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出去散散心吧
王初喜又是不明所以地往右一指。
彼時,蕭遙正像門神一樣站在蕭晚的房間門口,見遊遠來了,一雙丹鳳眼瞬間變得如鷹隼的眼眸一樣犀利,看得遊遠無地自容。
蕭遙哥,蕭晚她……怎麼樣了?
蕭遙答非所問,反倒不受控制地笑了一聲,我西域的乾孃是皇后,那你就是皇子了?你有什麼別的做派我都管不着,但有一點,你別把後宮的做派帶到這裏來,如果傷了我妹妹絲毫,我管你是什麼皇子,一樣給你難看。
方纔還句句吐針的遊遠此刻完全在低着頭聽訓,蕭遙哥,乾孃已經將那日獻花大典的事情都與我說了,是我誤會了,我對蕭晚講的話太過分了,我想跟她道歉。
蕭遙欺到他身前說:我妹妹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柔,臉皮太薄,我絲毫不誇張地說,你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她那麼難聽的話,她連想死的心都會有的,但她不會尋短見,因爲怕父親母親難過,但她怕是很難原諒你。
遊遠的面色越來越沉重,最後悶聲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之後的幾天,原本王初喜和蕭若言紛紛興高采烈地爲遊遠準備了接風宴,可因爲蕭晚的缺席,每個人的面色都多少有些不自然。
蕭遙說蕭晚受了涼病了,這幾日連房門都不會出一步。
那日在集市上發生的事王初喜也全都知曉了,便說道:我去看看晚兒,你們先喫。
還沒起身就被蕭遙叫住了,母親,別去了,晚兒現在索性連我都不見了,唯一會見的就是送飯的侍女。
席上四人都沒了食慾。
蕭晚倒是沒撒謊,她是真的病了,而且是大病了一場,整個人都渾身乏力,窩在被窩裏一點都不想動彈。
她也不是發燒,只是全身都控制不住地打哆嗦,每每一閉上眼就會想起當時那一幕。
遊遠目光嘲諷地看着她,周圍的百姓或不可置信或看好戲地圍着她,留在她中間變得越來越渺無力又絕望地對着天空尖叫。
遊遠正在她的院子裏來回踱步,聽見屋內的尖叫聲,他猛地推門衝了進去,蕭晚!
蕭晚瞬間睜開了眼,雙眼落下了兩行清淚,看見遊遠的臉叫的更厲害了,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再過了幾天,她的心結也被時間沖淡了許多,已經會和以前一樣在府中散步了,但看到人只會淡淡地笑,看見遊遠則是沒了笑。
這期間,遊遠爲了討她歡心,不知道使了多少辦法。
他爲她點了幾百盞孔明燈在天上,景象十分壯觀美麗,可她看在眼裏,面上卻依舊沒有絲毫笑容。
他又從各處小攤上尋來了新出的戲本子之類的,託蕭遙給她送去,只爲了搏她開心,可她把笑記都翻完了也沒露出半個笑。
他好不容易讓人從西域帶了好玩的玩具來,在悉心示範給蕭遙讓蕭遙教她之後,她只是玩了一次就再也不碰了。
這下游遠算是無計可施一籌莫展了。
不過也不能算毫無收穫,好在他感動了蕭遙。
蕭遙如今再看到他時已經不再那樣劍拔弩張了,今天又是無功而返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我在院子裏守着。遊遠已經兩天兩夜沒閤眼了,他搖了搖頭說道:不必,我守着吧,你去睡。
當夜,他靠在樹下迷迷糊糊地瞧見蕭晚出門了,她站在門口盯着他看了許久,而後別開眼不知手裏拿着什麼東西,偷偷溜出了侯府。
遊遠佯裝還在熟睡,等她出了院子才悄悄施展輕功跟在了後面。
蕭晚身上披着雪白的披風,在寒風蕭瑟的黑夜裏像是一隻高潔的白狐,讓人想靠近想去揉一揉腦袋。
他跟着她七拐八拐進了一個茶樓,他一躍飛上了茶樓的包廂,聽見蕭晚在輕聲與一個男子交談,他頓時心中一顫。
難道她有意中人了纔要深夜相會嗎?
事實證明,他又冤枉了蕭晚。坐在蕭晚對面的是朱城報社的老闆,他一見蕭晚來了立刻恭敬地起身。
蕭小姐,你可算來了。
蕭晚點了點頭,將手裏的詩本遞給他道:錢老闆,這是最後一本了,此後我便不在日報上登什麼詩了,謝謝您的賞識。
錢老闆有些失望地說:蕭小姐,爲何要封筆呢?
蕭晚盯着面前的茶盞,緩緩說道:只是突然便不想作詩寫文章了,覺得沒意思,如果可以的話,過幾天我身子養好了我會離開朱城去別處走一走。
二人又寒暄了一陣,蕭晚才起身離開。
等她再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遊遠依舊熟睡着靠在大樹下。
等她進了屋,他便溜去了蕭遙的房間與蕭遙商議。
翌日晨起,蕭晚還未起牀就見侍女們端着早飯進了放進,而後王初喜面帶笑容地走了進來。
晚兒,你父親帶着你哥哥他們去兵部參觀了,今日母親和你一同在這裏用早飯。
蕭晚揉了揉眼睛,遲鈍了片刻才說道:哦,好。
用早飯的時候,王初喜一直觀察着她的面色,見她面上淡漠至極,緩着語氣說道:晚兒,你哥哥過幾日要出去玩,我見他在家裏太鬧騰了便放他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蕭晚語氣沒什麼波動地說:要去哪裏?
王初喜答道:他要去雲南。
見蕭晚沒什麼興趣的樣子,王初喜又說道:雲南那裏有許多好喫的,而且你喜歡花不是麼,那裏的花種繁多,你一定會喜歡的,你父親每次南下都會帶鮮花餅回來給你,你去了便可以敞開懷吃了。
說的王初喜都要詞窮了。
可蕭晚面色一直沒有鬆動。
王初喜見狀使出了殺手鐗,她放下了筷子,說道:晚兒,你若是終日這樣鬱鬱寡歡,只要不出什麼大事也無妨,父親母親完全可以照顧你輩子,可我和你父親希望能永遠康健快樂。
聞言,蕭晚也放下了筷子,擦拭了嘴角說道: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