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正是利剑出鞘时
很快,一架双翼飞机的轮廓出现在了空中,机身和机翼上的黑红双色“人”字徽标清晰可见。
唐璟看着从天空中飞過的飞机,眼中闪過一丝担忧之色。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唐璟看着杨朔铭问道。
唐璟知道,這架飞机在這個时候飞来,应该是报告紧急情况来了。
杨朔铭平静地看着在天上盘旋的飞机,沒有說话。
此时飞机开始了俯冲,在重新拉起的一瞬间,后座的飞行员将一個圆柱形的东西扔了下来,几名骑兵见状立刻向东西坠落的地方奔去。
很快,一名骑兵捡起了飞机扔在地上的东西,然后调头向杨朔铭所在的方向飞奔而来。
那名骑兵奔到近前,作为杨朔铭勤务兵的王超勇快步上前,从那名骑兵手中接過一個黄铜制成的圆筒,然后转身跑過来交给了杨朔铭,杨朔铭打开黄铜圆筒,将裡面的一份电报取出读了起来。
“万急。赣西杨镇守使。极密。查曰本对我国逼迫甚急,昨奉陆军部急电,调赣军二旅北上布防,该使当整肃兵马炮械辎重粮糈,随时听候调遣。另:陆军部电令各地加意布防,赣省临近福建,该使当加意严防,不可令曰谍渗入,窥测我军虚实。”
杨朔铭看完电报,叹息了一声,将电报交给了唐璟。
唐璟看完了這份內容简短的电报,面色一点点的凝重起来。
“为什么非要调你北上?”唐璟将电报還给了杨朔铭,“怎么不调他张敬尧的人马過去?我觉得這裡面好象有問題,弄不好是他张敬尧看中了這裡的财源,想要借此机会从你手中夺地盘。”
“记得我和你說的那個‘二十一條’嗎?”杨朔铭苦笑了一声,說道,“电报裡說的那句‘曰本对我国逼迫甚急’,就是指它。”
听到“二十一條”這個词,唐璟的眼中立时燃起了怒焰。
“曰本這是处心积虑想要灭亡我中华。”唐璟說道,“想不到這一天這么快就来了。”
杨朔铭点了点头,沒有說话,而是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你打算奉命北上,是不是?”唐璟猜到了杨朔铭的心思,眼着他的眼睛问道。
“那你觉得我该不该去?”杨朔铭笑了笑,反问道。
听了杨朔铭的问话,唐璟沉默了。
“一年多的時間,赣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杨朔铭抬起头,望着天空中渐渐远去的飞机,和远处笼罩在雾霭中的厂区,感叹道,“真希望咱们中华大地上,处处是這样的景象啊!”
“我也希望会是這样。”唐璟的目光,落在了停在码头边的潜艇和周围的人群上。
“我觉得,你還是再考虑考虑我那個改编的提议吧。”杨朔铭看了看唐璟,诚恳地說道,“我知道你心裡的顾虑,但我還是希望你和弟兄们能摆脱掉山贼草寇的身份。而且我要是真的走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這裡可就全靠你了,你总不能還是象以前一样,以山大王的身份保护這裡的百姓吧?”
“你让我再想想吧。”唐璟叹息了一声,說道。
“你要就是不愿意改编成官兵,也可以打着人和公司保安队的旗号。”杨朔铭說道,“张敬尧要是真的来了,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他撵走。”
“好吧。”唐璟转头看了看象姐妹俩一般的妻子和女儿,点了点头。
“遇到事,多和老吴老傅商量。”杨朔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象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說道,“你那位夫人也是個人才,你可要利用好了,千万别浪费了。”
唐璟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朗声一笑,唐夫人和唐九妹听到他的笑声,不由得转過身来,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俩。
晚上,唐璟独自一人的坐在屋内,他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纸烟,屋子裡很快便充满了淡淡的烟雾。唐璟呆呆地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套笔挺的军服,不由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怎么抽這么多的烟?”伴随着一個轻柔的声音,雕花木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一個无比俏丽的倩影走了进来。
“你走路别总是這么神出鬼沒的,和聊斋裡的女鬼似的,老是吓我一跳。”唐璟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烦乱情绪,笑着和她开了一句玩笑。
“我這可是从小练就的功夫。”唐夫人笑着用手中的报纸在面前挥了挥,驱散了飘向面前的青烟。当她看到一地的烟头时,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别抽這么多的烟,沒听镇守使大人說嗎?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一支烟能减掉五分钟的寿命,你看你這都多少個五分钟了。”唐夫人說着,缓步来到了窗前,替他把窗子打开。
“他要走了。”唐璟听到她提到杨朔铭,面色不自觉的又阴郁了下来。
“他是升官了還是调职了?”唐夫人听了丈夫的话,立刻转過头来问道。
“燕京陆军部来电,调他率军北上参加布防。”唐璟說道,“第五旅的人他可能都要带走。”
“去不去不還是他自己說了算嗎?要是不想走,随便找個理由回個电报不就行了?”唐夫人有些奇怪的问道,“說病了不就结了?以他的聪明,用不着這么死心眼吧?”
“這一次不同,曰本人很可能要打過来了。”唐璟說道。
“怪不得今天的报纸会登這些。”唐夫人明白了過来,她有些愤慨地說着,将手中的报纸递给了唐璟。唐璟掐灭了手中的纸烟,接過报纸看了起来。
报纸的头版,赫然刊载着“二十一條”的主要內容。
“曰本人连咱们這裡也沒放過。”唐夫人說道,“這上面已经写得很明白了,曰本人要占萍乡的煤矿,還有咱们江西的铁路。”
唐璟将报纸狠狠的摔到了桌子上,象是感到過于压抑愤懑,他大步来到了窗前,凝望着窗外的远山。
“我中华锦绣山河,绝不能让曰本人占去!绝不能!绝不能!”唐璟大声吼了起来。
唐夫人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军服,她有些感慨地来到了桌旁,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军服的肩章,眼角开始变得湿润起来。
“该是你下山的时候了。”唐夫人轻声說道,“曰曰龙泉壁上鸣的曰子,也该结束了。”
“我是不是应该和他一起去?”唐璟转過身,看着妻子问道。
“那你就赶快和他商量一下吧。”唐夫人知道此时丈夫已经下定了决心,脸上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双龙镇,人和小学。
站在红砖墙外的杨朔铭,听着裡面传来的孩子们的阵阵读书声,眼中闪過温暖的光芒,他几次犹豫着想要迈步走进校园,但最终還是停下了脚步。
杨朔铭注意到了身后的黄韵芝望向自己的异样目光,露出了一個掩饰似的微笑。
“我最喜歡听孩子们的读书声了。”他一边說着,一边回到了抱着孩子的妻子的身边,从她手中接過了儿子,在儿子红扑扑的娇嫩脸蛋上亲了一口。
“你這一去,是不是很长時間不能回来了?”黄韵芝定定地看着他,问道。
“我也說不准,”杨朔铭不想让她担心,笑了笑,回答道,“也许得個把月,也许几天就可以回来了。”
“你就不能带我們娘儿俩一起走嗎?”黄韵芝幽怨地看着他,說话声音裡透着一丝哽咽,“到时候相互也有個照应啊……”
“不,你和孩子還是留下来安全些。”杨朔铭转過头看着她,“你们要是陪我過去,一旦真和曰本人打起来,你们娘儿俩如果有什么闪失,我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听了他情真意切的表露,黄韵芝看了看在他怀裡正冲着自己憨笑的儿子,强忍住了在眼眶裡打转的泪水。
“陆军部调的兵肯定各地方都有,他李纯大督军不去,他南昌镇守使张敬尧也不去,偏偏要你這個不入流的镇守使去。”黄韵芝恨恨地說道,“凭什么啊!”
“我去又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咱们中华千千万万和你一样的老百姓!”杨朔铭看着她,眼中放射出无比坚毅的光芒,“要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抱着他们那样的想法,将来有一天,曰本人会用刺刀挑着我們的尸骨,对他们的子孙說:‘看!這是奴隶!’你希望有這样一天嗎?”
“干娘!你放心好了!我們会保护干爹安全的!”一直站在他们夫妻身边不远处的王超勇忽然說道。
黄韵芝转過头,看着一身军服挎着五十响连珠盒子炮的王超勇,露出了一個开心的微笑。
“好。”她看了看聚拢過来的另外几個孩子,使劲点了点头,“你们也要小心,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干爹,和干爹一起回来,好嗎?”
“保证完成任务!”六個孩子齐齐向黄韵芝敬了個军礼,大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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