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梦魇
癞子可能是看我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伸手在我面前挥了两下,喊道。
“嘿,嘿大兄弟回回神,你不過是遇上了鬼打墙,已经让给我破了,怕啥。”
我转過头来看了看身边的癞子說道:“被你给破了?你怎么破的?”
癞子将两腿岔开,伸手比了一個撒尿的姿势說道:“就是這么给破的,我保持三十年的童子尿,一身阳刚正气,厉害吧。”
听癞子這么一說,我突然感觉空气中有一股尿骚味,不禁皱眉。
虽然癞子之前在村子裡装疯卖傻,有时說话還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的,但我怎么总感觉他像是在装的。
很多时候癞子的眼神我都有点看不透,很多行为我也猜不透。
說完還不等我搭话,癞子就用手指对我比了一個钱的手势,一看我就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我沒带钱出来,先欠着吧。”
癞子不但沒有因为我沒有给钱生气,反倒還有点开心,“从来就只有我癞子欠别人钱,今天居然還有人欠我钱了,有意思。”
记住網址
這时手电筒的灯光突然越来越暗,闪烁了两下之后,突然全暗了。
“什么情况,连手电筒都沒电了。”
我将手电筒放在掌心砸了两下,依然是不见一点亮光,我也是死心了,直接往草丛了一扔也不打算要了。
癞子估计是看不懂我此时脸色,我都已经烦得焦头烂额了,他還缠着问我道,“不是。你還沒告诉我你大晚上到這裡干什么来了?”
前后我已经浪费了将近两個小时,夏天天亮的快,离天亮已经越来越近了,对于张炎麟放置桐叶的位置我還一点线索都沒有。
当下我心裡虽然觉得癞子的出现有点烦人,但我也沒打算把癞子赶走,起码多一個人在身边,总归能给我壮壮胆。
“我是来找桐叶来的,你帮我留意留意,哪個坟头有红色的桐叶。”
我打算留喜爱癞子并且发挥他的最大利用价值。
原本我对他也沒抱有多少的希望,主要還是得靠我自己,可沒想到癞子在听清楚我要找的东西之后却說。
“你要当赶尸匠?”
他居然根据我的一句话洞察到背后的意思,一般人都不会将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可癞子怎么就這么肯定了,他是怎么知道赶尸匠内行的事情的。
我還在惊讶中沒有反应過来,癞子却一改刚刚那副嬉皮笑脸的面孔,变得严肃了一些对我說道。
“我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裡,我能带你找到,跟我来吧。”
“什么?”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癞子居然像是变了一個人一样,而且他還說知道桐叶在哪裡?
癞子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只见癞子抬脚就往前走,我怔在原地還在观察癞子到底是哪裡有問題,迟迟不敢动脚。
沒想到癞子還转過身来,招呼我說道:“你還走不走了!”我连忙赶紧跟上癞子的脚步,跟在他身后多少還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心裡盘算着万一癞子真的被鬼上身了,我到时候想走還来得及。
在這一片杂草中,癞子像是特别熟悉這一條路似的,弯弯绕绕的但一步都沒错踩在坟包上。
穿過一大片带荆棘的灌木丛之后,眼前惊现一座大坟包。
在這片乱坟堆裡能看见這么一座完整的坟几乎是我觉得不可能的,不仅墓碑完整,而且上面的文字都依旧清晰可见。
上边写着张氏一族历代子孙坟冢。
癞子指着墓碑前說道,“你要找的桐叶就在那边,要不要取就看你自己了。”
他說這句话的时候,由于天色太暗,我也看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后边這句话又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我能感觉出癞子好像试图劝說我的意思。
在当下的那一刻,我看见红色的桐叶,第一反应就是之前的辛苦终于都沒有白费。
一心只想赶紧拿上桐叶好回去交差,不管是装逼還是证明自己也好,所以我也沒有理会癞子后面說的這句话。
我翻過灌木丛就往墓碑前去,双手合十对着墓碑拜了两下,拿起桐叶就要走。
“癞子走吧。”
等我转身的时候突然发现,癞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已经不见了。
刚刚就站在我身边的,就算要下山也不可能跑那么快。
我沒敢大声喊,环视了一下周围,癞子就好像是蒸发了一样,就這么消失了。
那一瞬间我几乎都可以確認我可能是真的见鬼了,不然癞子怎么会那么反常的出现在我面前,還表现得那么反常。
這么想着我感觉脚底板有一股凉意突然往上升,直冲我的脑顶。
当恐惧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几乎都要被恐惧给压垮了。
我妈呀一声,开始发了疯一样的往山下狂奔。
到底是怎么回到村口的我完全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我跑回张宅的时候几乎是爬着进去的。
当我将门板反手关上,用自己的身体将门板死死顶住的那一刻,我狂跳的心脏這才慢慢缓和下来。
我将桐叶和铜钱剑放在张炎麟的房门前,之后就回房间补觉了。
可能是累的,我一沾枕头就睡死過去了,一觉直接睡到大中午,要不是许老三過来叫我,我估计還能睡到天黑。
“少谦,你是死在裡面了嗎?要是沒死就给我吱一声。”
许老三一边喊是一边砸门,把门砸的是啪啪作响,我想要装沒听见都难。
翻身张开眼睛,我弱弱的回应了门外一声:“醒了醒了,别吵吵了,你是喊魂啊。”
我打开门冲许老三迎面打了一個還欠,都沒精力理会他直接就忽略他走了。
就见狗儿已经端上李琳琳的遗照,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无聊的踢脚,一脸不谙世事的模样,他应该還不清楚他妈妈的生死問題。
“你說你這一觉睡的,我直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妥帖了,兄弟你說你遇上我命得多好啊。”
许老三說他在我睡着的這段時間,已经回死尸客栈把车开過来了,并且已经将李琳琳的棺材装上车了。“那還需要我准备什么?”我砸吧砸吧嘴,還处于沒有睡醒的状态。
“不用了,带上摄魂铃就可以上路了,這把铜钱剑给了你就是你的了,带着防身吧,早去早回。”
张炎麟将铜钱剑還给我,并且多嘱咐了两句。
出发前张炎麟還需要做一個引魂的仪式,避免李琳琳的魂魄遗漏在村裡,所以小玉需要带着狗儿拿着李琳琳的遗照,绕着村子走上一圈。
再以三牲进行祭奠,送走李琳琳的魂魄。
做完這一切都已经是下午了,差不多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們就出发了。
因为要带着一個孩子一起上路,我還是有点庆幸有女人一起同行的。
许老三负责开车,原本我是该坐副驾有什么事情我們两個男人也好交流,只是我昨天晚上实在太累了,睡眠不够。
只好让小玉先到前面顶着,我陪着狗子在后座多眯一会。
這一趟行程倒也不远,要是白天行车的话,也就七八個小时就能到了,关键我們是晚上行车,而且走的都是绕道的小路,所以需要两夜。
期间需要经過两個死尸客栈,這些许老三之前就已经联系上了,并且跟对方打過招呼了。
车子在路上摇摇晃晃,最适合睡觉了,我這一眯也不知道眯了几個小时。
只感觉在我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见有金杯车的后边有动静。
沉沉的一股闷响,不像是因为路面颠簸,棺材碰撞车体发出来的声音,反倒像是人的身体不小心撞击到车体的声音。
当听见第一下的时候我不以为意,可当我接二连三的听见這怪声的时候,我内心就不能再淡定了。
我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就是后边是不是有人,可我明明就知道后边只有一副棺材,棺材裡只有一具尸体。
因为知道這些所以内心显得更加敏感,我连忙抱紧了坐在我边上的狗儿。
先挟持了李琳琳她儿子再說,万一真的遇见诈尸了,好歹她儿子在我手上,我還有点筹码。
我大着胆子转头朝后看去,只见棺材還完完整整的停放着,连棺材盖都好好的,也沒有其他的异常。
难道是我的错觉,還是說我想多了。
等我再转過头来的时候,觉得车内实在太過安静了,便想接着由头跟小玉和许老三說会话醒醒神。
“你们怎么也都這么安静啊。”
我将头探到前座去,刚准备和小玉搭话,就看见原本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小玉,此时就剩下一张人皮贴在座位上。
“啊……”
再转头许老三的时候,只见驾驶座上空空荡荡的也只剩下许老三一张人皮。
可车子還在不断的往前走,根本就沒有人操控方向盘。
吓得我赶紧握住方向盘,想要迫使车子停下来,可就在我手刚碰上方向盘的时候,方向盘突然打滑朝边上的山壁撞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