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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孩子七

作者:未知
每年的五月三十一日是圣托马斯教会小学的校庆日,恰好是暑假的前一天。那一天,所有的家长都会受到邀請,而学生们需一清早到校,旋即在教师的引导和帮助下忙碌起来除了朗诵、音乐、歌唱、手语到静态的书法、厨艺、刺绣、缝纫等劳作美术工艺作品展示及比赛之外,圣托马斯教会小学還有一個延续了七十多年的传统节目——耶稣升天节就在复活节后第四十天的星期四,虽然每年日期不定,但圣托马斯教会小学总是在校庆日的上午上演与之相关的宗教剧,一些平日裡表现较好的孩子被挑出来扮演耶稣、他的门徒以及相关人等,校工搭建起相应的场景,教师、家长和其他孩子坐在观众席上低颂赞美诗,最后由教区神父将读经台旁点燃的复活节蜡烛熄灭,象征耶稣的离世升天。 在耶稣之后迎接家长与学生们的是丰富而又美味的大餐,饭后甜点是一块长三十英尺,宽十二英尺左右的奶油草莓蛋糕,足够五百八十個成人和三百名孩子分享。家长和孩子们在這种甜蜜的气氛中散开,有些家长在背景音乐(管风琴的上帝的诞生)中快乐地跳起舞来,从六岁到十一岁的孩子们则大半抓着蛋糕、饮料和零食跑到了草坪和树林裡。 黑头发,灰蓝色眼睛的史特莱夫在走廊上站了一会,他在找撒沙。史特莱夫,但沒有找到,他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就转身回到三年级四班的教室裡去了。 亨博特先生带有小屏风的办公桌椅组合已经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符合新负责人喜好的银灰色系列——被称之为“银貂”的暗色木材中间镶嵌着黑色的牛皮,桌子的中央,抽屉的正面,椅子的坐垫、靠背和扶手都是如此,每個镀铬不锈钢的小把手都闪闪亮,亮闪闪霍普金斯医生低下头,他仔细端详着一個位于底层,有着一般同类两倍体积的大抽屉,它和其它抽屉一样被好好地关着,触动了那根敏锐神经的是那個小把手——它光亮的表面沾满了指纹。被精神病学的同行们称之为“恶魔”的男人弯下一只膝盖,现在他看得更清楚了,那些指纹很清晰,几乎能够分辨出“罗”和“旋”霍普金斯伸出自己的手,比较了一下,确定指纹的主人不会超過10岁。 “可以打搅一下嗎?”一個声音在他背后硬邦邦地问道:“史特莱夫先生?” 霍普金斯直起身体,转過身。 博罗夫人站在教室门口,她的脸色非常差,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忿怒,她打量着霍普金斯,视线就像一把沾满了轻蔑的锥子——如果可能,她也许会在這個极富魅力的男人身上打一個洞,看看裡面究竟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玩意:“請您帮我們一個忙,好啦,站在那儿不必动,”她一边大踏步地走进来,一边這样說道:“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必动。” 亨博特先生紧跟在博罗夫人身后,他瞧也不瞧史特莱夫,眼珠子只在他的办公桌上下周围滴溜乱转。他后面還有两位教师,一男一女,其中的男性颇为尴尬地朝史特莱夫打了個招呼,而女性则一幅厌烦之色——不是对人,而是对事,很明显,她不愿意被牵扯进来,却又不得不配合——博罗夫人在這所学校有着绝对的权威,而亨博特先生是這儿的负责人。 “拉开抽屉,”博罗夫人說“所有的。” 霍普金斯医生欣然从命,他沒有碰触把手,而是用手指挑着抽屉的下沿把它们一個個地打开,抽屉裡基本都是些文件、本子和用来备课的书,几乎沒有私人物品,排放的整整齐齐,一目了然。 “還有箱子。”博罗夫人說,霍普金斯医生发现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柔和,裡面带了些许的犹豫和不稳定。 他打开了箱子,包裹着黑色小牛皮,银色撞角的文件箱带着密碼暗锁的,裡面装着孩子们的成绩单和考卷,博罗夫人走上前去,从裡面抽出一两张翻看。 “您做得不错。”博罗夫人說,她自进来后一直紧绷着的肩膀已经完全地放松了下来。 “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嗎?”霍普金斯医生问道。 博罗夫人用食指顶了顶自己的太阳穴“很抱歉” “等一下,”亨博特突然打断了她:“如果可以的话,史特莱夫先生,還有衣服” “亨博特先生!”博罗夫人不赞同地低声叫道。 “請,”亨博特置若罔闻:“外套口袋,還有裤袋。” “我以为羞辱性刑罚早在1784年就由罗伯斯比尔取缔了。”霍普金斯医生用那种我們所熟悉的,彬彬有礼,嘶嘶作响的声音說道:“那么,最少的,一個原因。” 博罗夫人的脸色比走进教室之前更糟糕了一点,她不安地移动了一下双脚,鞋跟在教室的地板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我們接到一個申诉——对不起,不能告诉您是谁作出的申诉——宗教剧结束之后,一個小女孩在换下戏装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内裤被偷了。” “她說她看到了您。” *** 寂静的小道上,多洛雷斯紧跟在撒沙的身后,小女孩满脸通红,她不断地想要去拉住撒沙的手臂,却总是被矮了她一头的小男孩巧妙地躲开。 “還给我,”她尽量放低了声音:“那是我的,我的裤子。” “我知道,”小男孩冷冰冰地回答道:“我看着你把它塞进我父亲的办公桌抽屉裡。” “对不起,”多洛雷斯开始气喘吁吁,她紧赶着跑了两步,這次撒沙让她抓住了自己:“上帝,這只是個玩笑而已!”她小声尖叫道。 撒沙看着她,小女孩的皮肤和头发還是湿漉漉的,今天的宗教剧是“耶稣行走于水面上”出人意料的,近来并不怎么讨人喜歡的多洛雷斯有幸扮演十二门徒之一的彼得,其中有一段她必须真的跳到水裡去——被水浸透的衣服当然需要全部换掉,换好衣服后她還得急匆匆地跑回去其他人一起谢幕,所以换下的湿衣服(包括内裤)沒有被放回储物箱而是随随便便地扔在了摆放画像的平台上,而那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草坪上等待最后一幕的完結,除了受命前去餐厅视察食物准备情况的史特莱夫先生——如果說是玩笑,那這個玩笑所劳动的人物也未免太多了些。 造成的后果也太恶劣了。撒沙想,其他暂且不考虑,单就安东尼。霍普金斯先生被一個年龄不足10岁,身高不足五英尺,智商不足90的小女孩儿暗算成功這一事实而论,很多人都会为此哭泣的。 撒沙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有无察觉,他只是无意间瞥见多洛雷斯走出教室,等她离开,他立刻走了进去,很容易地找到了那條故意在抽屉外面露出一條小边的女孩内裤,撒沙把那條棉织物揉成一团塞进自己的衣兜,然后找到了正一個人傻乎乎地坐在亨博特先生办公室裡的多洛雷斯。 小女孩扭动了一下身体,撒沙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還给我,”她說:“不然我就去告诉博罗夫人!” 撒沙压根儿沒把這個威胁放在心上,同样一件事情,发生在一個七岁的小男孩儿身上和发生在一個三十七岁(身份证上的)的成年男人身上——人们给出的反应只能說是天壤之别,前者只会让他们捧腹大笑,而后者却是罪无可恕。 “如果你要去见见博罗夫人,”撒沙說:“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我想她也许会愿意知道一下你的小玩笑?” 女孩明显地畏缩了。 “告诉我,为什么?”撒沙掏出那條有着草莓与小熊图案的内裤,在女孩的眼前把它展开:“這不是一個玩笑,多洛雷斯,”他声音平静而稳定,就像在读经:“你知道后果。” 多洛雷斯抿住了嘴唇,撒沙也不催促她,他把那條小裤子悬挂在一根树枝上,距离多洛雷斯不远,但金棕发色的男孩身上有着些让女孩惧怕不已的东西,阳光温暖,但她觉得越来越冷。 “這是個报复。”又等了几分钟,多洛雷斯才喃喃地說道:“安妮說,史特莱夫先生曾经摸過她的屁股她哭了。” “我還以为史特莱夫先生是個好人,”她咕哝着,撒沙几乎听不清:“我喜歡你,撒沙。我也喜歡史特莱夫先生呃,我是說,曾经。” 所以說“曾经”真是一個好词撒沙想。 “别蠢了,”他斩钉截铁地說道:“你觉得安妮。肯特身上有屁股這种东西的存在嗎?”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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