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计程车的底盘矮,纪传宗下车有些吃力,還得有人搀扶着才行。
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叫個熟识很快便围在了点心铺子门口,对着纪传宗就是一通嘘寒问暖。
纪传宗一一问好,這才将這些人打发离开,总算是能好好看看铺子,不管别人說纪守拙做得有多好,都不如自己亲眼看看,亲眼看到他才会安心。
邹叔笑得很开心,“东家沒事就好,這段時間多亏了守拙和阿令。”
纪传宗沒有接话,只是冲邹叔点了点头,他沒在铺子待太久,一是累的,二是不想影响生意,坐了一会儿便要上楼去。
下车都费力,更别說是上顶楼,只能有纪守拙背着他爸上楼,洪令和莫愚跟着后面帮忙拿着东西。
家裡還是老样子,纪守拙知道他爸今天要回来,還特意跟莫愚收拾了一番,连床单都是新换的。
纪传宗冲纪守拙道:“這儿有你姐夫就行了,你俩忙铺子裡的事情去吧。”
洪令也在催他俩,“对,你俩去铺子吧,对了,守拙,晚点去音像店租点儿碟回来吧,爸现在走动不方便,我怕他在家待着无聊,打发打发時間。”
医院倒是有电视,可是一台公共电视大家看,也不能老开着,会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那电视基本上就成了一個摆设。
纪守拙点点头应下,跟莫愚出门时,還隐约听到他爸在感慨。
“住院這么长時間,都不知道电视机长什么样了。”
纪守拙最近经常做一些自己喜歡的点心,不能拿来买,做好了就让店裡的人试吃。
他掰下一小块儿点心,送到莫愚嘴边,“你尝尝。”
在做点心這方面,纪守拙的很有天赋的,特别是沒有东家监督后,他显得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莫愚觉得味道不错,不比店裡一些老式点心味道差,“拙哥,你要不要跟东家說一声,加一些新品,卖来试试看。”
纪守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爸肯定不会同意。”
铺子裡工作就该按部就班,爸爸不指望自己有什么创新,只要不犯错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提东家還好,一提东家,纪守拙就显得各种不自信,各种畏手畏脚。
莫愚多少有点明白,纪守拙就按照他爸爸的安排在成长,东家既是他的目标,也是无形的一道墙,只要有东家在,他就永远翻越不過這道墙。
“拙哥,可是我觉得你做的东西也很好吃,不比东家的手艺差。”莫愚安慰道,“你自信一点,真的。”莫愚很真诚,真诚到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会让纪守拙产生一种莫愚沒有撒谎,他真的能赶上他爸的错觉。
莫愚怕纪守拙觉得自己說的不是真话,一把握住了纪守拙的手,“其实很简单的,东家既然已经将铺子交给你,有些意见,你可以提啊,大不了东家不同意,但是你是可以說的。”
听莫愚說来,真的好像很容易,很容易开口,就算是被爸爸否定也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真的嗎?”纪守拙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真的。”
莫愚也知道,就纪守拙這种唯唯诺诺的性格,要他踏出第一步是很难的,他不想逼着纪守拙做任何事情。
“沒关系,你要是觉得有压力,可以慢慢来的,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你自信一点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莫愚会诚恳地肯定自己。
“会的。”纪守拙不想让莫愚失望,也在给自己打气,他愿意慢慢来,慢慢变得自信一点。
操作间不怎么通风還有烤箱在用作,待久了有些闷热,纪守拙见莫愚衣服都汗湿了,“走吧,出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铺子裡的小电视正播放着娱乐节目,阿翔和邹叔都仰着眼巴巴地看着。
纪守拙好奇多看了两眼,原来是节目裡請了個算命的大师,大师正在讲解手相,讲到掌心纹路时,阿翔和邹叔都掰开对方的手跟着研究了起来。
“看的這么认真?”纪守拙有点想笑,這些东西,他說不上信,也說不上不信,偶尔看個热闹,人形形色色的,怎么能凭借相差无几的几條线就能判断对方的性格和未来的命数呢。
阿翔跟邹叔倒是对這方面很感兴趣,把纪守拙招呼過来,非得要给他也看看。
邹叔老花看不清,還得阿翔来分析,“沒想到守拙你感情线還挺坎坷的。”
纪守拙听得发笑,自己从小到大连早恋都沒恋過,也就是遇上了莫愚……他下意识看向莫愚,哪儿坎坷了?
“你别不信。”阿翔忙把莫愚也喊過来,“阿愚,你来看,你看是不是挺坎坷的。”
莫愚不信這些,他上前扣住纪守拙的手,将纪守拙从阿翔手裡拯救出来,“沒有的事。”
谁知纪守拙是得救了,阿翔又将目光投向了莫愚,非得帮莫愚也看看。
“我看看你的。”阿翔根据大师的讲解仔细研究了一番,“你更不简单,社交关系复杂,感情线波折,你烂桃花。”
“翔哥……”莫愚一副“你饶了我吧”表情,纪守拙在感情這方便“挺小气”,阿翔无缘无故给自己扣這么大的帽子,自己怎么跟纪守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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