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互演 你演什么恃宠而骄啊!
虽然在扮演“禾雀”這個角色时他沒怎么用心,但暂时也沒有暴露的打算。
魔尊已经轰轰烈烈死了,谁知道他会在這种偏僻地方催一個男宠洗澡
长廊两侧绘满靡乱图画,游凭声目光平静扫過那些让人面红脸热的东西,兜着手踱步穿過。
他寻到最深处的暖阁,挑开珠帘,灵气扑面而来。
虞美人是醉艳天最受府主宠爱的弟子之一,供她享用的东西自然不俗,暖阁内馨香扑鼻,汤池阔大,池底刻有聚灵阵法,嵌在石壁上的灵石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夜尧背对着门口,修长双臂搭在岸边,起伏有力的肌肉慵懒舒展。
“郎君泡得如何了”
背后声音幽幽响起,夜尧肌肉骤然绷紧,竟沒察觉身后人何时靠近的。
“呀,真是吓我一跳。”片刻后转身时,他已经恢复了放松的神态,仿佛自始至终沒升起過警惕。
少年面容清秀,神情柔顺站在岸边。
夜尧翻身趴在岸边的黑石上,含笑道“小哥,你有什么事”
“打扰郎君雅兴,望郎君莫怪。”少年面露歉意地交代,“管事大人差我来传個话,您若泡好了,還請尽快移步。”
“尽快”
“是的,尽快。”少年点点头。
“凭什么”夜尧并不贪恋什么灵力池,却愣是一动不动待在池子裡,做出不情不愿的样子,“虞美人說過,我在這裡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管事凭什么催我”
少年低眉顺眼道“您别多心,此事想来事出有因,刘管事怎么敢难为您。”
“哈,那你倒是說說事出何因那什么刘管事說话总不会比虞美人還好用吧,他让我快点我就快点,我岂不是很沒面子”
游凭声“”
夜尧混不吝道“我就是不走。”
他像是要在這裡泡到天荒地老,懒洋洋瘫在池子裡。
游凭声“”
不是,你演什么恃宠而骄啊
少年不得已低声开口“郎君有所不知,稍后燕竹大人要来這裡,請您尽早出来也是怕冲撞贵人。”
夜尧“贵人”
少年“跟贵人碰上,对您不利。”
夜尧這才慢悠悠站起来“行吧,你就是一個传话的,难为你也沒用。”
白雾袅袅飘起,遮住水下场景,他起身后說“小哥转個身。”
身材不错,還怕看啊。游凭声瞥了他一眼,依言背過身去。
夜尧处事不羁,以往不怕在同性面前穿衣服。他进了醉艳天才发现许多男人喜歡男人,這裡都是当年合欢宗逃亡出来的余孽,玩得要多花有多花,让他很是大开眼界。
夜尧想起刚才沒有发觉到对方,沉吟片刻决定试他一试,便缓缓伸手拉向少年的脚踝。
“我不是贪恋灵气硬要待在這儿”少年忽然扭头說。
夜尧正要拽他的手顿在半空。
“刘管事命我伺候您出去,可要我为您更衣”少年呆愣愣說完,问,“您這是要做什么”
夜尧淡定道“可惜了偌大的灵力池,我一人泡着无趣,共浴否”
想拽他下水游凭声心裡呵了一声。
“這么珍贵的池水,郎君愿与我同享嗎”少年瞪大圆溜溜的杏眼,露出无比惊喜的神色。他眸光忽而变得潋滟,低下头羞涩說“可惜今日不便,我叫禾雀,郎君若有意,出去后我等着你”
夜尧“”
看着对方柔媚的神色,夜尧打了個寒战,默默收回手。
在裡面耽误得有点儿久,终于出来时,府主的亲传弟子燕竹也到了。
刘管事正弯腰恭迎燕竹进暖阁,看到两人出来狠狠瞪来一眼,埋怨禾雀办事不力。這下還不如不催呢,出来正好碰上
“這是谁”果然,生面孔让燕竹停下脚步。
刘管事不敢不答“這是是虞师姐的人。”
“她的新宠”燕竹笑了一声,轻佻打量夜尧。
同這裡大多数美人不同,夜尧的眉眼俊逸潇洒,如清风朗月,是属于男人的英俊。
刘管事随着燕竹看向他,心惊胆战,生怕燕竹心血来潮来一句要抢人。
所幸,燕竹虽然喜歡男人,好的却不是這一款。他看完夜尧,目光又扫過将自己收敛得平凡无比的游凭声,兴趣寥寥道“沒意思。”
刘管事喜出望外“是,是,谁不知道在這醉艳天裡,您的眼光是数一数二高”
燕竹沒搭理刘管事的恭维,将视线投向其他人。能被府主看重的人都生得不错,他长了张白皙阴柔的脸,說话也柔声细语,似乎很好相处,然而被他看到的人无不紧张无比,目光躲闪着低下头。
“那個眼熟,我记得以前是师尊的人”燕竹伸手指了一個人,笑道“长得真漂亮,不错,跟我进去吧。”
被他点中的人正是银杏,樱草等人松了一口气,露去幸灾乐祸的眼神。
银杏跟在燕竹身后,亦步亦趋进了暖阁。经過时游凭声抬眼,看到他脸色发白。
“他看起来很害怕。”耳边有人开口道。
游凭声看向身边的夜尧笑了笑。
想起那声矫揉造作的“郎君”,夜尧头皮就是一麻,他利落转身“虞美人在等我,回见。”
游凭声捏着嗓子“回见啊郎君”
人影走得更快了。
呵呵。
天色彻底暗下去,又打扫了一個时辰,刘管事终于放一部分杂役回去。
樱草等人抱怨着回了房,他们都只有炼气期,尚需饮食休息,灯也懒得点就倒在床上,沒一会儿打起了呼噜。
而银杏一直到后半夜才被放回来。
万籁俱寂,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黑暗中,游凭声将一切看得很清晰,银杏的动作小心翼翼,大概是怕吵醒其他人,但他身体迟缓沉重,摸着黑一不小心踢到地上的东西,声响突兀传出。
床上四個人被吵醒,骂骂咧咧起来。樱草嘲笑“看来燕师兄很猛啊,你那两條腿都软得不会走路了”
燕竹有凌虐他人的爱好,不知玩死過多少人。
“不愧是伺候過府主的人,就是耐玩。”樱草道。
银杏摸到角落爬上床,一声不吭。
他身边的是百喜,抬手捂住鼻子說“一股血腥味儿你离我远点儿”
银杏身体一顿,低声道“你往那边一些吧。”
百喜道“凭啥叫我动你别靠着我”
可银杏已经睡在靠墙了,百喜根本沒给他留多少位置。
衣服下是遍体鳞伤,每动一下都痛得他想要颤抖。银杏现在只想躺下歇一歇,尽快让伤口恢复,可百喜就是不许。
這一幕时常上演,其他人听着百喜刁难他,都在幸灾乐祸。
樱草眼珠转了转,忽然說“禾雀,他身上血腥味太浓了,大家都睡不好,你去打水来给他浇一浇”
“這主意不错”立即有人附和,“血腥味洗一洗就干净了”
一個小团体抱团,后来者要想加入,同他们一起欺负一個人是最快的投诚手段。
游凭声对裡头的门道再熟悉不過,他翻了個身面向墙面,扯起斗篷盖在头上。
再躺一会儿他還要出去办事,這些人干了一天的活,怎么比他還有活力啊。
听了樱草的话,银杏脸色煞白,醉艳天白天温度宜人,但昼夜温差极大,现在从外头那口井打来水必然寒冷刺骨。
他身上被带刺的鞭子抽得一道一道,被冷水泼下来的滋味想都不敢想。
禾雀是最后来的,铺位在远远的另一端,樱草沒得到他回应,以为他沒听见,就加大了声音又喊数声。
這一声声让银杏忍不住发起抖来,就在他捏起拳头满心绝望时,另一头响起禾雀的声音“闭嘴。”
银杏惊愕瞪大眼睛。
因为同做過府主的人,他不免关注禾雀几分,对方很少說话,声音却很有辨识度。
那声线带着好听的微哑,還有不耐“吵個屁,我睡着了。”
几人“”
樱草一拍床板,替众人道出心声“你睡着了還能說话呢”
“梦话。”
“”
银杏怔愣两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樱草气了個仰倒。他接连被怼,又听以往逆来顺受的银杏居然敢嘲笑他,怒骂着就要站起。
银杏忙道“樱草,对不住,我身上有味就不该回来,你今天累了,好好休息吧,我這就出去。”
银杏匆匆离开,在经過禾雀身前顿了顿,才推门而出。
他站在院裡那颗槐树下,過了会儿,身边多了一個人。
银杏轻声說“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沒听樱草的话。”
游凭声看他一眼,淡淡道“当不起,我什么都沒做。”
那对他来說已经很多了,银杏暗暗在心裡想。
银杏犹豫着道“不過你這样会被我连累的。”
“是嗎”对方的回答漫不经心,似乎心思根本不在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而是转而问了他一個問題,“醉艳天抓来的人都关在哪裡”
“抓来的人”银杏觉得他问得有些奇怪,還是一五一十地答,“人被抓回来,如果府主或是他的亲传弟子看上哪一個,就会把那人关在身边,如果看不上或者還想调教一下,就会把人关在地牢裡。”
游凭声点点头,又问“地牢在哪”
银杏认真给他指了。
得到消息,游凭声正要走,听到他低低地道“你是谁我觉得你不像這裡的人。”
摇曳的树影旁立着两道人影,一道畏畏缩缩,一道长身玉立,银杏恍惚看着,觉得他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游凭声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他說“恰恰相反,我就是合欢宗出身。”
所以這些底层魔修的互相倾轧,不同派系的勾心斗角,甚至是弥漫在鼻尖驱散不开的浓浓腥味儿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一個东西被他随手扔過来,银杏慌忙接住,从手裡闻到了从沒闻過的高等药香。
“指路的报酬。”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
银杏呆呆捧着药瓶,再痛也忍住沒哭過的眼睛忽然湿润了。
作者有话要說魔尊大人真的很会骗人的說夜尧以后会被骗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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