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听到湘儿的话,司马翟广笑着說:“那又如何?我的心全部都属于你了,听不听见又何妨?”
湘儿问他:“這次真的会很危险嗎?”
司马翟广听完湘儿的問題,收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苦涩与眷恋。他点点头,认真地回答湘儿:“是啊。我征战多年,說实话,我从未像现在這么紧张過。不是因为這次最危险,而是,我现在有了你。”
湘儿說:“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不怕危险。”
司马翟广說:“我怕。一旦你受到什么伤害,最后悔的一定是我。”
湘儿,沒有說话,只是在沉思着什么。缓缓地,湘儿又重新靠在司马翟广的胸膛上。司马翟广看到正在休息的手下纷纷都往這边看来,司马翟广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要推开湘儿。他的手刚放到湘儿的肩上,只听见湘儿低声說:“别动,我只能抱你一会儿了。”
司马翟广沒有再动,他轻轻地抬起手臂,搂住湘儿的背,闭上眼睛,享受這短暂的平静时光。
梁兴,卢万,贺拔夫三人站在街上,望着城门处,发起了愁。贺拔夫抱怨的說:“唉!将军,我們来的时候,你只想着怎么进来了,可是偏偏沒有考虑我們该怎么出去啊。”
梁兴此时也显得很烦躁,沒好气地回了他一句:“怎么,就你想的周全。当初是你非要跟我們来的,你不也沒想怎么出去嗎?”
卢万盯着城门,說道:“要是前几日的话,出城還会容易些。可是這些天城内的宋兵日夜防备我军攻城,城门已经好几日沒有打开了。唉!要想出去還真得动点脑子。”
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城门,想不出主意来。梁兴低下头,拍了拍脑袋,又抬起头。突然,梁兴的视线并沒有再转移到城门上,而是看着墙根处的一辆推车。两人看到梁兴的眼神,感到不解,问道:“将军,在看什么?”
梁兴笑着說:“我有办法了。”
半晌,梁兴穿着白衣,推着车子,面色十分沉重,缓缓地向城门处走去。
宋兵看见梁兴走来,便上前几步,问道:“停下!干什么的?”
梁兴被宋兵這么一问,马上哭哭啼啼起来,抽噎着說:“军爷,這是我的两個哥哥,都死了好几天了,我家穷,买不起棺材,我就想着把他们推到城外,找個僻静点的地方把他们给埋了吧。”
宋兵一听梁兴的话,马上捂住鼻子,伸出手来,慢慢地掀开蒙在两人身上的白布。梁兴看着白布慢慢的被掀开,两人暴露在了空气中,他的心跳的不禁一下子快了许多。
一阵恶臭袭来,宋兵马上把白布单扔到车上,用手不住的挥动着,企图赶走這种难闻的气味,宋兵說道:“奶奶的,這是死了多少天了,也太臭了吧。”
梁兴见沒被发现,心中暗自庆幸,脸上却装出一副世间炎凉的样子,哭着說道:“我這两個哥哥都是被饿死的,死在家中都好几天了,這不今天才被我发现。军爷行行好吧,您就把這城门开一会儿,等我出去把我這两個哥哥埋了马上就关上,行嗎?”
宋兵捂着鼻子說道:“不行!为了這两個死人,拿着全城這么多活人冒险,我一個小小的兵士可担当不起。你還是哪来的回哪去吧。”
梁兴一听,干脆心一横,說道:“军爷,您忍心看着他俩暴尸街头嗎?要是您不开城门的话,那我只好把他俩埋在這了。”說完,梁兴装作要就地掩埋。
宋兵也急了,拔出腰刀,大喝道:“大胆!此乃一城重地!岂容你一個刁民在這捣乱?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把你和他俩一起埋了!”
倒是其他几個宋兵,见此人如此无赖,纷纷怒火冲天。哼!竟然连一個区区草民也敢在這般重地耍无赖了!他们正欲为上前去,一個领头的宋兵制止了他们,捂着鼻子說:“這两個人死了這么久,說不定已经有了什么不干净的病,万一被传染,就危险了。還是让他把這两個人埋在外面吧,免得祸害了整個城的人。”
宋兵听到這话,收起腰刀,摆了摆手,城门跟前的几個宋兵缓缓地打开城门。他看着梁兴,說道:“快些回来。不然就要关城门了。”
梁兴一听,惊喜万分,說道:“谢军爷!谢军爷!”說完,他推起木车,跑出城门,头也不回。
来到城外的一片树林,梁兴见距离城门已经很远了,况且茂密的树错综交杂,挡住了不少视线,宋兵很难看清這裡的事。梁兴两手一松,车重重地落到地上。两人受到较为剧烈的震动,从车上滚落下来,梁兴见到两人狼狈的模样,大笑起来。
卢万,贺拔夫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贺拔夫捂着鼻子,說道:“将军,你想的這时什么主意?让我們扮死人就算了,還往身上抹了這么多猪粪。呼!我自己都受不了了。”
卢万在一旁也点点头,脸上挂着和贺拔夫一样的表情。
梁兴笑着說:“好了,别发牢骚了。总之,我們算是出来了。”說完,从车底下取下一個包袱,放在车上,說道:“快把衣服换下来。”
两人也沒有再抱怨,而是飞快的脱下臭烘烘的衣服,长吐了一口气,接着换上别的衣服。
“将军,都准备好了。”一個魏兵拱手行礼对司马翟广說。
司马翟广点点头,魏兵退下。司马翟广侧過身子,对着湘儿說:“好了,上车吧。”
湘儿慢慢地点点头,向马车走去。一百名魏兵分作四队,两队在马车后面,另两队分别在马车的两侧。湘儿走到马车面前,却迟迟沒有上车。司马翟广同样站在原地,望着湘儿的背影,迟迟沒有离去。
湘儿转過头,說道:“你答应過我的,一定要回来。”
司马翟广坚定的点点头。现在,对司马翟广和湘儿来說,任何答案都显得无力。
湘儿见到司马翟广点头,心裡放心了许多。湘儿转過头,踏上马车。马夫手持马鞭,轻抽了一下马儿,口中大喊一声“驾!”。马儿嘶鸣一声,迈开步子向前走去,随着马车的移动,将士们也紧跟其后,不敢松懈。
司马翟广望着越行越远的马车,心裡仿佛一下子都被搬空了。
“大人,庐陵王来信,荆州将军李木配合王爷擒拿住谢晦,现已将谢晦押往建康。战事结束后,王爷率兵入城休息了几日,听闻我們這裡的战况,王爷沒有率兵返回建康,而是亲率大军六万以及荆州将士一万前来增援,以解司州之困。”一個宋兵对着毛祖德說道。
毛祖德点点头,說道:“如此一来,司州就多了一层保障啊!好!等到我們击退魏军后,我一定要当面向王爷道谢。对了,司马将军去兖州求援一事怎么样了?”
宋兵回答道:“大人。兖州竺大人答应了我們,派出兖州将军王屈平率兵八千前来,助我們对抗魏军。”
毛祖德听了,叹了口气說:“唉!罢了。兖州相比较司州与青州,无论是论土地,人口還是卫军都要比我們少得多。他们也自身难保啊!”
毛祖德起身,在屋裡转了几圈,问道:“城外魏军有何异动?”
宋兵說道:“大人,魏军早已向我們挑衅,扬言要攻城,弄得我军人心惶惶。可是魏军却一直沒有任何要攻城的迹象,一切像是刚刚才安下营来,只是在忙碌一些日常的琐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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