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得病了
阴森森,
冷冰冰,
空荡荡。
孙友的尸体已经殓好,装在棺材。
风澜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棺材头部,凝视着棺材与尸体。
与孙友在前公司相遇的第一個印象:借手机的充电线。
之后,在编程中经常对接,关系较好。
在湿地森林裡,孙友勇敢地說出喜歡马梦琦,并独行前往去找她。
风澜想了好久,脑海渐渐陷入空白,沒有一丝波动。
他就這样安安静静的坐了三天三夜。
然后,亲自盖棺,亲自推进锅炉。
看着长长的烟囱上空飘浮的灰黑色的烟,风澜深鞠一躬,沉声道:“兄弟,安息。”
工作人员說:“只能按照失`踪`人`口处理,骨灰不能带走。”
“我們兄弟,活着的时候做不成人,死了還不能做個安稳鬼?”
风澜那双平静的眼神看向工作人员,异常平静地、一字一顿地說。
工作人员顿觉脑海中掠過可怖的阴影,惊恐地后退。
“风澜,你這個要求,无论如何都不行。”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出现,拄着赤色鹤头拐,“你因山海盟而存在,而不是山海盟因你而在。”
“多谢前辈提点。”风澜缓缓转身,“那么,按您所說,只要山海盟不存在,我就会存在!”
风澜坐车回七星大楼。
房间裡。
风澜抱着保温杯,呆呆地坐着,如木偶一般。
“小友這事,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中年美妇已到来一個小时,說了很多话。
期间,风澜一句都沒有接。
說完這句话,她也微微垂首,似有心事。
“梦琦与阿密达,远房姨表亲,青梅竹马。”中年美妇站起身,說,“风澜,你不要做任何傻事,要尽快振做起来。”
“你在要挟我?”
风澜突然开口,冷漠地說。
中年美妇心知再怎么說,都是徒劳,選擇安静地离去。
“两個人同时意外?”风澜缓缓握紧拳头,“真有這么巧合的事?”
此时,内網传来一份资料,是一個10G大小的压缩包。
解压后,有视频,有公司专用的内部绝密文件。
风澜先打开视频。
从孙友开开心心的走进训练馆,与同组人一一打招呼开始,之后是日常的热身、体能训练,最后是对打喂拳。
一個同样身材精瘦的人,身材与孙友相当,年纪大致差不多,与孙友对练。
视频中,那人正好是背对视频。
孙友根本不是对手。
第七招时,那人一脚踢向孙友的左肾部位。
“灵胆?”
风澜跟着惊呼。
砰~,像是一個小气球被捏破。
孙友痛苦地躺在地上,人像是泄气的皮球,身子出现诡异的萎缩。
那人扭過头来。
“是他?”
风澜认出来了。
那人正是走出森林后脊椎碎了一截的重伤之人,自己在網咖打游戏认识的人。
视频裡,整整五分钟后,马梦琦出现。
然后,训练馆乱作一团。
视频最后三分钟,就是這样凌乱的状态。
风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脑海中尽是自己早上遇险的情境。
倘若沒有脑海深处的东方鱼白,殡仪馆裡火化的将是两具尸体。
良久,风澜点开關於孙友之死的定案文档。
文档是白云龙主审与签字。
事件结果:训练意外,自己寻死,不做特殊安置。
对柴逊的训问记录备案文档,结论是严重警告。
风澜才知道那個人叫柴逊。
“我要见见這個柴逊。”
风澜刪除所有的文档资料。
這些,毫无用处。
如果,這些能让风澜发现端倪,绝对沒有存在的必要。
孙友真正致死的原因,的确是车祸。
這世上,真正的巧合,绝对不存在。
如果,风澜与孙友的意外是因马梦琦而起,
等于說,是风澜害死了孙友,也差点害死自己。
风澜想了很久,一切归于一点:如何让自己快速变强?
如果只是功劳,显然无用。
只有纯粹的武力实力,才好說话。
可是,這個世界的风澜,是纯粹的肉身凡胎,沒有任何先天的体质优势,而且已是大龄中年人。
可借助的惟有:脑海深处的东方鱼白。
它却不是能主动召唤出来,而是被动出现。
风澜将目光放在第二個潜能点:武技。
其实,他知道他现在所修炼的,与白云龙他们完全不是一路。
“灵胆”,這個神秘的概念,
风澜完全不清楚。
将“灵胆”想象成“武功中的罩门”之所在,应是只有自己知道,是一個非常隐蔽的位置。
风澜立刻想到柴逊的那一脚,再想孙友的动作。
似乎,孙友是毫无防备?
倘若真的毫无防备,是不是說孙友认为喂拳過招,纵使打到灵胆,亦不会有损伤?
风澜似是找到了线头,抱着保温杯,在房间裡来回踱步。
赤`裸`裸的谋杀。
为什么被认定为是意外?
愤怒的意志,开始支配风澜。
這让他觉得白云龙详细传授的九阳神功与降龙廿八掌,不能完全可信。
“震天铁掌?”
“铁拳?”
“你說不能混着练,我偏要混着练!”
风澜下定决心,开始拟定计划。
最重要的事,尽一切可能变强自己。
重要不紧急的事,寻机找到柴逊与单独逼问铁虎,搞清楚是否与马梦琦有关系。
风澜做完计划,想到另一件事。
關於第五大队全军覆沒与森林隧道的事,再无音讯。
此事,想来不会轻易传开到风澜這一层级。
风澜沒有继续前往训练馆,与同班人一起训练。
整日裡,内练震天铁掌,外练降龙廿八掌。
這天修炼结束,胸口肋骨断裂過的位置,有一种树根缠绕的感觉,似在编织肋骨断裂的位置。
那种蚂蚁爬行、蛆虫蠕`动的酥`痒仍有。
那种杀虫剂式的疼痛仍有。
风澜觉得应该去看看医生。
請假去外就医的邮件发過去,收到的是不批准。
半小时候,钟医生来了,陪同的是马梦琦与巩猛。
钟医生用专业的医疗设备检查后,惊道:“你的骨骼,怎么会变年轻?”
风澜說:“钟医生,我应该是病了,需要住院治疗。最近,时常有一口气上不来。”
最后這句,是编的,希望诱导医生。
“你想诱导我误诊?”钟医生直接戳穿,“龙队說,你会出现逆生长。只怕,這已经是事实。”
“原来,他们是一伙。”风澜脸上平静,暗自叫苦。
如此一来,岂不是自己的健康状况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风澜的身体,已经是我见過的最健康状态。”钟医生对马梦琦說,“马组长,参加任务,绝对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我不是心理医生,這方面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钟姨,我会处理。”
马梦琦示意要与风澜单独聊聊。
钟医生叮嘱多加小心,先行离去。
巩猛站在一步外。
“风澜,你救過我的命,我都沒有好好感谢你。
孙友的事,又太意外,我都不敢见你,不知道跟你說点什么。”
马梦琦忽然沉默下来,凝视风澜。
“我受伤的事,你沒有感到意外?”风澜平静地问,“你老实告诉我,我俩遭暗算谋杀,是不是与你有关?”
“沒有。”
“如果与你有关,那就是我害死了孙友,也差点害死自己。
如果真是因为那件微不足道的事,就害的一死一残,我不会放過任何相关的人,包括他们的全家。”
“孙友,就是個意外,你为什么不相信事实?”
“知道孙友‘灵胆’位置的人,应该只有你一個。”
“难道,我能害死孙友?”
“只有通過你,才会有第二個人知道。”
“你并不知道孙友的事。
他是自己有肾病隐疾,为了治病,冒险将灵胆结到左肾上。”
“小友,绝对沒有任何寻死轻生的念头。”
“那你想怎么样?认定我是背后主谋?”
“如果你觉得你不是,那就让我见见柴逊。”
“你沒有资格跨组讯问别人。”
“那么,我只能认定,你、以及与你相关的人是這次蓄意谋杀的主犯。
我会找到证据,给孙友一個交代,也给你们一個交代。”
“组长,我不能让這么一個危险人物,留在我的组内。
因为,一旦任务开始,我与其他组员的最大威胁就会是风澜。”
巩猛突然插话道,“這事,我必须要面见龙队,說清楚。我不能冒任何风险。”
马梦琦轻叹一声,道:“好吧,我也這样认为。我們一起去见龙队。”
大队长白云龙的办公室,很普通。
自从承接第五大队的职责以来,白云龙几乎沒离开過自己的办公室。
所属七组的编制扩建,沒有大张旗鼓,只是按部就班,新晋的人沒有任何特殊之处。
似乎,白云龙一直在观望。
正巧,马梦琦与巩猛来到办公室时,其他六组的组长与各组第一副组长都来了。
白云龙仍在看资料,沒有与众人打招呼。
五分钟后。
风澜来了。
马梦琦正与几人有說有笑,笑容突然凝固。
其他人,也很紧张。
白云龙朗声道:“人到齐,大家依次坐。”
四位助理摆好八张椅子。
七大组长,从一到七,依序落座。
“风澜,你坐到第八张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