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真相,大结局。
唯一不同的是,這具身体现在只有十八岁,躺在棺材裡面的那具尸体,22岁,也很年轻。
如果我的新记忆沒有出错,我是已经死過一次的人,但在死前对自己动了一部分的手脚。以至于让我现在又以新身份苟活了十几年。
我天生是吃赶尸匠這行饭的。而我会遇到张炎麟,也是命中的定数。
现在想想,出发之前张炎麟說的劫数并不是指路上遇到的磨难,也不是說我会遇到谁。而是指我会跟這個墓穴相遇。
我也是现在才想起来,湖省才是我一直生长的地方,而棺材裡的那具尸体,死于南北战争的第二年,1918年,算算時間,距离现在,刚好是百年整。也就是說,這個墓穴已经百年沒有开启過了。
梦裡面好几次出现的“张宅”就是我曾经住過的地方,但我不是张家人,硬要說就是远方亲戚,远的不能在远的,现在张宅应该是张炎麟的祖宅。
那时候的家主,论辈分,应该是张炎麟的太爷爷了。
当然我跟张炎麟沒有太大的关系,就算是有,骨子裡淌的血已经淡的不能再淡了。
要說的,還要从1917年,刚刚爆发南北战争,为了一统湘权的拉锯战争开始說。
那时候我当上赶尸匠沒有多久。
南北战争是個笼统的說法,這個名头地下還有很多的小战争,每天街道上总会有一两個死人,并不都是因为战争而死,而是在战争下,人心的丑恶。
抢夺,女干银,威胁等等,大小矛盾不断。
湖省又沒有所谓的安全区,就算是有,也肯定是有钱人的去处,跟群众是沒有任何关系的。
很多外来的尸体都成了无主的尸体。
我当时赶的尸,都是那些奄奄一息临死不久的旅人,他们不愿意死在他乡,我就会无偿的送他们“回家”,来来回回,干了一年多。
1918年,我无意中赶了一具特殊的尸体,之所以說特殊,是這具尸体虽然腐烂了,但還有心跳,能听见脉搏动,沒有呼吸,却身体温热。
就像是泡在热水裡的肉。
我当时算独来独往,跟其他的赶尸匠都不怎么往来,发现這种奇怪的现象,除了去找张炎麟的太爷爷,沒其他的人可以找。
所以我就去问了,好几個老辈的人凑在一块研究,找不出個所以然。
但在我把尸体带回张宅的当天,尸体被偷了。
這算是大事,等于是对尸体不敬。费了很久時間的调查,偷走尸体的人是之前研究尸体的老辈之一,据他說只要吃了這具尸体的心脏,就可以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這是多扯淡的话,除了他沒人信。
我发现尸体的时候,胸口已经破了個大洞,心脏也给挖出来了,并晒干研磨成了粉,制成了药丸。這种情况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就冲過去抢夺。
那位老辈跟我說,這人生前肯定吃了某种特殊的植物,才会有死后這种效果,实际上是一种假死状态,到了一定的時間就会重新蜕皮活過来。
這种植物,就是活苇草。可能還是直逼千年的活苇草。就在我抢夺药丸成功,沒想到老辈還有帮手,同样是对尸体很有兴趣的北三家的人。
尸体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出去,对這种尸体垂涎的不止是一個人。
几番混乱的抢夺,我误食了那颗药丸,副作用也就由我来承受,药丸中藏着那位旅人的一丝阴魂,阴魂企图占据我的身体,如果是普通人也就让他得逞了,偏偏我是個赶尸匠。身体是成功保住了,但我的一魂也被阴魂给强行带走,被带走的就是高海。
魂魄不全的赶尸匠赶尸相当危险,当时我的命虽然保住了,但之后却死于战争的灾祸。
另一边我的那一魂占据了一個将死之人的身体,有了名字,就是高海,一魂受损,在高海身体裡面修养了几十载,在高海本体老迈时才强行占据,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几十年。
高海找到了张宅,张宅的管事也改朝换代,但幸好上一辈的人都還沒死透。继而安排了我的后世。
我的身体也因为药丸的原因,虽然腐烂,但裡面完好,甚至经過這几十年,不停的蜕皮,不停变得年轻,才会有我刚刚见過的模样。
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在对我的尸体产生兴趣,就借由我生前的图纸造了墓穴,北三家,张家,只有重要的人才知道,原本這不会再出现任何的意外。
但坏就坏在不知道哪部分出了差错,我竟然最后沒有在自己的身体裡面醒過来,而是在张炎麟的身体裡,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個人。
张炎麟那时候太過幼小,承受不住两個魂魄,要想活命就要有人续命,当时符合阴阳八字的人,就是我的奶奶。命数受损,老化就会加剧。
接着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而雇佣罗刹门的人,恐怕我也知道是谁了,当然吃了千年活苇草的人,我的一魂都可以占据普通人尸体活下来,更何况另外那個人,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出手抓到我,因为抓到我,等于抓到了另外一次活命的机会。
“啪。”
重重的一巴掌,疼痛让我回過神,扭头看過去,熊哥打了我一巴掌,另外一只手拉扯住我,還差一步我就会倒在石头尖上!
再去看那條狗已经沒了踪影。棺材也是沒有打开過的状态,石头阵也沒发生任何变化。
“刚刚发生什么事儿了?”熊哥沉着脸,掰正我的身体,十分严肃的问道。
感觉脸上有点湿,我一抹才发现自己哭了。
要不是脑子裡的记忆不可能作假,我会怀疑是墓穴裡的脏东西故意引诱我。
但那么真实。
怪不得我会觉得墓穴对我沒有恶意,因为這就是我自己的墓!怪不得蛇跟鱼都不会攻击我,并不是因为他们对我散发善意,而是在惧怕我!从我身边逃离!
熊哥想必也是知道的,所以之前才会那么紧张,要带我离开,就是怕会让我恢复记忆,知道過去的一切?只是奇怪這個墓室,熊哥竟然是真的沒有来過。如果来過总不会不知道方向才是。但沒有来過,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可能恢复记忆,难道是因为高海?
我大脑裡的记忆還需要時間整齐,一点点的理顺自己的過往,我究竟還算不算是张少谦。
“刚刚发生什么事儿了。”熊哥又开口问了一遍。
我摇了摇头,装作茫然的样子。“已经知道方向了?”
熊哥叹了口气,“恐怕我們是要先出去再回来一趟取了。”
“好,我們离开吧。”我接着他的话說道。却看见熊哥很是诧异的表情。
“再等下去我們也于事无补,不如先出去,生死有命,這次肯定是拿不到了,在呆下去也就死活浪费時間,不如先出去,记下路线,在回来打算。”
我不确定自己有沒有让熊哥看出什么来,硬着头皮說道。
但熊哥好像也沒发觉不对,只是狐疑的打量了我一会儿就說好。
我松了口气。
過黑水河的时候,熊哥几乎在自己的小腿上布满了符纸,有盲鱼凑近就会炸开,几步上了岸。
但我却完全不需要。這墓穴裡的生物都在害怕。
我同意离开也不過是想打消熊哥怀疑的念头,确实在呆下去沒有任何的好处,我不知道那狗体内的黑气是从何而来,以至于可以让我恢复记忆。
這是我的墓室,甚至墓室的图纸也是我生前亲自所画。谁能想到以前随手画出来的东西,真的沒多久就用上了。我知道方向,也知道出口。
如果沒有路线图,我可以肯定进来的人十之八九都出不去,這座墓穴并不像历代君王,王侯将和,层层错落有致,我纯粹是画出了一個迷宫,沒走几步就是岔路口。
熊哥在前面走着,时不时的回头看我,好几次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每每想說话就提前岔开话题。同时不着痕迹的提醒他哪個方向才是正确的。
“熊哥,谢谢你啊,三番两次的帮我。”我知道快要到出口了。
他头也不回,摆摆手,难得看见熊哥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虽說按照我两辈的年纪加起来都可以当他爷爷。
我引着熊哥走的出口是個死路口。开一次,整條道都会被封死。
换句话說,我压根沒打算跟着熊哥出去。我停在一处,操作隐秘的一個旋钮,熊哥站在我的旁边,他看到了我的动作却沒說什么。
“轰隆”的声音响起,我跟着熊哥走到很小的一处出口,仅仅只能让一人通過。
趁着熊哥不注意我赶紧按了旁边的旋钮。
整個通道开始震动。
地面裂了几道缝隙,隔开我跟熊哥,我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熊哥在背后叫我,却被地面裂开的沟壑跟石头挡住身影。
就让他们以为张少谦死了。
缘故都是我引起的,适时地应该让我结束,就让他们因为我是個死人。
我時間到了,這具身体也应该還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