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澜真公主神情一顿:“怎么說?”
太子妃說:“殿下被贬当日,阿姐恰好就不在城中,我是觉得,這一切来得太巧了些。”
澜真公主自幼喜歡舞刀弄枪,习得一身不错的功夫。
多年前,陛下出巡,澜真公主随驾在侧,途中遇到刺杀,澜真公主拼死护卫,更是以身挡箭,救了陛下一條命。
陛下原本就十分喜歡澜真公主這個长女,那次救驾之后,陛下对她更是宠爱有加,允她佩刀上殿,允她御前不跪。
可以說,澜真公主在陛下心中,是最有分量的子女之一。
平日裡若是遇到什么事,其他皇子公主不敢說的话,澜真公主一向都敢直言不讳,即便陛下不爱听,也顶多斥责几句,从不责罚。
而澜真公主作为太子的双生胞姐,对太子一向是极力维护。
既然太子被贬一事,是有人蓄意谋害,那很有可能华月郡主那场病,也是有人刻意为之,就是为了将澜真公主调离京城,以免她从中阻碍。
澜真公主细细一想,当即拍案大骂:“别让我抓到那個畜生。”
崇安宫,梁泉正在向承武帝禀报,“微臣跟着十四殿下一路到了魏宗魏大人府上……”
待梁泉說完,承武帝问:“這么說,魏家三郎是被人故意引去了青楼,又被人刻意激怒,惹他出手杀人,這一切就是为了拿捏魏家三娘子,让她谋害老十四的媳妇和孩子?”
梁泉点头:“依着魏三郎的话,是這么回事。”
承武帝蹙眉,轻敲椅子扶手:“這背后之人布這么大一盘棋,到底是何目的?”
沉默片刻,吩咐道:“老十四一向闲散惯了,手上也沒什么得用的人,這样,你暗中帮着查一查。”
梁泉应是。
承武帝又问:“只是,朕有一事不明。”
梁泉拱手:“陛下請讲。”
承武帝:“那魏芸還不曾下手,這老十四是怎么突然发现這事的?”
梁泉:“昨晚魏大人也问了十四殿下同样的問題,十四殿下并未言明。”
承武帝:“這個老十四,還长本事了。”
十四皇子掐着散朝時間,去户部找了太子。太子将人带到自己坐值的厢房,吩咐丁明守着门口,两人小声說着话。
太子问:“怎么样,可有查出些什么来?”
十四皇子便将昨晚从魏苍嘴裡问出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全說了。
太子听着直皱眉:“這是有人故意下套给魏苍。”
十四皇子点头:“我也是這么想的,只是我一时毫无头绪,不知从何查起,這才来问大哥拿主意。”
太子:“你可知魏苍那几個同窗都是谁?”
十四皇子忙从怀裡掏出那张名单,递到太子手中:“都在這,大哥你看。”
太子看了之后,說:“這几個我来查,你去查醉香楼,看能不能查到那蒙面人的身份。”
“再查一查那日与魏苍发生口角之人,看他是谁,以及他是否真的是死了。”
十四皇子:“大哥是說,那人可能沒死?”
太子摇头:“不确定。但既然是有人做局,大概率是死了,且很有可能会被毁尸灭迹。但雁過留痕,总能查出些什么来的。”
十四皇子有些为难:“我這从来沒查過案,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太子出主意:“你去五城兵马司借些人手,随便寻個由头将醉香楼封了,然后将那些舞姬歌姬,鸨母龟奴,跑堂打杂的,全都细细盘查一番。”
十四皇子点头:“好,我待会出宫就去办。”
太子又說:“你若担心自己查不清,你再去大理寺借几個人帮你。”
到处去借人,還得挨個审问那么多人,十四皇子想想就觉得头大,他身子往前探了探,打着商量问:“大哥,要不,我把诺儿抱去我府上住一日?”
太子瞪眼:“你少打诺儿的主意,诺儿给你提了醒就够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查。”
十四皇子:“我越来越觉得,此事绝非那么简单,大哥,那要是我一直查不到,那能让诺儿去我家一趟嗎?”
太子:“到时候再說。”
十四皇子說好,又问起太子被贬一事,太子也不隐瞒,将自己所知都跟他說了,末了再次叮嘱:“兹事体大,阿桶一事你千万莫在父皇面前說漏了嘴。”
“我记下了。”十四皇子郑重說道,又担忧地为问:“大哥,咱们這么多人都能听到阿桶說话,想必父皇也能听到,也不能总拦着诺儿不让父皇见吧。”
太子叹气:“能瞒一日算一日吧。”
商讨完毕,兄弟两個分头行动。
太子派人身边侍卫去查了魏苍那几個同窗,侍卫当天就回来禀报:“殿下,那五位公子属下一一问過话,领头的是建昌侯家的二公子姜铎,是他给魏三公子买的点心,也是他极力邀請魏三公子去和丰楼吃酒,后面去醉香楼也是他张罗的,两处的花销都是他结的账。”
太子皱眉:“這建昌侯赋闲在家多年,连俸禄都沒了,听說家中产业也经营不善,過得甚是清贫,這姜二公子怎的如此大手大脚?”
侍卫:“属下也觉得奇怪,便如此问了,那姜铎一开始還不肯說,后来属下揍了他一顿,他才如实招了,說是有人给了他一千两银子,让他将魏苍灌個半醉,然后带去青楼,他手头常年缺银子,便答应了。”
“姜铎可有說,给他银子的是谁?”
“不曾,說是那人带着面具,沒有见到容貌。”
“那魏苍打死人的事,他们可知道?”
“也不曾,說是魏苍受不住舞姬撩拨,突然跑了,他们笑话過后,便继续在楼上喝酒听曲儿,并不知楼下发生何事。”
“那就是說,当日魏苍在楼下与人冲突一事,并未惊动太多人。”
“也有可能,是有人提前清了场。”
“可還有其他线索?”
“沒了。”
太子靠在椅子上:“這還真是步步缜密。”
侍卫:“可要属下去十四殿下那裡打听打听?”
太子摆手:“不必,让十四殿下自己先查吧,动静闹得太大,若是惊动了陛下,有些麻烦。”
太子等了两日,才等到十四皇子一脸愁容进宫来。
二人一见面,十四皇子就叹气:“大哥,弟弟我实在无能。”
太子问:“蒙面人?”
十四皇子:“毫无线索。”
“簪花纨绔?”
“沒查到身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醉香楼无人认得這两人?”
“所有人都盘问過了,都說沒见過什么戴面具之人,那簪花纨绔說是自称吴公子,是头一回到醉香楼来,无人知道他的具体身份,更不知他家住何处。”
“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沒有?”
“真沒有,我让五城兵马司和大理寺的人都帮忙查了,什么都沒查到。”
“魏芸那裡怎么样?”
“醒是醒過了,可昏昏沉沉总是睡,睡醒了就吐,吐完了又睡,整個人不甚清醒,大夫說是脑子重力撞击,受了损伤,得养些日子才能痊愈。”
兄弟二人沉默对视片刻,十四皇子拱手:“大哥,要不,让诺儿出個面,见见魏苍和魏芸,让那個阿桶扫扫他们的脸?”
太子沉思片刻:“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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