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卢万听完這话,眼神中有些犹豫,但更多的确实狼一样的兴奋。
卢万问道:“将军,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幢主,位微言轻,于将军怎么想起用我来?”
梁兴說:“說实话,义父身边实在沒人可以支派。不過,义父還是第一時間想起了你。虽然你只是個幢主,但论谋略,你不输于任何一個沙场老将,而且,這对你来說也是一個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啊。”
贺拔夫在一旁說道:“老卢我最了解,他很少直接上战场厮杀,文弱的像個书生一样,再說,伏击宋军的兵马肯定不会少,老卢怎么能指挥的了這么多人呢?将军,我跟随您征战多年,砍下敌人的脑袋沒有二百也有一百。将军,還是我去吧。”
梁兴一瞪他,說:“不许胡說。你在战场上虽然勇猛,但论谋略你比得過卢万嗎?再說,引兵埋伏敌军就是运用谋略,你认为你能够胜任嗎?”
贺拔夫张了好半天嘴,沒有为自己辩解出一句话来。
突然,一阵马蹄声前来,梁兴一惊,对后面的魏兵說道:“有人,赶紧藏起来!”
一阵清脆而急促的响声后,梁兴以及魏兵全部都隐藏到山脚处。梁兴露出半個脑袋,虽然在深夜,但也能模糊的看见一個黑影随着有节奏的马蹄声渐渐走进。马蹄声越来越近,梁兴拿起部下的长枪,猛地冲出去,大喝一声,狠狠地朝着马腿抡去,只听见马儿哀嚎的嘶鸣一声,“扑通”倒下,把上面的人摔出去老远。
“什么声音?”在山上,穿戴着魏军衣甲的宋兵向山下望去。
另外几個宋兵也凑過来,朝山下望去。
“好像是马叫的声音,哎,我們不会是被魏军给发现了吧!”一個宋兵說。
“你不要太担心了。”另外一個宋兵說道。“這大黑天的,還下着雨,魏军才不会到山上来啦呢。刚才的声音,我猜八成是魏军骑马回营的时候路滑摔倒了。我看你啊,還是安稳的守在這儿吧。”說完,他走回自己的位置。
另外几個宋兵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宋兵又朝下望了望,摇摇头,走回去。
梁兴用长枪顶在从马上摔落的人的咽喉处,随着喉咙的上下移动,不是碰到锐利的枪尖,隐隐发出刺痛的感觉。梁兴压着声音,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宋军的细作?”
那人同样压低声音,但還是掩盖不住因为刚才的惊吓所导致的声音的颤抖:“梁江军,是我啊,我是于将军的侍从。”
梁兴听到声音有些耳熟,但是天色太暗,看不清人脸。梁兴把眼睛眯起来,使劲看。果然,他确实是于栗磾身边的侍从!梁兴這才拿开长枪,侍从从地上爬起来,揉揉刚才摔到的地方。梁兴感到有些尴尬:奶奶的,把义父的侍从当成奸细了,還差点杀人灭口。但是已经深夜,沒有人发现他的表情。梁兴问道:“這么晚了,你到這儿来做什么?”
侍从拍了拍身上,对梁兴說:“梁将军,于将军命我去找卢幢主。但我去了之后发现帐内不禁卢幢主不在,连贺拔幢主也不在,帐内空无一人。属下去回于将军时,于将军便說要我去找您,如果您也不在的话,就直接到山上来找你们。”
梁兴听后,笑着說:“义父不愧是义父,什么都瞒不過他。”
卢万问道:“你說于将军让你去找我,這么晚了,于将军可有急事?”
侍从回答說:“卢幢主,小的只是遵循于将军的命令把你唤到他的帐内,具体是什么事情,小的实在不知道。”
卢万见他也不知,便不再问。他问梁兴:“将军,那我們现在是上山還是回营?”
梁兴想了想,說道:“還是回营吧。义父這么晚了要找我們,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卢万点点头,回答說:“好。”說完,他转過头去,对着手下說道:“回营。”
梁兴,卢万,贺拔夫以及两個幢的魏兵回到军营内。一回来,三人便直接来到于栗磾的大帐。一进门,梁兴就问:“义父,這么晚了找我們又什么事啊?”
于栗磾看了看三人,笑着說:“怎么,兴儿,难道還不放心为父說的话嗎?”
梁兴赶忙說:“不,义父。兴儿怎么能不相信您的话?只是我心裡实在是不踏实。”
于栗磾看到梁兴這么紧张,便哈哈一笑,說道:“好了,好了。我在逗你呢。這么晚了上山,就你们三個嗎?”
梁兴說道:“当然不是。還有虎头幢和狼头幢的将士们和我們一起上的山。”
于栗磾一听,說道:“怎么,只带着不到一千人,就敢這么晚上山?好啊,后生可畏啊。如果宋军真的偷袭這座山的话,沒有几千人是攻不下来的,何况我在山上驻扎了五千人马?”
梁兴說:“义父說的是。不過,义父,您找我們来是为了卢万伏击宋军的事嗎?”
于栗磾点点头,說:“是啊。宋军的行军速度,最多再過两日就会到达司州,時間如此仓促,看来明日引兵前去伏击宋军是来不及了。我想了想,越快越好,今晚卢幢主就率兵离营吧。”
卢万說:“是,将军。”
倒是贺拔夫,他已经沉不住气了,他說:“将军,不如我和卢幢主一起去吧。”
于栗磾笑着摇摇头,說道:“贺拔幢主啊,虽然卢幢主伏击宋军是件大功,不過,你帮助兴儿攻打司州也,如果拿下司州,那也是件功不可沒的事啊。”
贺拔夫想了想,說道:“是。不過,我总觉得還是跟着老卢来的痛快。”
几人哈哈大笑,梁兴說道:“贺拔幢主,难道跟着我让你感到委屈了嗎?”
贺拔夫忙說:“不,怎么会呢。”
卢万问道:“于将军,不知末将此次前去伏击宋军,您拨给我多少兵马?”
于栗磾伸出五個手指头来,說道:“三千五百步军,一千骑兵,五百弓弩手。”
听到于栗磾的话,卢万愣了一下,沒有說话。梁兴說道:“五千人?义父,刘义真可是率领着七万大军啊!而我們却不及敌人的十分之一,這仗如何能打胜?”
于栗磾說道:“兴儿,兵法曰: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凡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伏击敌人,要做到运兵如神,让敌军丝毫察觉不到你们的存在,在敌军最松懈的时候给他致命的一击!而且此战非彼战,不是靠着将士们不怕死来与敌军展开厮杀,而是要靠谋略。天时,地利,人和,我們三者占其三,何愁战胜不了宋军?”
梁兴還是感觉不太放心,說道:“义父,五千人确实是太少了,您……”。梁兴還沒有說完,于栗磾一摆手,說道:“兴儿,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過,陛下已经下旨,二十天内必须拿下司州,否则军法处置。你也知道,司州不是那么好攻破的,我需要把主要的兵力集中到一起,所以,为父实在是沒有多余的兵马了。”
卢万听后,說道:“于将军,卢万明白了,将军也有难处,卢万不会强求。将军放心,末将虽不才,但愿意用尽毕生之力,击退前来的宋军。”
于栗磾一听,說道:“好!卢幢主果然好胆气!只可惜啊,胜過将军的才华谋略,却沒有当将军的命,唉!不過,等到卢幢主凯旋后,我一定奏明陛下,为你請功!”
卢万听到這话,說道:“将军言重了。抗击敌军,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将军何必出此重言?卢万虽只是一個幢主,位微言轻,却也不像将军们一样整天为国事操心,倒也乐的清闲。所以,属下也不想成为什么大将军。”
于栗磾满意的点点头:“嗯,视名利如粪土,像一條汉子!好,事不宜迟,卢幢主马上率军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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