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段宏抬头看着城墙上,回答說:“先不急。”說完,段宏回過头去,给身后的将士们使了個眼色,宋兵领悟的点点头,转過身,一挥手說:“上城墙,快点!”
宋兵拔出刀剑,分别从东,西两個方向蹬上城墙。城上的荆州守军茫然地看着宋兵一個個的走上城墙,迅速地接替了他们的防务。
李木抬头看着城墙之上,两军共处一城,并且宋兵已经开始接管荆州,李木心裡有些窝火,他看着段宏,冷冷问道:“段将军,這是何意?”
面对李木的质问,段宏早就想好了言辞。他走過去拍拍李木的肩膀,笑着說:“李将军多想了,我此举绝对不是针对李将军。想必李将军很清楚,谢晦在荆州已经营多年,荆州的守军中必然会有谢晦一党,我倒是沒什么,可王爷皇室中人,万一在荆州遇到不测,你是荆州的守将,你觉得皇上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嗎?我這样做不但是为了保全王爷与我,還为了保全李将军你啊!”
李木冷哼一声,心中想:荆州這么多年都是谢晦主管民事,我主管兵马,互不干涉。兵权一直就在我的手上,何来军中有谢晦心腹直說?明显就是不相信我,却說是为我的性命着想,沒想到,堂堂的大宋骁骑将军也会找這种借口!
心裡怎么想,李木完全不表现出来,而是装作恍然大悟,作出向段宏赔礼状:“原来如此。末将愚钝,未能体会到将军的苦心,冲撞了将军,請将军责罚。”
段宏走在通往城墙上方的台阶上,摆了摆手,說:“无妨。”
段宏站在两城垛间,看着城下的刘义真点了点头。刘义真见段宏已经都安排好了,转過身去下令道:“本部五千骑兵随我进城,其他人在城外候命。”
說完,刘义真轻抽战马,身下的战马突然狂摆四蹄,向荆州城门方向跑去。不一会儿,随着嘈乱的马蹄声,五千名骑兵涌进荆州。
侍卫为刘义真牵着马,刘义真下马,环视着荆州城内。城墙上,原本的“李”字大旗已经被插满的“刘”字大旗与“宋”字大旗遮住。
這就是荆州嗎?這裡虽为宋土,我为大宋皇室中人,却从未到過這座古城。如今却已经亲身站在這座城中。曾经,魏,蜀,吴三分荆州,后归东吴。为此一城,多少的英雄豪杰的鲜血洒满了荆州。然而,几代人倾尽天下的争夺,魏蜀吴却无一国能把战旗插在荆州城上。群雄逐鹿天下,只此一城,足以印证天下。
刘义真望着辽阔的荆州,心中却为逝去的英雄惋惜。
李木迎上来,行礼道:“参见王爷。”
刘义真看了看李木,說:“李将军免礼。”
李木直起腰,对刘义真說:“王爷,末将受谢晦蒙蔽,率荆州将士与朝廷相抗多日。今日末将特把谢晦擒住,交给王爷,以示末将对大宋皇帝的忠心。”
听了李木的话,刘义真心中满是不屑:哼,本王還未问罪,你倒是先替自己开脱了。刘义真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說道:“李将军保我大宋山河,居功甚伟。不過是受了谢晦老贼的蒙蔽,李将军不必過于自责。”
“谢王爷。”李木对刘义真說:“王爷,谢晦已经被末将押在监牢之中,王爷可有意要去监牢审问這個老贼?”
刘义真吐了口气,缓缓地說:“不必了,還是尽快将谢晦押往建康,交由皇上发落吧。魏军已经南下,重兵包围我司,青,兖三州。现在谢晦已经被擒,大军应进入城内休整几日,待休整好之后,便前去增援三州。”
“王爷說的是。末将马上吩咐下去,命人腾出营房,以便王爷休整。”李木說道。
刘义真接着說道:“叛臣已除,荆州已经安宁。然而大宋北方却遭受魏军的侵袭,李将军,城内的荆州守军還有多少人?”
李木說:“回王爷,城内荆州守军一共步兵一万人,骑兵三千人。”
“這么說,荆州的兵力還有至少一万人可以调配。”刘义真說道。
李木已经猜着了刘义真的心思,不等刘义真开口,他便說:“王爷,眼下魏军大军压境,眼看三州快要失守。我荆州将士同为大宋将士,岂能袖手旁观?王爷,我愿亲自率领荆州将士一万北上,以拒魏军。”
“好!”刘义真转過身来,看着李木說:“李将军不愧为我大宋之良将,把国家之安宁视作己身之重任。如果我大宋将士都像李将军一样,大宋何愁不兴?”
李木說道:“王爷言重了。我本就是宋将,大宋岂能坐视国乱而不理?王爷,末将先去命人收拾营房,然后再去调遣兵马。”說完,李木转身离开。
看着李木的身影,刘义真冷哼一声,等着吧,你的狐狸尾巴迟早要露出来!
段宏走下城墙,来到刘义真身旁:“王爷。”
刘义真点点头,段宏问道:“王爷,李木与您說了什么?”
刘义真說道:“李木自愿出兵一万,助我們增援三州。”
段宏也看着李木的身影,說道:“此人好狡猾,他出兵一万,既可以摆脱他与谢晦同谋的罪名,也可以摆脱私通魏军的罪名。這样,我們就抓不住他的把柄了。”
刘义真說:“不用着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他与魏军私通已经成为事实,我們早晚会除掉此人。”
段宏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城墙上,对刘义真說道:“王爷,如今我們已经进驻荆州,可城墙上却是两军共同守卫,我军与荆州守军互相看不顺眼,火药味极浓。前几日两军還在战场上互相厮杀,现在共处一城,我怕時間长了会弄出事端。”
刘义真看了看城上,說:“嗯,你說的有理。马上下令,即刻起,两军分开驻扎,我军专守东,南两面城墙,荆州兵专守西,北两面城墙。這样两军不容易发生冲突。唉,如今兵力不足,我們還需要荆州的兵马来助我們守住三州,千万不要激化荆州的守军。”
段宏答应道:“是,王爷。”說完,转身离去,蹬上城墙,调动兵马。
青州城外,奚斤坐在大帐内,捧着兵书目不转睛的看着。
“启禀将军,皇上有旨,命我們二十日内务必攻下青州。”一個魏军斥候闯进来,向奚斤通报到。
“哦?”奚斤放下兵书,问道:“圣旨在哪,呈上来。”
斥候双手捧着圣旨,交给奚斤。奚斤接過圣旨,一摆手,斥候退下。
奚斤打开圣旨,仔细地看了一遍。看完后,他把圣旨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起身說道:“来人,把叔孙建将军找来大帐。”
叔孙建走进大帐,先行礼:“将军。”
奚斤指了指桌子上的圣旨,說道:“你看看吧。”
叔孙建走到桌子旁边,拿起圣旨,奚斤叹了口气,說道:“陛下嫌我們攻城进度缓慢,下旨督促我們二十日之内务必拿下青州。”
叔孙建看完圣旨,重新放回桌子上,有些急躁地說:“只有二十日,怎么可能攻下青州呢?战场之事,岂可儿戏?皇上是不是老糊涂了!”
奚斤說:“哎,不得无礼。”奚斤看了看周围,轻声說道:“小心隔墙有耳。”
叔孙建意识到自己說错了话,看了看帐外,說:“青州易守难攻,刺史竺夔虽說是平庸之人,却十分重视城池防卫,守城器械众多,竺夔在任期间,加厚城墙半尺有余,高大坚固,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即使要百万大军来攻打青州,也要数月,况且我們十万军队,二十天怎么可能攻下?”
奚斤說:“叔孙将军,不要只长他人志气,青州虽說城防牢固,可现如今刘宋正是缺少兵员之际,再坚固的城池沒有足够的军队来镇守,我們又如何攻不下?”
叔孙建說:“那,将军的意思是……”
奚斤說:“传我将令,明日攻城。”
“启禀将军,皇上有旨,命我們二十日内攻下司州。”一名斥候通报到。
于栗磾听后,起身道:“什么?二十天?這么短時間内我如何能够攻得下司州。”
斥候說道:“将军,這确实是皇上的旨意。柔然与胡夏已经商定,联军与我大魏抗衡。皇上担心我們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大魏恐怕会陷入两面受敌的境地。”
于栗磾說:“皇上不是已经派太子殿下率重兵镇守北疆了嗎?何来担忧之說?”
斥候回答道:“這,小的就不知道了。”
于栗磾摆了摆手,斥候退下。于栗磾走出大帐,說:“来人。”
侍卫上前来:“将军,有何吩咐?”
于栗磾說道:“飞鸽传书给梁兴将军,让他务必快些回到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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