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chapter 56

作者:應梔
沈星籮原本不想哭。

  但聽到這個聲音,她陡然覺得鼻尖發酸,眼眶漸漸溼潤。

  很想哭。

  當年爺爺剛出事的時候,她最絕望的時候,她也希望這個人能從天而降,站在她面前說:星星,我來晚了,你不要怕,我在。

  可這個等待,遲到了六年。

  她禁不住擡頭看着盛和洲。

  盛和洲身上僅穿了件黑色的外套,下|身穿着黑色長褲,天冷夜濃,對面酒吧彩色的燈光打在他們所有人身上。

  所有人的神色都在霓虹燈光中明滅。

  沈星籮除了他,誰都看不清了。

  她眼裏漫上溼意。

  一雙杏眼水潤潤看着他。

  盛和洲把她攬在懷裏。

  她纔到盛和洲的下巴,這個動作,她正好完全埋在了盛和洲懷裏。

  臉貼着他的胸膛,呼吸間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清淺的檸檬清香,跟她浴室的沐浴露竟然是一個味道。

  沈星籮漸漸攥緊他胸口的衣服。

  盛和洲冷冷掃視一圈。

  他的眼神太嚇人,周身更是冷得嚇人。

  沈偉光瑟縮一下。

  他來之前就做過準備,知道這個人是誰。

  沈星棠說過,如果出頭的是江山,那就不足爲懼,但如果出頭的是這個人,他們就得想辦法把輿論往豪門欺壓人的方向去引導。

  盛和洲再是娛樂圈頂流,再是豪門公子,也害怕被裹挾到輿論裏面。

  這對他背後集團的企業形象跟名人形象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但這個做法實際是有致命的缺陷的。

  沈星籮猜的沒錯,這件事背後策劃的人正是沈星棠。

  沈星棠還是想要沈星籮手裏的房子。

  沈星棠帶着沈偉光去他們回遷的房子看過,房子已經換了人進去住,他們都以爲房子是租出去了。

  沈星棠離婚後淨身出戶,帶着孩子回了北城,住在孃家。她這個年紀已經沒有能力再買一套房子,所以形勢逼得她不得不打沈星籮的主意。

  沈偉光眼睛一轉,看着盛和洲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着什麼肥肉,“你是星籮丫頭的男朋友吧,小夥子我知道你家有錢,但是你也不能幫着這丫頭來欺負我女兒啊!”

  盛和洲一句廢話都不想跟他們多說。

  他冷冷看着沈偉光:“沈先生,造謠和誹謗都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的律師已經往這邊走了,你有什麼問題你跟我的律師去溝通吧,我會保留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

  沈偉光愣了下,他沒想到盛和洲能這麼強硬。

  隨即他一聲嚎叫出來:“你們仗勢欺人,有錢人了不起啊?有錢人能這麼欺負人嗎?”

  圍觀大媽們紛紛要上前幫忙。

  “這個小夥子看着倒是個有錢人的樣子,但是有錢也不能欺負人啊!”

  “就是就是有錢也不能欺負人啊!”

  沈偉光眼睛轉動,臉上盡是猥瑣。

  沈星籮從前一直不相信相由心生,現在來看,沈偉光把這幾個字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這個人讓她厭惡到多看一眼都很噁心。

  神態猥瑣,毫無精氣神。

  盛和洲沒有跟這些大媽打交道的經驗,他穩穩把沈星籮護在懷裏,看着這羣大媽。

  “你們這是想聚衆鬧事嗎?”

  他轉頭看向陳助理:“給警局打電話,舉報有人在酒吧街聚衆鬧事。”

  他所在的圈子,雖說廝殺得厲害,但彼此之間在交惡之前都會給彼此留一些臉面,不走到最後一步不會上門撕逼。

  就算是上門撕逼也不會一羣人上來圍堵。

  他吩咐了陳助理,向身後一招手,立馬跟上來十來個保鏢,齊刷刷站在他們身前,像一堵牆護着他們。

  大媽們面面相覷,她們來這裏只是聽沈偉光說了他被親侄女欺負,只是來湊熱鬧,但是讓她們來面對聚衆鬧事的名義,和隨之而來的起訴和法律官司的話。

  她們沒有這個能力。

  她們沉默了。

  人性像螞蟻一樣,平時忙忙碌碌,等到關鍵時刻,時刻保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將沉默的大多數這個法則做到極致。

  誰也別想勸說她們。

  這羣人其實比誰都清楚,什麼人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本來之前看着沈星籮一個小姑娘,他們還有幾分想出頭,但現在,對方越是強勢,他們越是不敢。

  更何況還有這麼十多個身強力壯的保鏢。

  盛和洲怕懷裏的沈星籮被人傷到,他想先把沈星籮護着進店裏,再轉身出來獨自面對這羣人。

  他低頭在沈星籮耳邊輕聲問她:“星星,你先回去,律師跟警察馬上就來了,萬事有我在的,你放心。”

  沈星籮深吸一口氣。

  這是她的困難,沈偉光是衝着她而來的,不該由盛和洲出面。

  她從盛和洲懷裏出來,身上還披着盛和洲的外套。

  沈星籮一步向前,站在沈偉光面前,冷冷問他:“三叔,你確定你是我親三叔對吧?”

  沈偉光又要嚎:“你這個孩子,我當然是親三叔,可是你看看,你就這麼對你自己的三叔.....”

  沈星籮打斷他:“三叔,我問你,我爸怎麼死的?我爸死了之後,你爲什麼想把我弟弟從家裏丟出去?”

  沈偉光愣了愣。

  當年腿被打斷的心理陰影一直都在,搞得他現在看着沈星籮還是有些害怕。

  他剛想張嘴說話。

  沈星籮冷冷開口:“三叔,你敢不敢說說你爲什麼要把我弟弟丟出去?再說說我爺爺怎麼死的?你要是說不出來不要緊,我手裏還有當年的監控和病歷,你敢不敢看?”

  沈星籮這個眼神跟當年把他腿打斷時候的眼神如出一轍。

  沈偉光下意識打了個哆嗦,他一瞬間夢迴當年。

  他臉色驟然嚇得慘白。

  看他不敢說話,沈星籮纔看着一羣圍觀的廣場舞大媽,她沉默一秒,迅速換了個泫然欲泣的表情。

  “我這個三叔他不是人,我弟弟身體不好,我爺爺一直怕我們姐弟沒辦法生活,所以給了我們姐弟一筆錢,但是我三叔他想要這筆錢,當年還逼着我爺爺要給他把合同文件改了,我爺爺不肯,他就活活把爺爺氣死,最關鍵的是,他拿這筆錢不是用來生活的,是拿去賭博的。您各位給評評理,我不把錢給我三叔去賭博究竟是對是錯?”

  她頓了一下,“我手裏還有爺爺簽字的原文件,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如果我三叔繼續賭博,家裏的錢不會給他一分的,我還有當年我三叔在醫院裏逼死我爺爺的監控,要不是這樣,都是一家子親人,我怎麼能做到這個地步?”

  她的神情實在可憐,這麼一個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寒涼冬夜裏,被自己的親叔叔逼得走投無路,只能跟着一羣陌生人哭訴。

  何其可憐。

  這些大媽很多都是從鄉下出來的,對這種親戚吸血的事情體會更深,再加上沈星籮說的信誓旦旦,她手裏有簽字的原文件和監控視頻。

  在大媽們心裏,這個東西都是造不了假的,這一刻,她們無形中就信了沈星籮七分。

  等再看見沈偉光閃爍其詞的神情後,剩下的三分也都相信了。

  盛和洲看得心裏抽疼。

  他不知道當年的傷害是有多大,才能讓沈星籮在這麼多年後還保留着這些證據。

  他忍不住上前擁住沈星籮。

  他很想告訴她,以後她都不用害怕了,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一直在她身邊。

  永不離開,永不停步。

  大媽們面面相覷。

  他們這才明白,他們是被沈偉光給利用了。等反應過來後,一羣人齊齊調轉槍頭炮轟沈偉光。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賭博不說還威脅自己的親侄女,還逼死了自己親爹!”

  “我沒想到天下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有這樣的爹想也知道女兒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筆錢不給你們也是你們活該,連自己侄子救命的錢也能拿,活該你的腿瘸了!”

  沈偉光算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羣情激憤裏,他跟過街老鼠一樣,抱着頭從人羣裏竄走。

  從頭到尾,連沈星籮的店都沒能進去。

  人羣散去,盛和洲最後給陳助理佈置了一個新的工作。

  “陳助理,記得盯着網上,要是出現今晚上的視頻,想辦法把視頻刪除,不用客氣。沈星籮的事不需要上熱搜更不需要被別人知道,注意輿論,要是有不好的話,處理了。”

  陳助理一凜。

  往常網上的人把盛和洲罵成狗屎他都不會管,現在卻爲了沈星籮動了自己的力量。

  他再度明確,沈星籮在他老闆心裏就是個絕對不能動的雷,誰動誰死。

  陳助理對沈星籮恭敬地道別,帶着手底下的人轉身去盯自己的任務。

  酒吧裏客人散了部分,剩下的還有許多。

  沈星籮看了看,不合適將盛和洲往酒吧裏帶,她上了車,準備將車開往她小區樓下。

  正好她可以提前下班。

  車在街面上夜燈下行走,路上的燈影影倬倬的,無數盞人間燈火次第亮起。

  沈星籮抿了抿脣,眼睛看着前方,不經意一般問:“你怎麼來了?”

  盛和洲在副駕駛座上一直在看着她。

  目不轉睛。

  捨不得將視線移開片刻。

  他淺淺將脣線勾了個弧度,“我在錄影,小米打電話給老三,說你出事了,我就過來了。”

  沈星籮微愣:“你中斷了錄影?”

  “嗯。”

  盛和洲轉開話題。

  他不會讓沈星籮知道,當時他在後臺,本來只是後臺休息的間隙,老三他們卻急匆匆從休息室出來。

  他正好遇見,知道老三他們是沈星籮酒吧的人,便攔住了他們。

  老三求助一般看着他:“盛老師,小米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一羣人在酒吧門口找茬,老闆娘有些麻煩了,我們要回去一趟。”

  盛和洲一驚:“沈星籮有麻煩?”

  他忍不住看了看手機,前臺小姑娘都知道打電話給老三他們求救,她怎麼就不知道打個電話給他?

  他心裏帶氣,臉色便沉了幾分:“她什麼事?”

  老三:“我不知道。”

  編導追出來,看着老三他們:“老三,下一場就是你們的演出了,你們現在不能走啊。”

  老三左右爲難極了。

  盛和洲果斷開口:“你們繼續演出,我去。”

  他安撫了老三,都沒時間進去跟夏平說一聲,出門上了車就走,路上纔打通了夏平的電話。

  夏平還能說什麼,人都走了,他就是叫他回來也來不及了。

  於是盛和洲便正好趕在了沈偉光動手之前,帶着一羣保鏢恰到好處得出現在沈星籮眼前。

  他眼裏有些不悅地看着沈星籮:“遇到這種事你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沈星籮脣線抿直:“我以爲我自己能解決。”

  盛和洲心裏微怒,他本想發脾氣,下一秒,卻強行按耐下怒氣,無奈開口:“沈星籮,你以後不能這樣了,你再這樣,我會傷心的。”

  沈星籮抿着脣,不敢說話。

  盛和洲一路將沈星籮送到家。

  小區里人來人往,正是住戶出行的高峯。

  沈星籮在小區門口下了車。

  盛和洲眼神柔柔地看着她:“星星,要我陪你上去嗎?”

  沈星籮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快回節目組去吧。”

  盛和洲:“好吧......”

  沈星籮上樓的時候臉上都還帶着笑。

  她想,也許不是她需要盛和洲,而是盛和洲需要她。

  被需要跟被肯定,都是值得讓人愉悅的事。

  她臉上的笑容一直保持到進了家門。

  盛和洲在車裏看着她樓上陽臺的燈亮起。

  後座的車窗被放下,他找的這個位置,正好一眼就能看見沈星籮家陽臺上的燈光。

  他要確認沈星籮平安到家才能放心離開。

  盛和禮給他打了個電話:“我聽說你動用了集團新聞部的人?”

  盛和洲理所當然:“爲了星籮。”

  盛和禮沉默了瞬間:“我知道了,你自行處理,有需要集團任你調動。”

  盛和洲:“謝謝你哥。”

  盛和禮在電話那頭笑了笑:“你是我弟弟,不需要謝這個詞。”

  他掛了電話,吩咐司機:“走吧,回節目組。”

  司機剛發動車,他只見沈星籮從樓上奔下來,臉上盡是惶然害怕。

  就連剛剛被沈偉光堵上門,她臉上都沒出現過這樣的神色。

  盛和洲心裏一驚。

  他果斷從車上下來。

  沈星籮還沒走進,他幾步走到了沈星籮面前,一把將她攬着懷裏,沉聲問她:“星星,怎麼了?”

  沈星籮的眼神裏全是害怕,她努力了半天才找到焦距,全身慌亂地盯着他。

  “盛和洲,我弟弟不見了,我弟弟他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戳戳預收呀《先撩爲敬》

  文案看這裏:

  趙墨鬆17歲,褚焉10歲。

  褚焉喊他:哥哥好。

  褚焉20歲,趙墨鬆27歲。

  褚焉:叔叔好。

  褚焉23歲,趙墨鬆30歲。

  褚焉:趙墨鬆你從我牀上滾下去。

  趙墨鬆是律界大拿,面癱嚴肅,一身禁慾氣息撩得人想入非非;褚焉是新晉流量小花,豔麗無雙,喫瓜羣衆均在猜測,到底怎樣的人能將其拿下。

  一朝見面,天雷勾地火,誰先撩誰知道。

  褚焉:就喜歡你一本正經勾人的樣子。

  他是天上流雲動星河,她是人間富貴堂上花,猝然相遇,流雲卷花,先撩爲敬。

  面癱禁慾俏老師x妖豔賤貨富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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