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芳心不知何时许宛宛类卿不是卿( 作者:未知 发现三人行愈发和谐的独孤无忌专门写了一封信点明今后都要晨星和方小俞此事暂且按過不表。 且說自从司幽国长干城边将徐林全家下落不明后,便有传闻說正是這徐林开了骸骨关放了刺桐人入关,不然为何司幽王会通缉他们全家,消息愈传愈有鼻子有眼,還添了一些旁的东西,說什么长干城的边官何靖英正是因为此殉国的,如今当事两人一死一失踪,內容自然无法做考,只能做了闲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羽民国麟德七年三月初一,方小俞和晨星晨间温存的时候,风月楼的传信红角鸟敲响了澄乾殿的窗户,此刻的独孤无忌上朝還未归,二人也就不用避讳什么,晨星窝在方小俞怀裡一起展开了信,只是一眼,方小俞就带着晨星从慵懒的状态一起坐了起来。 晨星从未见過這般失态的方小俞,晓的此事事关重大,也不好调笑,顺着她的起势坐好,柔声问她:“這裡头說的望舒是?” “望舒和我同年入的楼。” “原来如此,你和她?”莫名间不知不觉带了些晨星都未察觉的奇怪的味道。 “姐姐想到哪裡去了,望舒自有喜歡的人,我們只是相识之谊。”方小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這么一句话,可能在這种情境下应当解释吧,她如此想着。 “仔细瞧了瞧,确实不是楼内传信独有的信笺,倒像是雪字门....”說到這裡,晨星看向方小俞:“你入楼時間不长,竟然已经识得了雪字门的人。” “我方才說望舒自有喜歡的人,便是這位写信的姐姐了。”风月楼虽然沒有明面上說不许同门之间发生些什么,但是人非草木,就算真的生出了情,楼内姐妹也都会互相隐瞒一番,楼主手眼通天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只要闹的不過分,楼主也不会過多干预。 “原来如此。”晨星竟然发现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好了,不闹你了,你快看看這位姐姐說了什么吧。” 信不长,但是写的很清楚,大抵是望舒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琉璃也已经到了扶余国,眼下知道方小俞身处皇宫,想着借势求一個照拂。 凭着自己和独孤无忌的這层干系,出宫自然是不费什么口舌的,只是琉璃很是奇怪,难道是望舒被寻到了?不過口中的照拂又是什么意思呢? 方小俞說出自己的不解,晨星劝道:“琉璃姐姐是自己人,楼中姐妹惯是這般互相照拂的,說不定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与其這般猜想不如去一趟瞧瞧,我們有独孤无忌在,你還担心什么?” 想来也是,方小俞被說服,等到独孤无忌下了朝,方小俞便說了自己想出宫走走這件事情,独孤无忌只是照例问了几句都去哪些地方,便命人取了一件内监的衣服来,此次去见琉璃,晨星去自然是不方便的,方小俞未提,晨星便自己要求留下来,对此,方小俞隐隐觉得有地方不对劲,但是未深究。 按照信上說的地方,方小俞很快到了约定好的茶楼,雅间二楼坐着许久未见的琉璃,倒是比上次分别时更消瘦了几分。 沒有旁的话,琉璃直接开口:“望舒有消息了。” 方小俞在她对面坐好,還沒来得及說话,琉璃又继续說道:“但是带不回来她,我也....不太想把她带回来。” 這次方小俞沒有回话,她已经猜到琉璃喊她来的意图了。 “大概是我們离开长干城的第二天,送信的人找不到我們的暗桩子,就只能先回主楼,還好.....是我先截住了消息。”琉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我之前所做的都是为了她好,她也从来沒有告诉過我她真的想要什么....直到,我根据消息找到了望舒,我从未在她脸上见到那样的笑容....” 事情要从羽民国麟德六年的那個仲夏說起,那是望舒头次出任务,她這一生本来黯淡无光,直到琉璃的出现,她才觉得自己是被世界需要的,即使当年琉璃抛下她孤身一人走了,她仍然還愿意相信她。 望舒這次的客人是刺桐国一位萨满的夫人,刺桐国的祖先是游牧民族,所以保存了许多游牧民族的风俗,萨满的地位非常崇高,并且是允许嫁娶的,這位萨满的夫人是刺桐国一個小部落首领的女儿叫做采琳娜,萨满快50了,但是采琳娜才二十有五,夫妻之间的生活自然是不和谐的,所以采琳娜找到了风月楼,但是见到来的是個孩子,采琳娜便什么想法都生不出来了。 采琳娜会和望舒讲草原,讲以前丰庆节的时候,刺桐的勇士会骑着骏马参加各种活动,最后,最勇敢的勇士可以迎娶最美丽的少女,谁不喜歡勇士呢?采琳娜這么和望舒說。 那,您的丈夫,萨满大人算勇士嗎?望舒问她。 采琳娜拧起眉头,她不喜歡萨满大人,可是他地位崇高,可以呼风唤雨,当时采琳娜的部落已经三年未下過雨了,萨满大人說,只要部落裡最美丽的明珠(少女)愿意嫁给自己,和自己一起侍奉狼神(刺桐的守护神),那部落便会降下甘霖。 采琳娜出嫁那晚,三年不曾下雨的部落落下了甘霖,人人都說,采琳娜是狼神亲选的侍奉之人,可只有采琳娜知道,哪有什么神迹,這一切都只是這位萨满大人为了私欲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 我曾经遇過一個扶余国的演算师,他告诉我,天象是可以推算出来的,我问他,那降水也可以嗎?演算师告诉我,刺桐国的萨满们掌握着最精湛的演算天命的手法,他此次来刺桐便是为了求学。采琳娜說到這裡,嘲讽般笑了,什么萨满,和笑话一样。 随后,采琳娜哭了,她說怀念那片草原,但是再也回不去了,她說,刺桐人非常崇拜狼,因为人族驯化了所有动物,只有狼无法驯化,也不可能驯化,狼是种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人驯化的动物。 可我虽然是狼神的子民,却沒有狼的精神,我沒有勇气逃脱這一切,我快被扎伊克(萨满)驯化了,采琳娜如是說。 我听說踏過骸骨关就是司幽国,你想去看看嗎?這是望舒问采琳娜的话。 “为什么要這样做?”這是琉璃在听望舒讲述的时候问的话。 “我只是觉得,人应该和狼一样,不应该被驯化。”望舒看着琉璃:“我也是人,同样不想被驯化。” “你觉得我是在驯化你?”琉璃沒有想到望舒会這么說。 望舒沒有回她:“我不知道,但是我听采琳娜說完后,就很想带着她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你不怕我回去暴露你嗎?” “琉璃姐姐既然是一個人来的,那就肯定不会的。”望舒瞧着她,不知怎么想赌一把。 “你们就這样待在司幽国就行了,楼裡暂时不会在司幽国设分楼。”琉璃久违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既然走了就换個名字,别叫望舒了。” 望舒沒有躲,任由琉璃揉着她的脑袋:“当年你为什么不辞而别?然后,這么多年也不来看我,我以为你和他们一样也不要我了。”望舒眼中慢慢涌出泪水。 琉璃瞧了一眼一旁坐着地采琳娜,终究是什么都沒有說。 怎么和你說呢?我之蜜糖,你之砒霜。 第二日,琉璃就离开了司幽国,回到主楼還带回了望舒的名札,望舒死了,因为扎伊克发现望舒和自己妻子采琳娜有染,采琳娜为了证明清白,杀掉了望舒,扎伊克自然不信,便把采琳娜关了起来,之后,采琳娜趁着刺桐发兵司幽国,借着骸骨关大开,跑入了司幽国。 “我希望你记住這個版本的故事。”琉璃站起身向方小俞鞠了一躬:“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可喜歡,为什么不說呢?”方小俞侧過身子避开了這個礼。 “我总以为....她会明白....”琉璃重新坐了回去:“原来有的东西不說出来,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并且我希望你能帮我一個忙,我愿意把我這些年赚的彩头都给你。” 远在司幽国的长风商会的褚函接到方小俞信的时候自然吃惊了好一阵子,不過展开读了一半都不曾见到对自己的关心,有些不快地褚函立刻揉了這封信转头就准备扔掉,如此反复了几次后,又重新整理了一番展开了信,這次她读完了,然后吩咐下去,命长风商会的人把采琳娜和望舒這两個人的消息封锁起来,然后褚函提笔,是时候见面了呢。 而扶余国這边早已经到了任务结束的日子,方小俞笑着和晨星道别,虽然舍不得,但是确实要分别了。 “你应该收下我的彩头的。”琉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方小俞身侧:“有了彩头,你们两個人便可以休息好一阵子,就像你說的,喜歡就要說出来。” 方小俞瞧了琉璃一眼,沒有接话,反而转身上了回羽民国的马车:“琉璃姐姐!后会有期!有机会来无逸城,我請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