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补偿 作者:未知 苏和去D市后第一站先去了当地最灵的寺庙。 她许了個愿,希望来年诸事顺利,父母不会因为他俩的不孝出现矛盾。她還顺便给凌远求了道平安符,那道疤是她的阴影。 即便不在场,她也知道以凌远的力气足以轻松的制服一個女人,他当时一定有過一丝丝的松动才会给严素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坐了太久的车,走到寺庙门口,她脑袋一阵发晕差点摔倒。一双女人的手扶住了她,迷糊中似乎听到对方焦急地喊声:“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手上挂着点滴。 坐在病床边的女人看到她醒了立刻松了口气,說道:“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医生来?” “我沒事...刚刚是怎么了?” 女人给她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缓缓地解释:“医生說你有低血糖,可能是因为沒有进食引起的昏迷。” 她的确沒吃东西,在飞机上突然觉得有些闷,便拒绝了早餐。 苏和看了眼時間已经快下午五点了,本来還约了合作方晚上一起用餐,想了想让女人帮她拿来了包打了個电话和对方說明了情况才挂断。 “你叫苏和?”女人犹豫地问道。 苏和点点头,问道:“是我,怎么了?你认识我嗎?” 对方的眼神暗了暗,笑道:“沒有,只是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 她的笑有些勉强,但是眼神确是善意的,苏和沒有多问,女人确定她沒事后也离开了。临走前她体贴地问道:“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外面给你买。” “不用麻烦了,她等吊完针就准备走人了。” “沒事,反正我也要去楼上陪我弟弟,他也生病住院了。” 苏和想了想,沒有再拒绝对方的好意說让她带点粥就行了。她想拿钱给女人,女人微笑着拒绝了。 等到女人离开,她才想起還沒有问对方的名字。 医生恰好走了进来,表情严肃,吓了她一跳。確認過她的身份证件后,医生翻了翻检查单随口问道:“你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嗎?” “怎么可能?”她上個月才来的大姨妈。 不過...好像這個月的沒来,应该7号的,今天已经9号了。 不会,這么巧嗎? 医生看着她复杂的脸色,问道:“怎么,你不想要嗎?” “不是不是!”她连忙否认。 医生也沒有再多說這事,叮嘱了几句,让她在医院休息一晚再离开。 苏和五味杂陈,拿着手机不知道要不要打电话给凌远。她還沒想要怎么和父母解释,现在這种情况就更加扯不清了。 倒是凌远会很开心吧,光是想想他那晚期待的表情,苏和也不忍心放弃這個孩子。再怎么說孩子是无辜的,沒心沒肺的是制造他的父母。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回来了。她把粥留在了桌子上,還有一瓶热過的牛奶。 苏和摸了摸小腹,趁热解决了晚餐,躺在床上,两眼无力地盯着明亮的灯管,脑袋一片空白。 * * D市夜晚也飘起了雪花,似乎還下的不小,清晨地面白茫茫一片。 苏和早早的醒了,她在卫生间草草洗漱完收拾了下包准备办理出院。 门刚打开,看到风尘仆仆赶来的陈启源,她吓了一跳:“启源,你怎么在這裡?” 外面的走廊人来人往,陈启源看了眼,低声說道:“进去說。” 苏和让开身,两人进了病房后,她将门合上,有些尴尬地坐到他的对面。 陈启源看起来很累,眼底的青黑恨不得挂到下巴上。她尴尬地笑了笑,问道:“你母亲身体好些了嗎?” “呵呵,你不是巴不得她赶紧死嗎?”陈启源语气十分尖锐,苏和赶紧闭上了嘴,她不想在医院跟他吵架。 陈启源扫了一眼苏和,依旧阴森森的模样问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在這裡的嗎?昨晚有人给我打电话說我的妻子在D市昏倒了,她還怀孕了。” “肚子這個孩子我猜猜是谁的,我們离婚前也叁四個月沒有同房過,要是我的种才是奇了怪了。你们姐弟乱伦出来的孩子能生的出来嗎?” “哦,我都差点忘了,什么姐弟,你们明明一点血缘关系都沒有,把我們陈家当猴耍是不是很有意思。现在让人把我骗過来要又想干什么?告诉我你们過得多淫乱多快活嗎?” 苏和揪紧了沙发的翻绒布料,陈启源的眼睛布满血丝,语气轻柔地可怕。她甚至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扑過来把自己掐死。 她咬着牙,一言不发。這样的态度反而让陈启源更加暴怒,他一把推开茶几上的瓷质杯子,安静的房间内清脆的破裂声格外刺耳,苏和看着满地的碎片捏紧拳头,声音颤抖着回道:“陈启源你冷静点,不是我喊你過来的。” “你们姐弟還要怎么羞辱我,陈家的股份在你们手裡我是拿你们沒办法,但你们也别想把我当猴耍。” 离婚后他不但受到母亲的责备,還有父亲的施压。他不敢說出自己是被戴了绿帽子而且对方還拿走了陈氏的股份。 每天被工作搞得焦头烂额,他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 若不是昨晚那個电话声音很熟悉,他也不会连夜就开车赶到D市。其实在看到苏和前他只是想找到打电话的女人,只是看到光鲜亮丽神采奕奕的前妻,他心中太過不甘。 忍不住把怨愤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我真的沒有给你打电话,陈启源我們也一起過了這么久了,现在已经离婚了,我沒必要再对你做些什么。股份的事凌远沒有和我讲過,我可以帮你问问他,不過我希望你先冷静下来。” 苏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话语也說的简洁一些。她现在不是一個人,摸着自己的小腹,大概女人都是为母则刚,就算着這样紧张的氛围,她也强迫自己冷静应对。 宣泄完毕的陈启源也渐渐缓過神来,看到苏和警惕的表情,他自嘲地笑了:“对不起,我沒有想对你做什么事。最近太累了,很抱歉。” 恢复温润的陈启源让苏和稍微松了口气,她想起刚刚陈启源說的事,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你說的股份是怎么回事?” 陈启源轻描淡写几句带過凌远拿股份逼他离婚的事,苏和表情晦涩难懂,酝酿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他前段時間给過我一份股份转让书,我沒仔细看,应该是陈家的。既然我已经脱离的陈家,自然不会再拿陈家的股份做文章。這样,我不会当什么施舍者把股份送给你,对你对我都是不尊重,我可以以现在的市场价转售给你,随时都行,并且保证在此之前不会转给别人。” 這也算是她对這段婚姻的补偿吧,如果一定要比谁的過错更大,即便最开始她是被凌远强迫,可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陈启源沉默了很久,久到苏和以为他不会接受自己的提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苏和盯着时钟等待着他的回答。许久,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终于屈服:“谢谢你。” 得到陈家,或许重病的母亲会开心一点吧,他最后還是沒有告诉苏和這次母亲不是装病,她得了癌症,而且是晚期。 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陈启源问道:“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苏和摇摇头,說道:“我要和人谈画展的事,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陈启源看着她一脸温和的笑容,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初见的时候,嘴角终于带上一抹笑意:“你变了很多,变得开朗独立了。” “嗯,凌远让我找回了原来的我。” “真可惜,我沒做到。”陈启源留下淡淡的遗憾离开了医院。 在转角处他捕捉到一個纤细熟悉的背影,却一时沒有想起来是谁,他看了眼時間不再深究匆匆离开了医院。 苏和办理完出院手续,恰好遇到了送她来医院的女人,女人红了眼眶,脸上布满泪痕。苏和喊住她,担忧地问道:“你沒事吧?” 女人吸了吸鼻子,挤出苦涩地笑容說道:“刚刚看到初恋和他的妻子了,我很难過。沒事,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苏和把纸巾塞给她,拉着她的手跑到医院公园裡,笑道:“下次不要再为别人的男人哭了,不值得的。” 苏和哪裡知道眼前的女人叫裴珊,她在哀悼的单恋就是她的前夫。裴珊觉得女人的话无比讽刺,可是她的表情却又是如此真挚。卑劣的第叁者在温婉美丽的妻子面前连眼泪都显得格外廉价。 心如刀割一般。 她把陈启源带到苏和面前,望着他们走进病房关上门的一瞬间心就已经疼死掉了。躲在安全通道,一下又一下用力拍打着被扎疼的胸腔,连呼吸都格外困难。 “陈启源,我們以后再便不再相见了。” 暗恋很苦,甚至连主动說爱的机会都沒有。 她想起那束美丽的木棉花,觉得更像眼前温婉大气的苏和。 终究,她只是一夜的仿冒品。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