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禾雀 把他从汤池裡催出来你才能出来。……
“府主要办宴,据說有极尊贵的贵客要来,這几日還有得忙呢”
日渐西斜,几個人嘟囔着进了院子。
先推门的人抱怨声停住,纳闷道“樱草,你看床上多了個人”
“他啊。”樱草进了屋,看了一眼床上多出的人,說,“刘管事跟我說了,有個新来的叫禾雀,正好咱们這裡有空,就安排他過来了。”
“不愧是樱草,消息就是灵通,有什么事刘管事都要和你商量。”问话的人笑嘻嘻地說。
其实他们都是醉艳天最底层的下仆,任何安排都只有被通知的份,只不過樱草勾搭上了刘管事,才這么說来讨好他。
果然,樱草听了十分受用,继续道“听說這位原来還是府主的人,跟你一样呢,银杏。哈,咱们這小破屋子竟然能迎来两位大驾,那個词怎么說来着,蓬荜生辉是不是”
被点到的银杏沒說话,低着头走到最偏僻的角落,默默收拾自己的床铺。
樱草不屑“切,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来。傲什么,還以为自己是府主的心肝宝贝呢”
“說不定還在等府主接他回去呢,自然看不上我們。”跟班百喜附和着嘲笑道。
樱草翻了個白眼,加大音量“哎,睡觉那個,耳朵塞毛了听不见”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将被单盖在脸上,像是還在睡梦裡,又像是不耐烦。
樱草皱眉,百喜看见他的脸色,上前要去掀人“說你呢,新来的,给我起”
话音未落,床上的人坐了起来。角落裡的银杏忍不住抬头,看到禾雀冷冷睁开眼,百喜那只伸出的手莫名僵在了半空。
就在這时,门外传来喊声“樱草,刘管事让你们六個去丰优池当差。”
“叫個屁啊,這么晚了還叫。”樱草低骂一声,应了声好。
百喜趁机飞快收回手,悄悄看了禾雀一眼,不知怎么松了口气。
刚回来的五個人再次出门,游凭声半阖着眼,被吵醒后气压很低,手插在袖口跟在他们身后。
丰优池位于后院的一片花园裡,树影轻摇,草木芬芳,远远能看到轻纱漂浮,其中飘出了白雾,空气裡弥漫着湿润的水汽。
醉艳天在這裡修建了大大小小的汤池供上位者享受,奢侈无比。
地方不错,游凭声放松嗅了嗅,可惜风裡带着股驱不散的脂粉味儿。
“你们几個過来”刘管事招手,给几人一一安排活计,吩咐他们连池子底下的石头缝都得抠干净。
樱草眼珠一转,蹭到他身边软语“管事大人”
沒一会儿,调笑声传来,两人站在树后,眼见着身形都要叠在一起。
樱草靠管事偷懒,有人撇撇嘴,不過也乐得沒人看管。
游凭声混在人群裡,懒懒打了個哈欠,心裡琢磨哪棵树适合睡觉。
他盯着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看了两眼,困倦的眼忽然眯起,目光投向远处。
极北冰原昼短夜长,天色暗得很快,屋檐凉亭吊起了灯盏,有两個人正一前一后穿過斑驳的树影。
后边的男人個子很高,经過树枝时微微低头,英隽的眉眼被光影模糊。
夜尧
游凭声现在不怎么待见他,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
他记起来书裡的确有這么一段剧情,夜尧独自潜入醉艳天,捣毁了這個罪恶的淫窟算了,跟他沒关系,两人的目的反正不冲突。
他自认为能忍住不杀這位无辜的主角,已经是大发善心了,简直该颁個给他。
带夜尧到丰优池的是個女人,一身张扬的红衣,姿容艳丽,腰间悬着根缠起的长鞭。
刘管事慌忙整理衣服从树后面钻出来“虞师姐”
话沒說完,对面“呸”了一声“你也配叫我师姐滚远点儿,一身骚味。”
刘管事赶紧后退,脸上還堆着笑“是,是,小人当然不配。您這会儿来是为了沐浴”
“還能来這儿吃饭”虞美人不耐道,“找個安静的地方给我。”
虞美人是府主最宠爱的弟子之一,性格泼辣,在醉艳天沒人敢惹。
刘管事看了看她身后的男人,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带两人入了丰优池深处的房间。
雾气袅袅,房间裡装饰奢靡,墙上绘满缱绻的春宫图,气氛自带几分旖旎。
夜尧目光垂落,发现池水是新换的,令人舒适的热气裡混杂着灵气。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虞美人忽然有些不自在,她抱起手臂,撇着嘴故作不在意地道“這可是灵力池,很珍贵的,只有府主亲传弟子才有资格享用,你還不下去”
“虞道友說笑了。”夜尧回過头,无奈地向她笑了笑,“我的灵力都被禁锢了,泡灵力池又有什么用”
果然是名门正派,虞美人心想,她在醉艳天裡从沒见過這样的正人君子。她问“你真的是夜尧”
這已经是她问的第三次了。夜尧還是耐心地点了下头,說“如假包换。”
他认真起来,端起正道少侠的派头时,少有人能升起疑虑。
“我会给你解开灵力,让你养伤。”虞美人咬咬唇,“這是我的诚意,希望你也不要食言。”
她实在太想离开這裡,這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個机会。
虞美人出来得太快,刘管事忐忑迎上来“您玩儿得不尽兴嗎,若有什么問題尽管吩咐”
“你话怎么那么多。”虞美人摆摆手,“裡面那個伺候好了,我对他新鲜着呢。”
“是,您慢走。”刘管事点头哈腰,心裡骂了声小白脸,很是妒忌那捡了個大便宜的男人。
“看看看,看什么看一群光吃不干的蠢货”他转而撒火呵斥众仆役,“一会儿還有燕竹师兄要来,让他看见這裡”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拍大腿“哎呀,坏了”
燕竹和虞美人同为府主亲传弟子,两人关系很差,常常互别苗头。一会儿如果裡面那個被燕竹碰上出了什么事,虞美人還不把他的皮扒了
游凭声在树上睡了一觉,溜溜达达下来,刘管事恰好一指“那個谁,你”
“禾雀禾雀”叫了两声,竟然沒得到回应,原本只是随手点個人的刘管事火气更大了。
“禾雀,刘管事在叫你。”同房间的银杏小声提醒一句。
游凭声這才回過头。
少年揣着双手,薄薄的眼皮半垂,恍惚间透出种无精打采的不耐烦,但仔细去看时,又好像只是出于柔顺而不敢跟人直视。
刘管事骂骂咧咧“你耳朵聋了叫你你听不见被扔出去一趟冻傻了”
“哦。”游凭声慢吞吞說,“管事大人明察秋毫,我耳朵的确在外面冻坏了。”
刘管事“”
刘管事沒好气地道“你去问问虞师姐那個男宠還要泡多久。”
想到灵力池的珍贵,他肯定不愿意出来,就又說“他要是磨蹭,你就站在旁边一直催他。把他从汤池裡催出来你才能出来,听到沒”
游凭声
作者有话要說游凭声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就他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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