇头晃脑地道:“如花解语,如玉生香,好辞,好辞,绝妙好辞。”

  一名大汉大怒,道:“狗屁的好辞,快给老子說說,這狗屁文告說的是什么鸟意思?”

  书生见大汉凶恨,忙道:“這位大哥有所不知,醉月楼新来了一名江南名妓,叫做雪梨花,正等着多情公子赏脸呢。”

  大汉哈哈笑道:“原来如此,老子虽不是什么多情公子,不過腰包裡有的是银子,裤裆中是货真价实的宝贝,還怕那小妞不喜歡。”

  众人笑道:“正是,婊子的眼裡只认得银子,只要有银子,還怕她不肯嗎?”

  傅邪真听得众人言语放肆,只得暗暗摇头,江水流大声道:“公子,這布告上写的倒有些意思,却不知是不是吹牛,若雪梨花真有上面說的這么好,倒值得瞧瞧。”

  大汉笑道:“醉月楼向来喜歡吹牛,上次弄来個粉头,說是什么正宗的大同府的婊子,想不到那婊子一开口,却是地道的山东口音,难道大同府竟搬到了山东不成,真他妈好笑。”

  众人大笑不止,傅邪真却是莫名其妙。

  大同府的妓女天下知名,普天下的青楼,无不以能請到大同府的婊子为荣,傅邪真怎知這些门道,還是江水流低声相告,他才恍然大悟。

  铁先生道:“我們便去楼中瞧瞧,看看那個雪梨花是不是他娘的那样美貌,若不是,便砸了這個场子。”

  众人大为赞同,一拥而入,顿时将醉月楼挤得满满。

  傅邪真身不由己,也随着人流走进楼中,只见楼中布置的甚为清雅,大堂中坐了几名姑娘,皆是浓妆重抹,见到众人涌进来,却并不吃惊。

  大汉叫道:“快叫雪梨花出来,老子要瞧瞧她是什么货色。”

  一位女子懒洋洋地道:“想瞧梨花姐姐,可沒那么容易,得要過了四关再說。”

  大汉奇道:“什么四关?”

  女子道:“這四关嗎,便是棋琴书画了,若有一样不行,這辈子也别想见到梨花姐姐。”

  傅邪真暗道:“那位刘老头果然高明,竟想出這個法子来吊人胃口,如此一来,雪梨花便更见神秘,自然能引起雄飞的好奇之心。”

  大汉大怒道:“老子花钱取乐,又不是考状元,懂什么狗屁棋琴书画,快叫她出来,老子今日非要瞧瞧她不可。”

  說罢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女子的领口。

  女子大声叫道:“不好啦,有人砸场子啦,快来人啊。”

  大汉慌道:“老子只是想见梨花姑娘,怎是砸场子,姑娘千万莫要乱說。”忙不迭地收回手来。

  青楼女子本就无赖泼辣,见大汉害怕,声音叫得更是大了,大汉又急又恐,想去捂女子的嘴巴,却又不敢,听她鬼哭般地大叫,心中乱成一团。

  傅邪真暗道:“青楼既在刀神城外开门迎客,应该由刀神城保护,大汉如此冒失,必要吃苦头了。”

  果然,女子叫了两声,便从楼外走进两名男子,皆是紧身装束,腰佩长刀。

  一名长眉男子喝道:“谁那么大胆,敢来這裡捣乱?”

  女子一指大汉,道:“就是他。”

  大汉忙道:“两位大哥,千万不要听她胡說,我只是问她,怎样才能见到梨花姑娘。”

  长眉男子道:“什么梨花姑娘?”

  大汉忙将布告上的事情說了一遍,长眉男子皱眉道:“原来如此,既然醉月楼来了好货色,自该去通知少城主,你们這裡的老板是怎么做生意,快叫他来见我。”

  话音未落,刘老者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见到两位男子,忙不迭地打恭作揖。

  长眉男子道:“老刘,你在這裡多年,也该知道规矩,有了好货色,怎不去通知少城主。”

  刘老者苦笑道:“小老儿怎能不知规矩,只是這個雪梨花姑娘甚是特别,若不是她自已选中的客人,宁死也不肯接客,小老儿也无可奈何。”

  长眉男子笑道:“這倒有趣,莫非真要通過四关,才能见到她嗎?”

  刘老者嘿嘿笑道:“正是,若能通過她的考验,陪酒唱曲,无所不愿,便是伸臂替枕,共效于飞,也并无不可。”

  长眉男子大怒道:“岂有此理,她算什么东西,竟敢摆這种臭架子。”說罢,推开刘老儿,便向楼上冲去。

  刘老儿自知拦他不住,也不阻拦,长眉男子刚冲到楼梯口,便瞧见一名绿衣女子盈盈走来,相貌甚是美丽,娇声道:“這位公子,要往哪裡去?”一口吴侬软语,听起来别有滋味。

  刀神城地处西北,烟花镇中的女子大多是北地胭脂,像這种千娇百媚的江南女子,实是难得一见。

  长眉男子一见绿衣女子的容貌,魂儿飞去半边,身子也酥软了一半,嘿嘿笑道:“雪姑娘,祢的声音真好听,简直就像黄莺出谷一般,祢再說两句,给哥哥听听。”

  绿衣女子掩面笑道:“這位哥哥,你可认错人了,我家小姐在屋裡坐着呢,我不過是她的使唤丫头而已。”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凭這位绿衣少女的姿色,在烟花镇已可稳居头牌,想不到却只是雪梨花的丫头,丫头都已如此,小姐的相貌,岂不会是天仙下凡?

  长眉男子也吃惊道:“祢竟是她的丫头?”

  绿衣女子笑道:“大哥哥,你若想见我家小姐,可要依了她的规矩,否则的话,奴家也是不答应的哦。”

  這一句话更是又娇又嗲,楼下众人无不身子酥软,皆觉得若唐突了這位绿衣丫头,已是大大不该,更不說得罪雪梨花了。

  长眉男子的同伴走上前来,对长眉男子道:“老兄,看起来這個雪姑娘是個极品货色,少城主必会喜歡的,你若得罪了她,只怕沒有好下场。”

  长眉男子虽是心痒难挠,然而却知少城主最喜女色,雪梨花這种绝色美女绝不会放過,自己若强闯进去,谅雪梨花不敢不依,但却是后果严重。

  两人商议良久,终于還是去了,更吩咐刘老儿,少城主沒来之前,雪梨花绝不能接客,否则醉月楼也不用开了。

  刘老者自是满口应承。

  众人既知少城主很快就来,又怎敢再去打雪梨花的主意,好在醉月楼窑姐儿甚多,若想泄火,不愁沒有去处。

  此时华灯初上,众人刚才被雪梨花之事撩得火起,醉月楼的生意分外好起来。

  江水流也叫了几名女子陪酒,傅邪真无奈,只得强打精神,又扮起花花公子来。

  江水流低声道:“等雄飞一进酒楼,教主看我的信号,立刻便开始动手,得手之后,大家需急速离开這裡。”

  傅邪真道:“好。”

  他知道在刀神城的势力范围中动手,自该速战速决,趁雄飞尚未来到,傅邪真低头去想雄飞的刀法。

  在洛阳城初见时,雄飞的武功自是大大超過他,此时却又另当别论。

  傅邪真自忖,以自己此时的武功,若想擒住雄飞,该在三招之内。

  外面夜色渐浓,醉仙楼中更加热闹起来,却仍是不见雄飞的身影。

  傅邪真心中着急,瞧了瞧江水流,却见他正与一名女子调笑,神情轻松自若。

  傅邪真暗道:“我可太沉不住气了,雄飞好歹也是少城主,必定事务缠身,哪能說来就来。”

  就在這时,忽听楼外脚步声起,冲进来四名持刀男子,其中一人,正是长眉男子。

  刘老者一见,慌忙迎了過来,向门外瞧去,见停着一顶轿子,心中大喜。

  长眉男子道:“刘老板,快去叫雪姑娘出来,我家公子特意叫我們接她去城中。”

  刘老者大惊,道:“這、這怎么能行?”

  长眉男子怒道:“有什么不行,我家少城主的命令,谁敢不从?”

  他一把推开刘老板,大步向楼上冲去。

  江水流与傅邪真齐皆一怔,想不到事情竟发生這种变化,只是雄飞既令人来接雪梨花,刘老板绝不敢阻拦,如此說来,江水流的计划,岂不是完全泡汤,甚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正在這时,那名绿衣少女又出现在楼上,长眉男子喝道:“快叫祢家小姐出来,我家少城主要請她去。”

  绿衣少女皱了皱眉头,道:“我家小姐可不管什么少城主老城主,沒能通過她的四关,谁也别想见她一面。”

  长眉男子奉有命令,再无怜香惜玉之情,怒道:“岂有此理!”挥掌便向绿衣少女击去。

  傅邪真见他如此霸道,心中大怒,他虽离长眉男子颇远,不過以天地神拳之威,自是不在话下。

  他刚想动手,却见绿衣少女身子略闪,已避過一拳,同时“啪”地一声,长眉男子脸上已着了一记耳光。

  傅邪真见她身手灵活之极,避拳出掌,招式美妙之极,更兼妩媚之姿,似武功更似舞功,不觉心醉神驰。

  长眉男子绝想不到自己竟会吃一名青楼女子的耳光,又羞又怒,伸手去拔腰刀。

  傅邪真见识過绿衣少女的武功后,已知她的武功在长眉男子之上,并不担心,只是一名青楼女子的丫环竟会武功,未免令人称奇,刀神城的弟子又怎会不疑心雪梨花的真正身份?

  果然,不等长眉男子拔出刀来,绿衣少女早已飞起一脚,将长眉男子踢下楼来。

  江水流似已瞧出傅邪真的疑虑,低声道:“這名丫环使的是青楼拳法。”

  傅邪真大奇道:“什么是青楼拳法?”

  江水流道:“青楼中的女子极易受人欺凌,几十年前,青楼中出了一名女中豪杰,文才武功,皆远胜于男子。便是她传下這套拳法,教于青楼姐妹防身,是以现在青楼中,但凡名妓身边,皆有一名会此拳法的人。”

  傅邪真道:“那名女中豪杰既会武功,又怎会甘心留在青楼?”

  江水流道:“据說她中了奇毒,必须每日与男子交欢,吸受纯阳之气,才能保住性命,不得已,只好委身于青楼之中。”

  傅邪真道:“原来如此,难怪這位姑娘的拳法甚为奇特,看起来招式极为美观,却原来是青楼女子所创。”

  醉月楼中众人见长眉男子被打,皆是大惊失色,须知刀神城的弟子霸道之极,绿衣女子虽說此时打得痛快,后果却极为不妙。

  长眉男子的同伴大怒,纷纷叫道:“反了,反了,竟敢在刀神城撒野。”

  绿衣少女见三人扑来,神情大为惶恐,叫道:“小姐,祢快出来吧,這些人好生无礼。”

  此时三名持刀男子已冲上楼去,三把刀明晃晃刺人眼睛,少女左支右绌,眼看不敌。

  便在這时,从楼中一间房中,传来“铮”地一声琴声,說来奇怪,三名刀神城弟子听到這声琴音,神情为之一呆,竟齐齐放下刀来,侧耳倾听。

  傅邪真听到此琴,心中剧震,难道雪梨花竟是琴真假扮不成?

  不過细听之下,傅邪真又哑然失笑了,琴真所弹的琴是杀人的武功,以内力注入琴音中,以达到扰人心神的目的,而此人琴声中的平和之意,却是真情流露,绝无半点掺杂,此人琴技之高,又远在琴真之上了。

  刀神城第子虽非知音,却也不禁为琴中之意所感,神情半痴半醉起来。

  一時間,楼中流韵不断,包括傅邪真在内,皆是心驰神往,想不到在琴艺大师手中,琴声竟有如此威力,竟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忽听门外一人道:“雪姑娘的琴艺果然天下无双,雄飞无知冒犯,還望姑娘见谅。”

  声音正是从楼外所停的轿中传来,不禁令人大奇,而此人竟自称雄飞,更令江水流等人瞠目结舌。

  傅邪真暗道:“听此人的声音,的确是雄飞无疑,只是轿子离我這么近,我又怎会毫无知觉,难道雄飞的武功竟是一日千裡,达到虚无的境界。”

  只听一個清脆之极,又柔和之极的女声传来道:“贱妾不知公子驾到,有失远迎,還望公子见谅才是。”

  雄飞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姑娘既来到刀神城,便是雄飞的客人,只可惜在下于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莫非便与姑娘咫尺天涯,永无相见之日?”

  雪梨花柔声道:“贱妾定下四关考验,不過是想阻住些无聊男子,公子是当今才俊,海内知名,贱妾早已心生向往,公子若不弃,何不进来一叙。”

  雄飞大笑道:“姑娘有請,谁敢不从?”

  江水流低声道:“等轿子一进屋中,教主便出手,我等随后接应。”

  傅邪真虽隐隐觉得不妥,只是事已至此,又怎能因雄飞的武功突飞猛进而就此罢手,便点了点头。

  小轿由四名青衣童子抬着,慢慢走进楼中,傅邪真见其中一童子已被换過,自是替代那位被自己杀死的小青。

  他知道這四名童子武功不俗,自已若想偷袭雄飞,须先過了他们這一关。

  眼看轿子已要被径直抬上楼去,江水流低声道:“公子,动手。”

  傅邪真不再犹豫,大步冲向小轿,三寸寒霜已然在手。

  四名童子吃了一惊,叫道:“有刺客。”身形错动,紧紧护在轿前,四把短刀同时出鞘。

  傅邪真怎会将他们放在眼中,一招青城快慢十三式,刺向一名童子。

  那名童子刚想横刀相架,想不到傅邪真变招奇快,又一招大风云剑法,刺中另名童子的手腕。

  不等那名受伤的童子惊呼失声,傅邪真妙招迭出,眨眼间,已将四名童子击退。

  此时傅邪真离小轿只有数尺之遥,他大喝一声,挺剑向轿中刺去。

  以三寸寒霜之利,以傅邪真内力之深厚,纵此轿是铁打钢制,在此招之下,必定四分五裂。

  “铮”地一声,三寸寒霜已尽皆沒入轿中。

  便在這时,傅邪真忽觉剑似乎刺中一团极粘稠的物事,竟已动弹不得。

  傅邪真心知不妙,只见剑身轻颤之际,竟又涌出一股强大无俦的力道,通過剑身,向傅邪真体内涌来。

  傅邪真虽惊不乱,意到气至,一股至刚至强的真力已护住心脉,与那股强大的力道形成对峙之势。

  此时傅邪真已明白,轿中必有两人,一人力道至刚至猛,一人力道至柔至阴,两大高手同时与傅邪真较上内力,饶是傅邪真内力深厚,也大感吃不消。

  此时他若弃剑缩手,必定无事,然而此剑是丁开山所赠,他又怎能轻易舍去。

  凌小初叫道:“江堂主,傅教主似乎受阻了。”

  江水流笑道:“傅教主,我来助你。”

  只见弓弦急响,一枝羽箭无声无息地疾射過来,可是令凌小初吃惊的是,此箭的目标,竟是傅邪真!

  傅邪真虽沒有回头,然而肌肤之感,却远胜于耳目,羽箭射出之时,他已知不妙。

  他绝沒有想到,這致命的一击,竟是出于江水流之手,原来他以前诸般所为,通通都是做戏,其实刀神、剑霸早已联手,目的便是除去自己這個魔教教主。

  傅邪真虽想通事情的真相,却毫无愤怒之情,刀神、剑霸本就是白道中人,联手对付自己這個魔教教主,丝毫不足为奇。

  如今江水流已射出他天下第一的箭法,又在如此近的距离,看来傅邪真绝无活命的希望,更何况傅邪真此时正与轿中的两大高手相较内力,又怎有余力回避此箭。

  情急之下,傅邪真大喝一声,用空出的一只手打出一记天地神拳。

  虽說拳风甫出之时,羽箭已射至胸前三寸处,然而天地神拳的拳风无坚不摧,一只小小的羽箭又怎能抵挡。

  一声轻响,羽箭竟被拳风击得粉碎,连箭头的铁矢,也被断为数截。

  虽說破了江水流的箭法,傅邪真的心中仍是怦怦乱跳,暗叫侥幸。

  与白虎的箭法相比,江水流的箭弦出无声,对空气的影响极微,若不是傅邪真已练成肌肤感应之法,此箭绝对能要了他的命。

  然而他分心对付羽箭,对付轿中高手的力道就弱了许多,两股内力无声无息,却如狂涛巨浪般,撞进傅邪真的丹田之中。

  任何一人的丹田刹那间涌进這么多的内力,必定会令受者吐血而亡。

  傅邪真暗叫不妙,全身的内力尽皆涌至心房附近,已图护住心脉。

  他的内力已至意到气至的境界,反应极快,三股内力在心房处撞在一起,立令心脏受到极大的震动。

  “哇”地一声,傅邪真吐出一口黑血,同时眼前一阵发黑,身子已是摇摇欲坠。

  傅邪真暗叫道:“我绝不能被他们瞧出身受内伤,否则必定沒命。”

  他以极快的速度,令内力在体内循环一周天,总算保持身子不倒,更难得的是,他還能挤出一丝微笑,以表示刚才的打击对他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

  此时两道身影从轿中窜出,却是一名中年美妇,一名灰衣老者。

  傅邪真看清他们的面容,不觉吃了一惊,道:“怎会是你们?”

  原来二人竟是天山派名宿秦风、赵红棉。

  秦、赵二人皆是面无人色,他们合三大高手之力,居然也沒有将傅邪真击毙,尤其是傅邪真那身神奇的内力,更令他们瞠目结舌。

  他们苦心计划,目的就是为了這完美的一击,然而在傅邪真的绝世武功下,這一切竟化为泡影。

  秦风强打精神,道:“傅邪真,你果然已堕入魔道而不自知,刚才你吸去我們的内力,可是魔教妖法。”

  他說话时,說的仍是雄飞的口音,看来他对扮演雄飞一角甚是专心,此时仍沒有醒悟。

  傅邪真听到他說话之声,心中蓦地明白過来,为何闻雄飞之声,而不见其人了,而他刚才难以感觉到轿中人的存在的疑问,此时也迎刃而解。

  以秦风与赵红棉的功力,自然能做到劲气内敛,无法令人感知。

  在洛阳城与剑皇一战,秦风处处受制,傅邪真本对他的武功不以为然,此时看来,那只是剑皇厉天武功太高罢了,一招受制,处处受制,此时秦风才显示出真正的功力来。

  赵红棉瞧着傅邪真,柔声道:“傅兄弟,我知道你這個教主是被魔教众人所逼,你大好青年,又何必自甘沉沦,与魔教为伍。”

  从傅邪真的表情上来看,完全看不出他已身受极重的内伤,赵红棉心惊之余,已不敢贸然出手。

  傅邪真此时胸中仍是翻腾不已,极重的内伤令他连說话的力气都欠奉。

  然而他知道,只要自己露出丝半点的受伤迹像,致命的一击将会随之而来,唯有自己强做镇定,令秦风等人莫测高深,不敢进攻,那么自己才有喘息之机。

  他道:“赵前辈,在下是心甘情愿地做這個教主之位,并沒有人逼迫。”

  說话之时,他以勉强积聚的一丝内力提聚咽喉,再以潜龙心法将其增强数倍,這样一来,他的声音便仍是中气十足了。

  赵红棉连连摇头,叹道:“木已成舟,病入膏肓,傅邪真,你好让我失望。”

  他们刚才藏于轿中偷袭,此时却又說出這种话来,傅邪真心中有气,不禁冷笑道:“若在下武功差些,不幸死于前辈之手,前辈只怕就不会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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