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上元灯会崭头角杀气四溢透心寒( 作者:未知 這是头一次在异地過新年,徐府的下人们排好队去给老爷夫人請安顺道领赏钱,至于這裡面的老爷夫人自然就是徐林和大夫人,林双双和徐燕的事情徐林从来就沒有告诉過大夫人,所以就一直以不让夫人瞧着闹心为由,避免這两個人见面,而自己也就有一個合理的借口不去林双双的院子,毕竟,自家女儿喜歡另一個女人這件事情,說出去非常不雅。 当着面见到徐林和听說果然不同,面前的徐林只是坐在那裡就让人有些发怵,身量应该也挺高,毕竟徐钰身量就不低,方小俞顺着队伍排到了徐林面前,身边的管家递過赏钱,方小俞双手接過正要离开,徐林身边的大夫人开口:“等一下!” 又怎么了?方小俞不由叹息一声,以后打死不接林双双委托了,一天天的.... 腹诽归腹诽,方小俞還是乖乖地站住转身行礼:“夫人...” “嗯.....二夫人這些日子深居简出是在做什么啊?”大夫人瞧了一眼自家夫君开口问她。 “二夫人這些日子染了些风寒,大夫嘱咐多歇歇。”這话是真的,因为就在前几天,林双双为了不继续听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直接洗了一個凉水澡,硬生生让自己伤了风,看的方小俞不住摇头。至于這大夫人问待在院中做什么,那自然是避免和徐燕過分亲密被人看出来啊!方小俞忍不住腹诽。 “這样啊,再過几日就是柔儿成亲的日子了,怎么赶巧這個時間染了风寒啊。”语气很是不善,就在方小俞思考怎么接话的时候,徐林适时开口:“身体不舒服那就好好歇着,柔儿成亲的时候带着病出去再過了病气就不好了,回去同這样同她讲。”說完也沒管大夫人是不是還有话要說,直接就让方小俞先回去了。 听到方小俞转述的這话,林双双瞬间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不用学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說话间還带着浓浓的鼻音,方小俞忍不住问她:“你不会早就猜到這徐林本就不想让你出现在婚礼上,這才整了這么一出吧?” “怎么可能!”林双双躲闪着她的眼睛:“我为啥要作践我自己啊。” 方小俞了然:“好吧,那你這风寒?正月裡可不能吃汤药啊。” “沒办法了,只能多喝点姜汤了。”林双双重新坐回床上,给自己扯了條被子盖好:“好了,既然沒什么事情了,那我就歇着了,记得帮我关一下门。” 逐客令這就下了,方小俞只得悻悻得帮這人把门关好,林双双染了风寒這件事情想必很快徐燕就会知道,人自然是不可能来的,但是应该会派人来看,不過這就不是方小俞应当关心的事情了。 白驹過隙。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上元佳节,诸事不忌。 這一天很快就到了上元节,据說长干城今夜准备了一個很大的霄灯,好不容易好了风寒的林双双這次居然沒有凑這個热闹,用林双双的說法是,为了维持自己风寒未好這件事,霄灯嗎,今后還是有机会的。 不過看着明显蔫下来的方小俞,林双双实在不忍心,便让眠月领着人去找徐燕,徐燕惯来爱热闹,方小俞稍微打扮一番跟着出去也不会惹起什么怀疑。 不過林双双沒有算到的是,就在徐燕带着扮做家丁的方小俞准备出府的路上,直直又碰着了徐钰,只一眼,方小俞就很肯定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但是徐钰只是象征性问了一句沒有多說什么,只說自己也想出门,說什么也要跟着徐燕一起出去,徐燕沒办法,只能和方小俞硬着头皮跟着徐钰一块出门了,不過,跟着徐钰出门有個好处,那就是不管看上了什么,都是徐钰付钱。這头跟着的方小俞怀裡已经抱了许多东西,吃的玩的都有,徐钰倒是跟着吃了好几個青团,却是什么东西都沒有买。 直到徐钰在一個花灯前停下脚步,‘身穿黄袍坐御马,宫中美女舞红妆’谜面是這個,要求猜一個节日。 “這题不是司幽国人出的吧?”徐钰问负责灯谜的小贩。 “姑娘慧眼,在下确实不是司幽国人,而是来自扶余国。”小贩還未开口,小贩旁边坐着的一位书生打扮的人率先起来应道:“姑娘這是有答案了?” 沒有理会這自称来自于扶余国的书生,徐钰自顾說道:“你這谜面不难,但是你出的题问的却是别国风俗,不怪你這摊子光顾的人最少。” 這书生被這么一說面子有些挂不住:“這猜灯谜本就对文化有一点考究,你们司幽国的人猜不中我用扶余国风土人情写出来的谜面和我有什么关系。” 這话說的声音大了一些,引得一些本地书生也看了過来,徐钰眉头一皱,她不想惹事,也不喜被人指指点点:“你也不用激我,你這谜面不就是這上元节嗎。”看着這扶余国的书生微微愣住,又指奖品处說道:“你這說的很清楚,猜对一個可以任选你這裡的奖品。不知我方才谜底猜的可对?” 扶余国书生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却不能說什么,因着這谜底确实是上元节:“那姑娘你要什么?” “我瞧你這挂着的有一個香囊,這香囊是味道有些奇特,我不曾在我們司幽国闻過。” 听到這裡,书生明白這人不是来砸场子的,心情也就沒有那么复杂了,随即替徐钰解下這個香囊:“這是我扶余国一种特有的花,叫做金钗,因为這种花开的时候很像一個小巧的金钗,所以一般都是女子之间互相赠送的。” “那我就要這個了。”听到徐钰這么說,一众看热闹的自觉无趣也散开了。 “大姐,你一开始是不是就看中這個香囊了?”徐燕凑過来,想从徐钰手裡看一眼這個香囊,却被徐钰贴身揣进了怀裡:“对,你二姐說很喜歡扶余国,但是一直沒有机会去。” 徐燕撇撇嘴:“二姐什么时候說過了?我怎么不记得?” 徐钰就在方小俞的注视下,脸色微变:“可能是你沒注意吧。” “怎么会!我见二姐的時間可比你要多啊!不行!我回去要问问她,什么时候和你這么要好也不告诉我!”听到前半句话,徐钰的时候已经伸出来要扯徐燕,可后半句话出来的时候,徐钰的手也收不回来了,只得顺势帮她拍走了衣襟上的树叶:“怎么還和小孩子一样计较這些,我們不都是姐妹嗎?” 這句话徐钰說的分明带着几分苦涩,尤其是說到姐妹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察觉到自己說了太多的徐钰同方小俞的目光对视,沒有恶意,這是徐钰察觉出来的,方小俞甚至還对着她点点头,然后才追着徐燕跑了。 “大姐!這裡你有你最爱的酒酿圆子!”徐燕喊完就拉着方小俞坐了下来。 等到徐钰也坐下后,却把徐燕替她点的一份就酒酿圆子推给了已经吃半碗明显意犹未尽的方小俞:“我戒酒很久了,醪糟都很少吃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徐燕嚼着圆子问她。 徐钰沒好气得瞧了一下她的脑袋:“从小你就喜歡吃着东西說话,怎么大了還是如此?嘴裡的东西吃完在說。” 听得徐钰如此說,徐燕只得乖乖先把嘴裡的這口咽下去后,才重新开口:“所以大姐什么时候戒酒的呀?为什么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喝酒误事罢了。”徐钰看着迟迟不动勺子的方小俞也催促着:“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终究還是眼前的美食挡住了徐燕问东问西的话语,因着和自己无关,方小俞也就沒有细想。 等到徐燕吃饱喝足起身的时候顺手从方小俞手裡接過了几处很重的东西,這一幕瞧的徐钰一愣,但是沒有开口,方小俞本想徐钰在场不想被瞧出不对,但徐钰什么都沒有說,方小俞也就沒有阻止,因为這些东西确实很重。 到最后本来空手的徐钰也承担了许多重量,這让徐燕更是肆无忌惮又买了许多东西。 等到临近亥时,徐燕這才一拍脑门:“完了,忘记爹爹回来府门会提前上锁了。” 徐钰有趣地看着她:“现在知道怕了?方才還說要去西市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大姐你還說风凉话!”徐燕气呼呼地开口:“到时候我就把一切都推给你!” “你猜父亲信不信?”徐钰饶然有趣地和自家妹妹斗嘴。 “怎么门是开的?”方小俞适时插了一嘴。 二人顺着望過去,府门不但是开的,门前還站着一個打着灯笼的二小姐。 徐柔见到三人走近,直接越過徐钰就朝着徐燕道:“是不是街上人少了你才知道時間晚了啊?” 徐燕忙跑過去扯住徐柔的袖子:“二姐~你可别告诉爹爹啊。” 徐柔被她扯着袖子闹的无法,只得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徐燕的额头:“你啊,下次不许了啊!” “二姐最好了!”徐燕叫過方小俞,把自己给徐柔买的花灯递了過去:“二姐,這是我给你买的,今年你因为要成亲不能出去玩,我可都记得呢。” 徐柔沒有戳穿徐燕的话,笑呵呵得接過递過来的兔子花灯,花灯扎的很巧,兔子红红的眼睛很是生动形象,這二人這裡說了一会话,徐钰才小心翼翼地挪過去开口:“二妹,晚间這么冷,怎么不披件斗篷出来?” 徐柔看上去很想忽视這句话,但碍于徐燕在旁边只得回复:“我倒也沒有這么娇贵。” 就连徐燕也听出了這话裡的疏离,正要开口却被徐柔打断:“好了,再站下去非要被爹爹发现不可,還是先回府吧。” 徐柔吩咐家丁锁好门后才重新开口:“好了,你出去玩這么一趟,回去了早点歇着。”這话是对着徐燕說的,說完什么都沒和徐钰說,提着手裡的灯笼就要回去。 徐钰见徐柔转头,這才把怀裡的香囊拿出来塞进徐燕手裡,然后指指未走远的徐柔的背影不住請求,徐燕了然,用很低的声音问:“大姐你是不是惹二姐生气了?” 徐钰瞧着徐柔越走越远,忙也低声:“我那有只白狐狸皮料,你不是一直想要嗎?我白天给你送去。” “好好好!交给我吧。”徐燕接下香囊快步追着徐柔喊道:“二姐!二姐等一等!” 终究還是叫住了徐柔,徐柔扶住跑過来的徐燕,方小俞看着两個人不知道說着什么,徐燕递出香囊,徐柔往這边看了一眼,最后還是收下了,看到這裡徐钰沉着的脸色突然展颜,整個人都变得开心了不少:“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太晚,早点回去,小心被說。”這话和方小俞說的。 等徐燕跑回来的时候,徐钰早就已经回去了,她们這一趟带回来的东西早有下人负责提着,自然大部分东西都被送去了林双双那裡,当然明面上是方小俞带回去的。 翌日,徐钰果然应诺送了亏白狐狸的料子過去,這是徐燕求了好久都沒有求到的,正巧方小俞来替林双双送荷包,徐燕就拉着她一块看:“我好几年前就求過這块料子,你看着這料子一点杂毛都沒有,之前說什么都不给我,早知道這么轻易就能给我,我早就找二姐替我要了。” 方小俞不敢接话,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她不敢往那方面想,两個人又聊了一会儿,在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又是徐钰拦住了她,方小俞真的想问问這人是不是有拦人的喜好。 “大小姐好。”方小俞和她行礼。 “免了,我只问你,你和我三妹是什么关系?” “我和.....”谁?方小俞怀疑自己听错了主语:“您說什么?” “我三妹,从来沒有替丫鬟下人分担东西的习惯,自然,她们也不敢,至于你....好似和我妹妹关系非比寻常。”徐钰抱着胳膊,用一种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看着她。 可是你猜错对象了啊!方小俞沉默了:“可能?三小姐人好吧。” “這话說出来你信嗎?她沒拆了房顶我就谢天谢地了,這些日子安静了有些吓人了,你不說沒关系,我带着你去见我爹爹就是了。到时候可由不得你不說。” 又是這样,徐钰大小姐你要是不会威胁人呢,可以换一种方式。 “我觉得三小姐的行为很正常啊,倒是您的行为有些不对劲。” “我?”徐钰眯起眼睛:“你想說什么?” “我說不好,但是您应该藏了一個很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多半和二小姐有关系,您不用多想,這件事情,我谁也沒有說,但是不代表我沒有留下什么东西。”见徐钰的气息变得危险起来,方小俞忙补上最后一句后,才开口继续說道:“我和三小姐也沒有什么旁的关系,只是三小姐瞧我可怜,才让二夫人对我多加照拂罢了,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所求的也不過是好好生活,您放心,這個秘密藏了這么久,如今二小姐就要出嫁了,想必可以藏一辈子,這些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您觉得呢?” 徐钰咬着牙看着她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最好是你說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您放心,我這個人,嘴巴是最严的。” 徐钰从袖子裡抽出来一把匕首,仿佛切豆腐一般推进一旁的假山裡:“我是无所谓,但是我不能不顾二妹的名声,不管你都看出来了什么,但凡我听到一点风言风语,我保证,你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方小俞从徐钰掏出匕首的瞬间浑身的汗毛就都张开了,這是杀气,徐钰在拔出匕首的一瞬间就动了杀心,等到徐钰說完,又指了指插进假山的匕首:“這是对你的警告,往后我会重点关注你的。” 直到徐钰走远,方小俞的手才慢慢变热,原来三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這句话不止是一句话這么简单啊。 這個人,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叭叭:祝大家节日玩的开心,我也准备出门玩了,感谢大家喜歡,收假后,继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