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6 章 入陵
被异宝吸引而至的魔修们慌乱起来,七煞站在高处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衡芜,沒想到吧,本尊出来了”
游凭声从刚才短暂的对话裡看得出来,被囚在黑暗中万年,七煞竟然還保留着神志,实在是位不可多得的人物;但同时,他被仇恨煎熬的大脑也并非全然保留着理智,眉心那道杀生线如鲜血般汩汩流动着。
如果衡芜就在眼前,七煞大概只凭牙齿就能把对方撕碎。
他的杀气化为利刃一般在洞中回荡着,在彻底获得自由的那一瞬间,离七煞最近的一個元婴魔修竟隔空便在他的威压裡血管爆裂。
好重的杀气
在场人即使沒听過七煞遥远的凶名,“魔尊”两個字已足够让人胆寒。
七煞绝非习高爽這类“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角色,要知道上古时期可是强者云集,能在那时登上魔尊之位的魔修岂容小觑
众人简直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奔逃,這位上古魔尊要是在此地大开杀戒泄愤,他们哪裡還有命活
好在此时一切都在震动,七煞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的变故上。
“哈哈哈哈,衡芜,与你相伴万年,却不得一见,岂非憾事本尊這就亲自来看你”
衡芜陵墓
這四個字犹如最强有力的振心剂,比眼前金光闪闪的符文還要耀眼。
若能进一趟衡芜陵墓,此次秘境才算不虚此行
一時間,欲要逃跑的人都停了下来,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想错過這一盛事。
富贵险中求。怕死的魔修就不会敢来此地寻宝。
耳边山石崩塌声如雷霆巨震,七煞的大笑声掺在其中,让人忍不住升起一层鸡皮疙瘩。
一阵令人恶心的晃动,所有人的身形都不稳起来,脚下地面震颤、扭曲、开裂,缓缓升起。
一片混乱中,玉钧崖默不作声将目光投向那道描摹過无数次的背影。
神兽玄武在他身边支撑着他,让他得以在這样的环境裡稳如磐石,玉钧崖手指颤了颤,从身上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隐蔽仪器。
体质测试仪。
冯西来给玉钧崖的那一個,在他离开之后第一時間就被玉钧崖捏碎。這一只是不久前玉钧崖从另一個魔修的尸体上扒下来的。
那名魔修并非焚癸派的人,碰见也完全是巧合。
也就是說這一只法器不会被动過手脚,测出的结果不会有假。
只是只是测一下而已。
玉钧崖手指颤抖着握住法器。
冯西来那么笃定地告诉他“真相”,一定是在那只法器上做了手脚想诬陷前辈,這一只绝不会测出那种结果。
疑虑就像种在心裡的种子,如果不彻底剖出,天长日久只会烂在他的血肉裡。所以他只要测一下就好。
玉钧崖心想,测過之后他就去向前辈請罪,他
不该怀疑前辈
咔嚓。
坚硬的体质测试仪被一只手捏碎。
尖锐碎片嵌入掌心,那只手仍死死攥着,鲜血沿着青筋迸出的手背大股淌下。
“主人”
身为神兽的玄武十分忠心,在混乱的变故裡将他保护得很周全,玉钧崖却不知为何受了伤。
玄武嗅到血气,担忧看向他,看见他极致痛苦之下目露茫然的模样。
玉钧崖牙齿咬得死紧,在耳边山崩的巨响下,恍惚间听到了自己骨骼破碎的声音。
下一秒,远处黑衣青年的身影倏然晃动,暴发的金光吞噬了眼前的一切。
天旋地转之后,眼前景象一变。所在之处不再是暗无天日的地宫,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辉煌光明的景象。
周围一片寂静,玉钧崖身旁只剩下刚才离他最近的顾明鹤。
“這是被传送到哪儿了我們和夜尧他们被分开了”顾明鹤警惕地持剑打量四周,问他“师弟,你沒事吧”
玉钧崖粗重喘着气,声音低沉沙哑,“我沒事。”
那道黑色身影消失了,玉钧崖竟然感到一种荒谬的轻松,他低头死死用带血的手揪住脖颈衣领,宛如极度窒息之后得以短暂逃避。
另一边,游凭声正拎着沉甸甸的乾坤袋目露轻松。
袋子裡面是满满的浑虚魔晶。其他人慌忙逃窜的时候,他在抢救晶石,這些珍贵的东西毁在眼前实在可惜。
“给你。”一只乾坤袋晃晃悠悠拎到他面前,夜尧手指勾着绳带,献宝似的冲他弯起眉眼。
游凭声接過来看了一眼,裡面的晶石不比他搜集到的少多少,他都沒发现夜尧是什么时候溜走搜刮這些东西的。
還是一如既往的勤俭持家啊。
夜尧刚要跟他自夸一下自己的敛财本事,脚边就游来一條黑蛇,尺寸不大的黑蛇嘴一张,吐出来一大滩黑色晶石。
魅影吞乌蟒甩开屠魔回来得晚了点儿,抢到的只有夜尧的三成,但這些摊放在眼前就显得很壮观。
游凭声沒想到這條蛇也有主动帮他弄好东西的时候,莫名幻视某种叼小礼物回来送给主人的猫科动物。
算了,這种联想還是算了,這條蛇哪有這么萌。
魅影吞乌蟒主动干一次活不容易,游凭声鼓励地說了声“做得不错”,黑蛇吐了吐蛇信,什么话都沒說,看了一眼夜尧游回他袖子裡。
夜尧“”
能变小钻进他衣袖有什么了不起,他也能待在溯世镜裡被游凭声随身携带。
“我這裡也有”廖星也讨好地在游凭声面前摊开手,手心裡放着两块黑色晶石。
看游凭声需要這种东西,他很长眼色地捞了两块在手裡,虽然数量寒碜心意可嘉吧。
游凭声收起可怜的两块晶石,睨了一眼廖星的另一只手,“松开。”
廖星生怕被
抛下,刚才千钧一发之时扑過来抓住了他身后的衣角。
“嘿嘿。太好了,還好我還和恩人在一起,看来今日我相当好运。”廖星嘿嘿笑了两声,狗腿地替他抚平衣角褶皱。
众人不知道分散在了多远的位置,還好他有先见之明地跟紧了对方,不然要是一個人落到什么危险的地方還不知道要遭什么罪。
廖星暗想自己无论如何要跟紧对方。
“诶,对了”廖星忽然想起什么,“那個谁老二呢”
乌鸦這些日子有事沒事都在他旁边,颐指气使地把他当小弟,很自觉站在他肩膀上让他带着自己走。
于是廖星是最先发现那只鸟不见的。
刚才它好像還飞在那些破碎的晶石裡,大呼“浪费”地狂吸魔气
廖星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也想不起来乌鸦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游凭声微不可察一顿。
光顾着抢浑虚魔晶,忘了那只鸟了。
啧。衡芜陵墓出世的消息让他有点儿兴奋。
他歪着头愣了一下神,就像从未出過差错的机器突然卡顿了两秒。
头一次看他犯迷糊,夜尧扑哧一下笑了,笑得有点儿嚣张,非常像是幸灾乐祸。
游凭声不咸不淡地說“有浑虚魔晶,不怕抓不回它。你笑什么”
夜尧“我想起一件高兴的事。”
“什么事”游凭声虚眼盯着他。
夜尧环视一圈,一本正经說“少了某個人,這裡好清净。”
顾明鹤和玉钧崖不见了,度厄教那些人也沒和他们在一起。
毋庸置疑,他们此时正置身于一個传說中才存在的好地方。
当年衡芜陨落在荒古秘境,荒古秘境随之消失,這座秘境仿佛成了一代天骄的陪葬,因此有些人把荒古秘境戏称为“荒古陵”,乃至更直白的“衡芜陵墓”。
而“衡芜陵墓”這四個字,不仅是一個戏称,還可以指向更具体的含义。
沒人见過死前的衡芜道尊,连太冲剑派的人都不知道他的所在。
這意味着他的遗产很有可能還在他的身边
找到了他死后的栖息地,岂不意味着有机会接手道尊庞大的遗产
自今日起,“衡芜陵墓”将不仅是一個概念,而是一個真正存在的、待人探索的宝地。
沒人知道衡芜临死前做了什么,让他们自地穴中落入此地,但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会欣喜若狂。
不仅是深处地穴的魔修,衡芜陵墓出世恐怕会将秘境中至少九成的人都吸引過来,众人会为即将到来的机缘争得头破血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不過在场的三個人沒有表现出過多的兴奋。廖星很有自知之明,他兴奋也沒用,他能得到多少东西還要看运气,以及庇护他的人愿意从指缝裡漏出什么。
而游凭声和夜尧早就用神识扫描過周围,他们身处的地方沒有值得注意
的东西。
這是一個空旷的房间,沒有任何摆设,只有四壁上悬挂的一些古画。
算起来有数百幅,显然這裡是衡芜的一间画室,看画上落款,都是他自己的作品。
历经万年岁月,色彩仍然鲜艳如新,每一幅都附上了不会腐朽的术法,但它们只是普通画卷,并非法器,也不含丝毫力量。
游凭声沒有闲情逸致欣赏画作,看完只能得出“好看”两個字的结论。
他就不献丑点评了,免得人家道尊死了還要被他影响逼格。
夜尧說“沒想到衡芜道尊還是一位作画高手。想必他炼出的法器不仅实力强大,外观也十分值得欣赏。”
很多炼器师在修炼术法之余,也会进修一下作画和雕刻技艺,使炼制出的法器美观与功能兼具。
“也不一定。”游凭声想起自己平平无奇的黑刀和洪荒海扣住他们俩的大黑碗,“說不定他是個实用主义。”
三個人都沒动屋裡的东西,推开门离开了画室。走出上百米居然沒遇到什么危险,然而夜尧沒過多久便脸色微沉。
才清净多久,应该消失的某個人再次出现在他们视野裡。
婪厌和下属分散了,现在是孤身一個人,但他步履从容走過来,面上還带着温和的笑意。
在游凭声面前他惯会装模作样,落在夜尧眼裡十成十的虚伪,夜尧面无表情道“你怎么找来的”
婪厌看着游凭声微笑“有些联系只有死亡才能抹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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