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空城計
爻州城內，無數目光落向城牆上那一道白色身影，充滿複雜。
所有人對於這一戰都沒有信心，包括崔亮與趙州牧。
補給大軍明日纔到，可今日又怎樣平安渡過？
“趙州牧，你我之間雖然有齟齬隔閡，但在今日之戰的看法上，難得統一，不知趙州牧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刺史府外，崔亮帶着王不敗走到趙州牧身旁，陰陽怪氣問道。
“崔刺史之意，我聽不懂，不過城池將破，我身爲楚國官員，定當破釜沉舟。”
掃了眼崔亮，趙州牧轉身朝着城門方向走去。
“哼！”
崔亮冷哼一聲，隨後轉身對着王不敗問道：
“讓你辦的事情辦妥了嗎？”
王不敗點頭，迴應道：
“辦妥了，不過蠻荒那邊有一個要求，就是讓我們偷到火炮的設計圖紙。”
聽到王不敗這話，崔亮目光微微一縮，仔細打量了一番王不敗。
被崔亮這麼盯着，王不敗渾身不自在，索性開口解釋道：
“蠻荒答應我們，只要拿到圖紙，就會封大人爲爵！”
崔亮不答，雙眼只是死死地盯着王不敗，以他對王不敗的瞭解，他對自己必然沒有說實話，不然不可能這麼遮遮掩掩。
“一旦偷了火炮圖紙，在楚國便難立足，蠻荒若是不信守承諾殺你奪圖，你又能如何？”
嘆了口氣，崔亮說完這句話便同樣朝着城牆上走去。
“我讓你借刀殺人，不是叛國，太子既然能造出這等神物，那他以後還造不出比這厲害百倍的東西？”
“如何抉擇，在於你。”
顯然崔亮一眼看穿王不敗的心思。
聽着崔亮的話，王不敗醍醐灌頂，試問，楚國不比蠻荒好嗎？
王不敗咬牙切齒，心中已有了決定，倘若今日能平安渡過，那他便打消這個念頭。
冷風獵獵作響，無數牽掛的心落在楚墨身上，等着他的決策。
是戰死還是撤退，他們都無怨言。
“李瑾，降雪，秦朗，趙子云！”
待到這天徹底明亮時，楚墨的聲音在城樓上響起。
“殿下！”
四人齊齊出現在楚墨身後，對着楚墨躬身行禮，只不過四人的臉色頗爲凝重。
“秦朗你與趙子云傳孤命令，將所有旗幟藏起來，所有楚軍按兵不定，若有私自外出或者大聲喧譁者，就地斬首！”
“另外，將城門打開，城門上面派遣三十名士兵打扮成百姓模樣，灑水掃街，囑咐城內百姓皆都狂歡，看見蠻軍時，不得露出懼色。”
“李瑾降雪，你二人打扮成平常模樣，帶上一把琴，隨孤來。”
楚墨一口氣將命令吩咐下去，如今敵衆我寡，若想守住這爻州城，唯有空城計！
只希望今日蠻軍主帥是那蠻子！
“這”
四人聞言，皆是一愣，不死戰嗎？
“殿下，我等早就做好死戰準備，殿下這是要”
趙子云跪在地上，朝着楚墨第一次質問起來。
“這是軍令，不得有誤！”
楚墨並未解釋太多，趙子云見狀，領命點頭。
“我這就吩咐下去。”
趙子云轉身而走，秦朗與趙子云一道離開，他們要的做，就是儘快落實楚墨的命令。
“殿下，您這是？”
李瑾同樣好奇出聲問道。
“到時你自會知曉，現在莫問，去準備吧！”
楚墨轉身朝城牆上那望敵樓走去，留下滿臉疑惑的李瑾與降雪。
當趙子云將命令發佈出去後，所有人都以爲楚墨是不是瘋了！
大開城門？還要讓他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蠻軍不趁機進城屠殺才怪！
這是要拱手讓城嗎？
“相信太子殿下！”
面對這些質疑，趙子云出言震懾，並且親自挑選了三十名太子右率，扮成百姓，手持水桶朝着城樓上走去。
另外秦朗率領的幾名右率則是打開城門，站在城門口灑水。
陰風陣陣，迎面吹來，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城樓上響起一首衆人熟悉的曲子，這首曲子正是風靡整個楚國的曲子，名曰水調歌頭。
爻州城百姓深知，這個曲子是出自楚墨之手，今日聽到楚墨親彈，總有一番別味。
“報，蠻荒大軍距離爻州城不過三裏！”
一名侍衛朗聲跪在地上朝着楚墨彙報道。
楚墨並未停下手中動作，繼續彈琴，李瑾見狀，朝着那人罷了罷手。
站在身後的李瑾跟降雪互相對視了一眼，看出降雪焦慮模樣，李瑾對她微微搖頭，示意她心安。
一曲奏完，楚墨再一次彈響琴絃。
“降雪，孤彈奏的如何？”
楚墨忍不住打趣起來，很長時間他都沒有這般鬆懈，優雅寧靜。
“還湊合。”
降雪一愣，俏臉露出難堪模樣，回答道。
聞言，楚墨哈哈大笑，手上動作不停，繼續彈奏起來。
時間悄然而逝，待到遠處地平線上，傳來陣陣嘶鳴與馬蹄聲時，整個爻州城的百姓心頭紛紛一顫！
來了！蠻荒大軍來了！
“不要亂！”
趙子云隱匿在百姓當中，望着神色蒼白的百姓，低喝出來。
“螻蟻，看本將軍今日不血洗你們！”
一想起昨夜之恥辱，蠻子的臉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索性今日他還有機會復仇。
“將軍，待到城破時，今日就讓兄弟們發泄一下吧。”
單副將跟在蠻子身後，建議道。
“今日誰若能取那楚墨狗頭，我把楚國最美的女子送與他！”
一想起昨夜那令狐雪天仙容姿，蠻子心頭一陣瘙癢，那女子；令他他到現在都難忘，若能將這女子壓在身下，那豈不是人間第一爽事！
“殺進爻州城，取楚墨狗頭！”
“殺！”
整整十萬蠻軍，猶如蝗蟲過境，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飛一般的朝着爻州城奔去！
可就當十萬蠻軍到達爻州城口時，卻傻了眼。
尤其是蠻子，對面前這一狀況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什麼情況？
城門大開，楚墨在城牆上撫琴？
還有城內那些百姓，他們在歡呼什麼？
“將軍”
單副將也傻了眼，這羣螻蟻在幹什麼？
“停！”
蠻子舉手命令大軍停止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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