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荣他堂弟在這儿,你们要人找他要,来铺子闹什么怎么回事?”谁知阿翔悠悠道,目光還看向了站着一旁的莫愚。
莫愚显然還沒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对方几個人来者不善,他也不能在這個时候胆怯,“我堂哥他前几天辞工了,說是要回老家。”
他们手上拿着武器,很容易砸到铺子裡的东西,莫愚又补上一句,“我不知道他走了沒有,我可以帮你们去看看。”
几人对视了一眼,既不是父子,也不是亲我亲兄弟,他们也不能逮着莫愚要钱,举着棒子扫在莫愚的鼻尖,撂下一句狠话,“你要是骗我們,有你好果子吃。”
看热闹的人已经将铺子门口团团围住,几人耀武扬威地推开人群,骂骂咧咧地离开。
那几個人一走,阿翔又在一旁說风凉话,“哎呀,阿荣這小子走就走呗,留了個拖油瓶不說,還留了一屁股债。”
莫愚沒說话,摘下围裙跟纪守拙請了假,他想回租房去看看,他不愿相信,和他有唯一联系的堂哥,会因为欠了赌债逃跑。
临走前,還听到邹叔在劝阿翔,“大家都是给老板做事的,你当着阿愚的面說這些干什么?”
阿翔毫不在意,“怎么了?我說的不是事实嗎?我說阿荣死活不肯多等几天,非得塞他堂弟過来,原来是欠了赌债非跑不可了,他要是不来,我就让我亲戚来了。”
嫌莫荣留了個拖油瓶事多是假,埋怨工作沒落到自己亲戚身上是真,阿翔怎么看莫愚怎么觉得不顺眼,故意提高了音量。
“要不跟老板說說,让他别干了,那些人以后要是天天找来,這生意還怎么做?”
纪守拙有点担心地看向莫愚的背影,铺子裡的事情他做不了主,他只是有点担心,莫愚什么都不记得,要是沒了這裡的工作,又找不到阿荣的人,他還能去哪儿呢?
第5章
這條路来回只走了几次,莫愚還是烂熟于心,走過街道,再穿過两條小巷子,在巷子的尽头,能看到小旅馆暧昧的灯光,有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在墙角共抽一根烟,用不和善的眼神给路過的行人威胁,一切都是那么的眼熟,只是走到租房门口,他却不太确定這裡是不是他要找的地方。
他才离开沒两天,门口的铁门重新上了漆,门两侧贴上了新的门联,换了一盏新的钨丝灯,连门外的洗衣台也修缮了一番,要不是隔壁邻居沒有换人,他都快认不出這裡来了。
就在莫愚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时,门喀嚓一声从裡头打开了,一個烫着卷发的大婶从裡头出来,见着莫愚也上下打量了一眼。
“你找谁啊?”
“莫……莫荣走了嗎?”
不提莫荣還好,一提莫荣,大婶脸色大变,连同看莫愚的眼神都变得不耐烦起来,“别提那個阿荣,当初租我房子的时候,好說歹說要我便宜一点,我可怜他,让他拖欠了好几個月的房租,他倒好人跑了不說,還给我房子弄得乌七八糟的,不重新装修都沒法再租出去。”說到這儿,大婶审视着莫愚的脸,质问道:“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是他……堂弟……”
“堂弟?!”大婶瞪大了眼睛,一把拽住莫愚的胳膊,生怕对方跑了似的,“我听别人說,他沒经過我的同意,带了個弟弟回来住,原来就是你啊?你来得正好,你替他把剩下的房租给补上。”
莫愚愣在原地,任由大婶在他裤裆裡翻找,可他口袋空空,裡头连张纸巾都沒有。
“我……沒钱……”
大婶有些晦气地搡了莫愚一把,看向莫愚的眼神裡尽是嫌弃,“沒钱你来捣什么乱,那你给我把阿荣那小子找回来。”
除了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莫荣走的时候什么都沒有留下,那张纸……莫愚转头就往外跑。
“诶!你别跑啊!”大婶在后面骂骂咧咧的,她哪儿追得上年轻小伙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愚跑走。
莫愚也沒想跑,他想找個电话亭求证自己的猜想,好不容易找到了电话亭,又想起自己身上沒有钱,只能继续往点心铺子跑去。
东家還在楼上午觉,铺子裡依旧只有纪守拙他们三個,纪守拙见到莫愚气喘吁吁地回来,忙问道:“怎么样了?找到了嗎?”
莫愚努力调整好呼吸,“拙哥,能借我几個硬币嗎?我想打电话。”
這话被阿翔听到,又开始冷嘲热讽的,“人沒找到,又想着借钱了,真跟他堂哥一個德行,有样学样。”
纪守拙沒有阿翔那么刻薄,阿翔比他长几岁,又是店裡的老员工,他不好多說什么,拿了硬币,示意莫愚一起出去。
“沒找到嗎?”
对街街边就有电话亭,纪守拙将硬币塞到莫愚手裡,莫愚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面对电话亭他竟然有些无从下手,還是纪守拙帮他塞好了硬币,又将听筒取下来放到他手裡。
“谢谢,租房那边沒人,应该是走了。”莫愚心裡七上八下的,按下他熟记的那一串数字,听筒裡沒有传来他期望中的声音,這是一個空号。
“怎么了?”纪守拙见莫愚一脸茫然地挂了电话,“沒人接?”
莫愚又反复確認了纸上的号码,确定自己沒有记错,“是……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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