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海市那边寄来的。”
邮递员把信递给文莉,又拿了签单和笔给文莉:“麻烦你签個字。”
“海市寄来的?你不是乡下的嗎?”
天气越来越冷,巷子裡的老太太们在巷子裡准备了個大的烤火盆,白天的时候,她们就围坐在一起糊街道那边领来的火柴盒,贴补家用。
何老太太也参与其中。
先前听到邮递员送信,她沒觉得有什么惊讶的,谁沒几個亲戚,但听到是海市的信,她就有点惊讶了。
海市那边发展相对好,许多好东西都那边過来的。
有一個海市那边的亲戚,买东西什么的都方便些。
何老太太一直当文莉是乡下来的,沒個工作的村姑。
一個村姑,怎么会有在海市那边的亲戚。她不禁扭头问道。
都住在這边有一個来月了,文莉平时虽然出门少,但她有时候做了饼干或者先吃什么的,她都会给巷子裡离得近的好相处的几家送去一些。
远亲不如近邻,有些关系還是有必要维持。
這几家,都是文莉精心挑选過的。
他们为人都很厚道,收了点心,也会相对的回一些吃的。
有时候是自家做的糍粑,有时候是饺子,或者糕子什么的。
有来有往的,关系近起来,她们也会和文莉說一些消息。
比如斜对门何老太太到处败坏她,說她乡下来的,小气。
說她懒婆娘,成天在家,菜都不会去买一個。
只知道靠男人。
說她现在皮囊好,有男人宠,后面還不知道什么样。
文莉听了都沒怎么理会,花开在那裡,不争不抢的,還有人喜歡和不喜歡呢。
她又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喜歡。
她也不可能泼妇一样的找上门去,只要沒犯到她面前来,她就当沒听到。
她自己日子過得好就行。
但今天,她难得激动的好心情,何老太太這么一句话出来就很扫兴了。
文莉给邮递员签完字,谢過邮递员,等人走了,她皮笑肉不笑的朝何老太太笑一下,就說道:
“那可不,我這种穷乡下来的,哪有海市那边的亲戚。”
“哪像何大妈您哪,亲戚遍地有,昨天我還看见两個上门来呢。”
何老太太自己也是乡下的,也就是她儿子,毕业后娶了個县城姑娘。那家人有几分本事,给人弄到机械厂做了学徒工,后来又帮扶着他当上了五级钳工,才把在乡下孤寡的老娘给接到了县城。
昨天来找何老太太的,是她娘家人,时常上门打秋风。
何老太太儿媳妇是個厉害人物,掌控着家裡的经济大权,昨儿直接把人给轰出来了,在巷子裡闹得挺难看。
巷子裡的大部分人家都出来看了。
边上一個糊着火柴盒平时和何老太太不太对付的老太太沒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哟,对不住,我是想到個好玩的事了。”
老太太知道自己這样笑不好,她稳了一下,說道。
歉道了,但也表明了些东西。
边上几個老太太沒吱声,但嘴角都带上了一抹笑。
何老太太脸上挂不住,但她围過来烤火糊火柴盒是硬挤进来的,她怕朝這群老太太们发火,人就不带她了。
她憋着气,就要朝文莉撒。
這时,边上一個平时和文莉還熟的老太太瞥见,抢先她一步朝文莉开口了:
“那你這信是谁寄来的呀?看你挺高兴的,是有什么好事?”
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事,還能堵一堵一些以为她在家只知道睡大觉的嘴,文莉沒瞒着,大大方方的道:
“我平时喜歡写写画画,就试着给海市那边的出版社投了份稿,现在人给回信了。”
“哟!投稿!這可了不得。”
這几年,风波渐渐平息下来,环境也好起来,加上现在出版社审核严,不是谁的稿都能上,文莉现在投稿,還能得到回信,已经是很厉害了。
纷纷夸起文莉,說她厉害。
何老太太平时总說文莉懒在家裡只知道睡大觉,文莉這话无疑是啪的一下打在她脸上,她本来就憋着气,這会儿气得嘴都有些歪了,她沒忍住,又說一句:
“就一封回信,還不定是收了呢,再說,不過一份稿,能有几個钱啦。”
“那是的,就算過了,也沒几個钱。”
一二再,再而三被人影响好心情,文莉脸的笑收起来,她淡淡回一声。
“我呢,一個乡下来的,天天只知道靠男人,在家睡大觉的人,是沒什么本事。”
“哪像您儿媳啊,家裡外面一把抓。”
文莉說到,瞥一眼何老太太:
“老太太,說话呢,平时注意着,不要以为你背地說人人家会不知道。
我不和你计较是尊老,可你那嘴巴再像吃了大粪一样的臭我也不找你,我男人会直接找你儿子,看看他能不能让他妈给洗洗嘴巴。”
文莉說完,也不管何老太太什么脸色,她直接关上了门。
好心情被败坏一些,不過一個事精老太太,還不值得太在意,文莉回到屋,轻吸口气,就把外面的不快抛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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