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人形窃听器 作者:中元劫的阿飘 :18恢复默认 作者:中元劫的阿飘 不知道這裡是個什么风俗,初一一大早梦千回就起床了。 老年人觉少,所以哪怕只只睡了四五個小时,梦千回的精神也還是不错。 梦参商来人间這几日也习惯了人间的作息,他觉得睡觉好玩儿,所以還在睡着。 天气并不冷,梦千回站到院子裡,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整個人又清爽了很多。 “梦婆婆,起這么早?”门口,昨晚那個叫崔袅的丫鬟笑着,声音似银铃般。 “姑娘更早。”梦千回笑道。崔袅手中提着菜,明显已经出去過又回来了。 梦千回走了上去,“姑娘這是去做饭?” “嗯,帮個忙。”崔袅点头。 崔袅十五六的模样,活泼开朗,梦千回看着很喜歡。 “我能一起去帮忙嗎?老婆子忙习惯了闲不下来。”梦千回說道,帮忙還是其次,主要是想打听消息。 “您是客人,還是休息吧。”崔袅說道。 梦千回還是跟了上去,崔袅见状也沒有坚持。 “姑娘,昨天谢谢你们的压岁钱。”梦千回說道。 “沒事儿沒事儿。门主待我們好,平时给的月前比其他人家都多。压岁钱嘛,讨個吉利。”崔袅說道。 “姑娘平时都有這么多姐妹一起干活儿,真好。”梦千回感叹。 崔袅笑道,“不是的,你看现在院子裡就沒有几個人。昨天是除夕,吃团圆饭,周围离得近一点的万裡通驿站的伙计都来了。昨天吃了饭守了岁大家都回去了。這個院子平时加上我就五個人,门主也很少来的。” “你们门主真好。“梦千回夸道。 “我們门主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不仅武功高,容貌出众,還家财万贯,人品极正。江湖上多少女侠爱慕呢。”說到自家门主,崔袅可兴奋,语气裡是掩饰不住的自豪。 “你们和江姑娘也很熟悉?”梦千回问道,“昨天看到你们都在和江姑娘打招呼。” “江姑娘医术高明,经常走南闯北。我們万裡通驿站不少伙计都找江姑娘的医治過。嗯,做最最要紧的是我們门主喜歡江姑娘呀,江姑娘人美心善,武功高强,我們都想和她多說话呢。”提到江念去,崔袅完全是一副追星女孩的模样,满眼的羡慕。 到了厨房,梦千回适时转移了话题,聊了一些闲天,免得问多了引起怀疑。 嗯,看来這個少南山确实是個突破口。 梦千回帮着崔袅洗了洗菜就被催着离开了厨房,梦千回也正好回去看看江念去他们起床了沒。 在院子裡,她第一個遇到的是苏醉。苏醉拿着刀,一刀一刀慢慢地练着招式,只是沒什么力气,出刀收刀都是软绵绵的。 還沒耍几刀呢,自個儿喘上了。 “苏公子。”梦千回打招呼。苏醉点头,神情冷淡。 郑道站在廊下擦着剑,动作很熟练。但他就是想不起来過去的事了,一点也想不起来。 梦千回路過他身边也打了招呼,郑道笑着点头回应,梦千回转了一圈看到了江念去,她沒有着急去打招呼而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面。 郑道看着练刀的苏醉,收起了剑走了上去。 “我比你先醒来半個月,三年了,我們走了那么多地方,沒有一個人认识我們。我們真的就是无名小卒,在這江湖上沒有留名,所以如今才毫无线索嗎?” 苏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身体中已经传来了隐约的疼痛,但是他喜歡這种感觉。 “江念去說有消息就会告诉我們,你急什么?”苏醉又咬着牙挥刀。 “你真信?” “不信你就去想办法,别来烦我,”苏醉不耐烦。 郑道摇摇头。 他是三年前认识江念去的,嗯,也不对,按照江念去的說法,应该是八年前。 江念去說那是她第一次下山历练,就在江边救下了他们两人。 当时他们两個伤势很严重,她用了好多方法才保住了他们的性命。然后两個人就昏迷了整整五年。 他比苏醉早醒半個月,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了。刚醒来之后就眼睛能动,說话都不行。 他醒来后就眼见着江念去每天给他们擦身子,喂药,收拾。還要时不时费尽心力抢救生命突然垂危的苏醉。 半個月后苏醉醒了,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们两個就慢慢修养,然后能动了,能坐了,能站了。直到如今也才恢复成勉强算是個自由行走的人。 江念去对他们十成十的好,唯独不提他们的身份。 其实關於身体,他自己也清楚,如今看起来是比三年前好一点,但是内裡却很虚。所谓油尽灯枯,也就在形容他们。 每天就是在用药吊着性命,不知道哪天就会死掉。 肩不能提手不能抬,真的很废物。 郑道长叹一口气,說道,“你悠着点。等会儿犯病了劳累的又是江念去。” 苏醉顿了一下,但還是收了刀。 话說梦千回回房就看到梦参商已经醒了,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 “干活儿去。”梦千回說道。 梦参商白眼儿翻上了天,還是只能认命的被抱着走了。 梦千回抱着梦参商很快找到了江念去。江念去在练剑,看到梦千回来了便停了下来。 “梦婆婆,早啊。” “江姑娘早。”梦千回笑着回应,“江姑娘能帮我照顾一下孩子嗎?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這孩子這会儿醒了在屋子裡待不住。” “怎么了?”江念去担心地来摸梦千回的脉,却什么也沒摸出来。 “沒什么大碍,就是人上了年纪就是头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梦千回說道。 江念去检查了一下,觉得应该是累了,休息休息就会好,于是接過了孩子。 “好,梦婆婆自去休息,我們会在這裡落脚休息几天,這孩子這几天都我来带吧。” 梦千回简直求之不得,但她面上還是犯难,“如此是不是辛苦姑娘?” 江念去笑笑,“這孩子乖,不费劲的。而且梦婆婆给我的药丸很有用,這也是我应该做的。” “如此就多谢姑娘了。”梦千回按照他们的规矩拱手。 把梦参商放到江念去身边就是当人形窃听器的,梦参商看着梦千回离去,只能无奈望天。 江念去其实挺喜歡孩子的,梦参商又越发可爱乖巧,所以她挺愿意带孩子。 孩子多可爱,眼神澄澈清亮。 少南山到院子裡的时候,江念去正拿着一枝花逗梦参商。 因为是在家裡,所以少南山身上沒有带刀,换了一身月白色常服,看起来更加温柔。 “小莲。“少南山喊了一声。 江念去沒有抬头,继续逗梦参商。 少南山无奈,改口道,“念去。” 江念去這才抬头,笑着打招呼,“少门主,早上好。” 少南山走了過来,“昨天沒问你,這個孩子和那個老人家是這么回事。” 江念去简单說了一下事情经過,少南山点头,“我回头去查一下她的身份,到时候给你结果。” “嗯,也好。” “白家被灭,幕后推动的凶手是不是苏城的夜门?”江念去问道。 梦参商竖起了耳朵,认真当好窃听器。 “我查到的消息是的。”少南山点头。 “夜门已经是苏城第一大门派了,为什么還要做這种事?” “夜门的独子夜无欢喜歡上了白兰铃,却多次被白兰铃羞辱。這或许是诱因吧。夜门发家本就不正,做出這些事其实不足为奇。”少南山說道。 江念去静了一瞬,接着說道,“我們去晚了。到的时候只有白兰铃活着。我给那個孩子收了尸。将他和白门的人一起撒入江中了。他应该能顺着江水回家吧。” “這么多年了,念去。你总是给自己背负這么多,可這些不该是你背负的。”少南山着急,江念去大概又给自己添上了一笔心债。 江念去将花瓣扯下来一片放到了梦参商手中。 “他既然为了這些恶。我們就用余生尽力去补偿一些。店小二是這样,那個孩子也是這样,這些年接触到的人都是這样。我知道补偿不完,但在他的生命彻底消失之前,能补偿多少是多少。少门主,我是相信轮回的。 我們补偿多一点,或许他死了以后,下辈子,能少還一些债。這样還几辈子,或许還清了還能当一個清清白白的好人。” “念去。” “少门主,這么多年你也劝了无数次了,歇歇吧。”江念去在少南山开始长篇大论之前叫停了他,随后转入了今日的正题。 “你在信裡告诉我,九命浮生花有消息了,可是真的?” 少南山知道江念去的性子,也不再劝阻,点头回答,“是真的。不過這個消息已经传开了,怕是抢夺的人很多。” “那不怕,我有武力。实在不行到时候少门主帮帮我,一定可以拿到。”江念去很是开心。 “還有一個問題。”少南山停了一下,看着江念去說道,“九命浮生花只有一朵,你救谁?” 少南山說的,自然是救郑道還是救苏醉? 江念去将梦参商重新抱着晃了晃,“沒有什么可犹豫的,我一直有答案。” 少南山摇摇头,還是忍不住叹息。 “不過要麻烦少门主帮我一個忙。”江念去說道。 “什么?” “在江湖上传出消息,就說其实有两朵九命浮生花。這個消息务必要人人知道。” 少南山只是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了江念去的用意,“你是想?” 江念去也不避讳,“骗一骗他们,毕竟還有几年日子要過呢。” 少南山原地走了几步,突然看着江念去說道,“念去,如果他真的走了,你愿意和我一起過嗎?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你要是想行医,我們就去行医。要是想闯荡江湖我們就去闯荡江湖。要是想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們就去南城安家,听說那裡四季如春。当然,你要是不想和我…” “我愿意。” 少南山话還沒有說完,江念去开口,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少南山愣住了,一时之间完全沒有反应過来。 “什么?” “我愿意和你一起過日子,江湖的,或者不在江湖的。都可以。”江念去再次重复。 少南山這次总算听清楚了,他高兴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真的嗎?可不要诓骗我?”少南山再次确定,实在是表白次数太多,被拒绝太多,這一下突然收到了惊喜,他有点不敢相信。 “我的心又不是铁打的,這些年我照顾他们两個,你照顾我,我怎么会看不见,只是心有挂碍,不還清了,我這一辈子都走不下去。”江念去說道。 “好好好。我理解我理解。”少南山高兴得像個孩子。 “那說好了,待千帆過境,我伸出手,你可是要和我一起走的。”少南山从怀裡拿出了一枚玉佩,想要给江念去。 “你說過,這是你娘留给你的。以后我再收。”江念去說道。 “好。”少南山拿着玉佩一顿,還是收回了手,收好了玉佩。 “念去,這是我二十五年中收到的最好的新年贺礼。” 江念去抱着梦参商,笑得开颜。 “周叔,周叔,”少南山觉得自己一個人高兴還不行,大声喊来了周叔。 “你干什么?”江念去疑惑道。 “给万裡通驿站的伙计发红包。”少南山笑道,“高兴,喜事就要一起分享。” 周叔很快来了,“周叔,吩咐下去,今年给各個驿站的伙计多包一两银子的红包。” 周叔一听就高兴了,“门主,可是有什么喜事?” 少南山摆摆手,“就是高兴。发就是了。” “是。”周叔领命而去。 很快院子裡的丫鬟就发出了欢呼声。少南山是真高兴。 等到少南山平静一些了,江念去继续问道,“那九命浮生花在何处?” “在西城,靠近西域的乔巴雪峰上。” “明年三月便是花期,我們過了初五就出发。這裡离西城远,一路走陆路,马车赶路到西城要两個月,還要观察情况做准备,剩下一個月正好。”江念去安排着接下来的形程。 “我能一起去嗎?”少南山說道。 “你還有這么多驿站呢?”江念去說道。 少南山也无奈,确实走不开。 “对了,這些日子還有查到一些人嗎?”這是江念去第二关心的問題。 少南山从怀裡拿出了一個信封,“都在這裡了。剩下的也沒几個了,很快就能查完了。” 江念去接過信封放到了了身上,“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還是要的。” 正事谈完,少南山看到了江念去的手。 二十出头的姑娘,一双手满是老茧。 “你多少還是让他们两個做一点儿事把,看你的手,全是老茧。”少南山心疼不已。 “沒关系。”江念去无所谓。 “哎。”少南山第四次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