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共枕眠
“哥哥，再讲讲你以前喜歡做什么呗？”许其安撑在床沿边上，低着头和坐在椅子上的柳初繁谈條件,“你就再讲一個，我马上就回自己寝室睡觉去。”
柳初繁起身，抬手轻轻敲打了一下许其安的脑袋，“這是和我谈條件呢？”
“沒有沒有，真的最后一個，你信我！”许其安举起手做出一個对天发誓的手势，以表自己的可信度。
“你還想听什么？”柳初繁踩着木制台阶上床，盘腿坐在床的一头。
许其安看见后也学着把腿盘起来坐好，背靠着身后的墙，像個乖宝宝，眼睛亮晶晶的目视前方，不停的眨啊眨。
“哥哥，你以前有助人为乐過嗎？或者，救人什么的？”
救人？柳初繁一愣，失笑道：“你怎么想起来问這個？”
這要许其安怎么說呢，他总不能說试探试探他家小哥哥還记不记得自己吧，许其安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柳初繁，像個好奇宝宝的說：“哥哥在部队呆了那么多年，還得了几块奖章，那小时候也一定是個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吧，我以后就可以像哥哥学习嘛~”
“真的？”柳初繁不信。
“那当然！”许其安非常肯定。
也不是什么大事，助人为乐什么的他小时候還真干過不少，柳初繁想了想，随便拣了個故事讲给许其安听。
是他小学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隔壁班有個性格柔柔弱弱的男孩子，因为自身的原因经常受到同班男同学的欺凌，有一次柳初繁家裡的司机在路上被堵车了，他一個人在教室裡安静的等着，却突然听见隔壁教师办公室裡传来断断续续抽噎着的哭声。
当时他刚好在，出于好奇他就去到了隔壁教师办公室的门口，但却沒有进去，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能不能进去，他透過窗子的缝隙窥见了裡面的场景。
教他数学的男老师和隔壁班那個软弱的男生，他感觉自己的脚无法移动半步，但還是挪着脚回到了教室裡自己的位置上。因为怕有特殊情况，所以他爸爸妈妈一直有让他带手机去学校，這是他第一次拨打警察局的电话。
尽他所能将事情一一交代清楚，他在上自家的私家车前看见停在学校门口的警车，還有被警察叔叔架着手臂出来的数学老师，以及最后面被一位高高的女警察用衣服全部遮盖住抱出来的学生。
后面事情是怎样解决的他不知道，只是听說隔壁的那個男同学好像转学了，学校又招了一名新的数学老师给他们上课。
许其安的手紧紧的攥着柳初繁的小手臂，手指的关节处都有些失血的发白，牙齿不知觉的咬着下嘴唇，留下一排深深的齿痕。
刚开始柳初繁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抓着還以为是许其安在为故事裡的人感到不安，但随着他故事讲完后，人依旧如此，他才发觉好像不对劲，仔细一瞧，這次好像跟前两次有些相似，依照前上次的做法，直接将人揽入怀裡，轻声抚慰。
“沒事了，故事讲完了。”
柳初繁一边安抚着怀裡发着抖的人，一边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做出一個目前来說還算符合逻辑的推理。
得到的答案是他最不愿意的，他想過可能是受到過虐待又或者是恐女什么的，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并不简单，他不想去揭开别人的伤疤，這個故事也是他突然想到的，沒想到他随口讲述的故事能引起对方這么大的反应。
早知道他就换個事情讲了。
许其安逐渐平静下来，靠在柳初繁的肩膀上闷声道：“哥哥，你人真好。”
這话說得，柳初繁失笑道：“合着我讲個故事就只有一张好人卡？”
许其安蹭了蹭脑袋，发出哼哼的鼻音，“那再奖励你今晚床上多個人。”
“我怎么觉得你這是在奖励你自己？”柳初繁任由怀裡的小孩撒娇。
“不可以嘛？”许其安挣开柳初繁的怀裡，略微弯腰，放低自己的身高，用狗狗眼望着柳初繁，他现在就是泪眼婆娑的小可怜。
他不信他的小哥哥不心软，就冲這几天的相处，他感觉自己已经牢牢地把握住了对付他小哥哥的方法，并且运用自如，每次的结果也都非常如意。
果不其然，這次也一样得到了他想象中的结果。
“早点睡，晚上沒有睡前故事。”柳初繁放倒许其安，拉過一边的被子给盖人身上。
也多亏了学校的床够宽，不然還真睡不下两個一米九的大男生。柳初繁自己平躺在床的外边，许其安侧着身子，面朝柳初繁的方向，目不转睛地盯着。
“睡觉。”柳初繁转头提醒道。
“哥哥，灯還沒关。”许其安抬手指着天花板上的灯泡。
柳初繁将人伸出被子裡的手给揣回去，夜裡雨還沒停，有些降温，得盖好被子。
“不用管，给颂祺留的灯。”
许其安手指在被子裡戳了下柳初繁的手臂，撅着嘴，掐着嗓子說：“我就知道，哥哥的心裡住着许多人，我也只是其中一個罢了。今夜我能跟哥哥睡明晚别人也能，哥哥……”
“……闭嘴。”柳初繁打断這滔滔不绝的话，他总觉得越听越像他是個负心汉一样。
“你瞧，這就叫人家闭嘴了，改明儿指不定就把人家赶出去了……”
许其安玩上瘾了，嘴裡念叨着林言林语，這都怪他某個要追女生的室友最近在狂补《红楼梦》，外放得整個寝室都听得见，搞得他耳边最近也是些阴阳怪气的话，不過這样对柳初繁說话還真有趣。
“唔！？？”
被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唔唔声，许其安大大的眼睛看着柳初繁，刚要伸出被子裡的手来反抗就发现自己的两只手一起被逮住了，他那裡比得過常年训练着的柳初繁，自然是动弹不得。
手被抓着了不是還有脚嘛，许其安用脚在下面挣扎着，整個人像個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柳初繁一抬脚直接给人那不安分的腿也压牢实了。
“现在可以睡觉了嗎？”柳初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被自己压住的人。
“唔！松唔！！”许其安动了动嘴，极力表达自己想要說的话。
听不懂不存在的，主要是现在想逗小孩玩，柳初繁将捂着人嘴巴的手松开了点，故意问：“啊？你說什么？我沒听懂。”
掌心滑過一道湿腻柔软，感觉出是什么后柳初繁瞳孔微缩，一下子松开了手。
得到了短暂语言自由的许其安感觉到箍着自己手的力度变小，一個猛地翻身，将沒有丝毫防备的柳初繁反压在了自己身下，学着刚才柳初繁的动作，但毕竟力量有所差距，他只好放弃捂嘴，两只手分别压住柳初繁的手。
“哥哥，你看我反压你了哦~”
话音刚落下，宿舍门开了。
“柳哥，你還沒睡……呢！”贺颂祺震惊的看着柳初繁的床上，以他的视角，只能看见许其安弓着背趴在床上，和他抓着一只握在床沿边的手。
熟悉的肤色，不用想都知道那只手是他柳哥的！
看见许其安在看他，贺颂祺今天第三次飞快地转动小脑瓜了，小嘴都快秃噜皮了，飞快地說道：“那什么，我什么都沒听见，我今晚睡对面，柳哥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晚安！”
哐当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气得柳初繁一個翻身，将人压了回去，除了床板的响声還有一声细微的吱呀开门声也被柳初繁的耳朵接受到了声音。
“那個……”贺颂祺去而复返，轻轻推开一條门缝，探出個脑袋望着裡面。
蓦地看见在上面的人变成了他柳哥，還有他柳哥那好像要杀人的眼神，颤颤巍巍的问：“需要帮你们关灯嗎？”
“好的，我懂了。”贺颂祺不敢看他柳哥的眼神，伸出手在门口边上的墙壁上摸索了一下，啪的一声，整個寝室暗了下来。
沒過一会，门再次关上，只是這次是轻轻的被关上。
“哥哥……”许其安不敢乱动了，漂亮的眼睛适应着黑暗。
“闭嘴。”柳初繁的直觉告诉他，贺颂祺肯定瞎想了什么，但现在更麻烦的是他身下压着的這人。
小哥哥好像有点生气了，许其安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弱小可怜又无助，“哥哥？”
“干嘛？”柳初繁瞥了他一眼。
许其安乖巧的躺在自己位置上，他才不要被赶出去，不然就白费了這么好的机会，“我错了。”
“错哪了？”柳初繁随口问道。
“我不应该反抗，哥哥想怎么压就怎么压。”许其安乖巧的解释道。
這话說得，柳初繁眉心狠狠地跳了跳，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理论，放开了人，躺回自己位置，合上眼警告对方，“闭嘴，睡觉！”
“哥哥，我……”许其安還想說些什么。
柳初繁下了最后的通牒，“再不闭嘴就回你自己的寝室去。”
這下算是彻底安静了，夜裡也像贺颂祺說的那样，他留宿了对门寝室。
第二天一早，熟悉的起床号响起，柳初繁的生物钟也按时响起，一睁眼就是旁边放大了几倍的脸，和有一下沒一下的温热气息拍打在他的耳朵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