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夫8
場外不遠處,傳來噗嗤一聲譏諷的笑聲,用嗓過度的嘶啞聲音響起:“江凌,你這是在幹什麼?用得着給澤溪哥行這麼大禮嗎?”
謝澤溪聞聲望去,看見陶元白捂着嘴,神態誇張,驚訝地望着這一幕。
對上謝澤溪的視線後,陶元白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營造的人設,捂着嘴的手慌張地放下,掩着的笑沒了,擺出擔心的表情,問道:“澤溪哥,我就是太喫驚了,江凌還好嗎,膝蓋……”
話音未落,謝澤溪就收回了目光,落在還跪在地上、江凌低着頭的腦袋上。
黑髮濃密蓬鬆,少見的有兩個小小的發旋。謝澤溪要把人拉起來的手不知怎得伸手摸了一把,意外地發現手感很不錯,柔順的很。
似乎感受到頭頂的異樣,正打算輸出的江凌一愣,擡起頭,神色迷茫地仰頭望着謝澤溪,手還抱着謝澤溪的腿。
這個角度低頭看去,配上手感順滑的黑髮,掌下的青年像極了一隻外兇裏傻的笨蛋小狗。
謝澤溪脣角勾勒出笑意的弧度,輕輕鬆鬆拉起江凌,在他耳邊低聲道:“來不及學了,等會兒見機行事。”
江凌也看見了陶元白和他身後的一組成員,如喪考妣,點點頭,同樣放小聲音,沉重地回答:“收到。”
什麼立地成才,如果真拿倒一,連累了謝澤溪,他可能要當場表演個原地去世謝罪了。
攝像師跟在他們旁邊,收音設備盡職盡責地錄下了他們的對話。
【z:哈哈哈哈,bug組也太搞笑了。】
【貝貝:期待他們怎麼個見機行事法[狗頭],不過沒人覺得陶元白好假嗎?】
【一顆葡萄:是啊,演技好差,話說不是傳言謝大佬喜歡陶元白嗎?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
【kk:造謠的吧,說謝大佬和江小凌是一對還差不多,就這粉紅泡泡和自然默契的相處,我宣佈,在我心裏他們已經結婚了!】
【魚丸粗麪:贊同+身份證號】
在
直播間彈幕上一片贊同時,江凌站穩了,開始輸出了。
他打小什麼都喫,就是不肯喫虧。
“喲,陶元白,你嗓子怎麼了?一個小時不見突然上火?”江凌同樣面露詫異,發揮了演員的精湛實力,表演出了複雜的情緒,看似驚詫中帶着擔憂,實則眼中的嘲笑都要溢出來了。
“哎呀,不好意思。”江凌捂着嘴,掩蓋下瘋狂上揚的嘴角,語氣歉疚地說道:“我就是擔心你,你還好嗎?這是怎麼弄成這樣的?要不讓傅景明給你買潤喉糖?一盒夠嗎?”
陶元白剎那間惱火了,剛要開口,被一旁的傅景明壓了下去。
“不要衝動。”
陶元白咬了下脣,強自按耐下怒火,指甲掐着掌心,眼中淚花閃爍,聲音好像從嗓子眼擠出來的一般,說:“江凌,我一時說錯了話,我道歉,你要說我就跟以前一樣,來私底下說我吧,我不會還嘴的,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說我好不好?”
【Q:終於知道江凌的黑料怎麼來的了……】
【一條大咸魚:啊啊啊大家不要被嚇到QAQ,我們江小凌是有仇必報,別人惹了纔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平時不嘴毒!對我們這些粉絲也超好!那些黑料根本都是惡意剪輯,不要信啊。】
【Q:前面的冰淇淋不要害怕呀,我是說陶元白太茶,如果是碰見這種人,怪不得黑料多。】
【魚丸粗麪:對啊,我們又不傻,放心,羣衆的眼光是雪亮的!】
【吱吱:但是陶元白說的意思,是江凌經常這樣說他哎……】
【呱呱:江凌不是這樣的人,冰淇淋現身說法,之前因爲離得近,去活動現場幫朋友拍江凌,人太多摔倒了,差點被踩踏,心都要涼了,臺上的江凌立刻衝了過來,把我扶起來,擔心地問我有沒有事,確定我沒事後,表情特別特別認真地跟我合照,給我簽名,還叫我如果之後有不適就聯繫他。】
【呱呱:當時就轉死忠粉了,後來去了解,才知道他的黑料其實名不符實,基本上都是爲別人開麥或者自己被噴了纔回懟,本人樂觀開朗,且對演戲特別敬業,嘴毒也只毒該毒的人,這次也是陶元白嘲諷在先,合理推測,陶元白所說的其他時候也是他先動口。】
【粉紅小熊:那次活動我記得!當時就在現場
,可以作證,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江凌中斷採訪跳下去救人,後來還被有心人黑,說他不敬業,心疼死了。】
【kk:看來真是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一顆葡萄:哇,其實我覺得江凌會懟回去的性格很帶感哎,就喜歡這種不聖母不做作的,路轉粉了。】
【快樂:哈哈哈哈路轉粉+1,主要是覺得他好搞笑好有梗,沙雕樂子人石錘了。】
【z:確實確實,就愛看不一樣的。[狗頭]】
直播間的江凌還在穩定發揮。
“什麼?我說什麼了?”江凌一臉驚詫,疑惑地問道:“我問你是不是上火了,就是在大庭廣衆說你?你居然還哭了?”
江凌搖頭嘆息,對着嘴巴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充滿歉意地道:“抱歉啊,可能上火對陶先生來說是一件傷心至極的事吧,是我的嘴罪孽深重,戳到陶先生的傷心處了。”
這一塊場地安靜無聲。
謝澤溪忍俊不禁,輕笑了一聲。
這一聲明顯的笑聲,讓陶元白臉上滿是難堪和不敢置信,望着謝澤溪,泫然欲泣地問道:“澤溪哥,你怎麼能幫他笑我?”
陶元白一出聲,傅景明眼神微沉,警告地看了眼陶元白。
陶元白吶吶地住了嘴。
謝澤溪理也沒理陶元白,看着江凌說道:“膝蓋怎麼樣?”
“沒事。”江凌感受了下,不在意地說道:“起碼還能用個百八十年。”
謝澤溪斜睨他一眼,叮囑道:“別不當回事,等會兒回去看看。”
江凌有些不適應別人的關心,微頓一秒,擺出笑臉,習慣性地不正經地應道:“好的教練,沒問題教練。”
見氣氛尷尬,傅景明身後的主播關全站出來打圓場,好奇地轉移話題,問道:“謝總和江老師什麼時候到的?看起來比我們快好多,你們碰見了什麼任務?”
“我們到了大半個小時了。”江凌疑惑地問道:“你說的任務是什麼?”
謝澤溪打量着不遠處狼狽的四人,隱約猜到應該是節目組出了什麼招數阻礙了他們,也就是關全所說的任務。“啊?你們居然
沒有碰到NPC嗎?”關全大爲震驚,激動地大吐苦水。
“……那隻蟲子實在太大了,太刺激眼球了,所以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關全邊說,謝澤溪邊扶着笑得直不起腰的江凌,從冰面上回去休息座。
還有牛峯和艾旗沒到,先到的兩組也被工作人員請去休息。
陶元白被傅景明拉着,坐去了上方,把身上的收音設備摘了,不知道在說什麼。
關全和江凌一見如故,兩人肩並肩坐在一起,興奮地交流剛剛的任務。
差不多是關全說,江凌無情大笑。
謝澤溪和趙由路各坐一邊,皆無奈地看着自家搭檔。
謝澤溪看了一會兒就不看了,閉目養神,養精蓄銳。
沒多久,最後一組嘉賓姍姍來遲,喘着粗氣抵達了溜冰場。
楊導從終點線那邊過來,笑眯眯地宣佈遊戲規則。
遊戲很簡單,是雙人滑,每人身上繫着一根彩色飄帶,滑行期間飄帶不能掉落或是被人拽落,且戀人之間需要進行最少三次、一次不少於兩秒的身體接觸,達成條件後,誰先抵達終點誰便是第一。
反之,飄帶最先被拽落的隊伍倒數。
因爲牛峯和艾旗是最後一名,原本其它嘉賓的彩色飄帶只有十釐米,他們的飄帶有三十釐米,且要進行五次身體接觸。
聞此噩耗,艾旗臉色灰敗,喃喃道:“我是不是隻能住小木屋了?”
牛峯安慰:“艾老師,小木屋其實也不錯。”
謝澤溪跟江凌走過他們身側,後者心情沉重,心想也不一定這小木屋是他們住。
謝澤溪一瞟就知道身邊的青年在想什麼,眼中漾開一抹笑意。
八名嘉賓穿戴好溜冰鞋和護具,腰佩飄帶,站在同一起跑線上。
謝澤溪撫過腰間節目組繫好的白色飄帶,看向江凌:“準備好了嗎?”
江凌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楊導站在一旁,舉起口哨。
伴隨着尖銳的哨響,遊戲正式開始!
傅景明當先衝出去,領跑第一。
br/緊隨其後的是關全,再後面是護着關全的趙由路。
嘉賓們從謝澤溪身旁迅速疾馳而去,謝澤溪不緊不慢,跟在江凌身旁。
江凌正在努力往前滑。
雖然動作笨拙,姿勢依舊像螃蟹,但能從他額上的細汗明顯看出,他已經很努力拼命在滑。
最後超越謝澤溪的是陶元白,他靠近謝澤溪,眼中滿是深深的不解失望,掩住收音設備,嗓音嘶啞地放輕聲音,問道:“澤溪哥,你溜冰那麼厲害,就爲了陪着這麼個廢物拿倒一,難道不會不甘心嗎?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謝澤溪脣角依舊掛着笑容,淡淡道:“還不走?拽你飄帶了。”
陶元白表情一僵,憤憤地看了眼前面的江凌,腳下使勁,追上江凌,伸手就要拽下江凌的飄帶。
謝澤溪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見江凌察覺到陶元白的動作,側身一閃,差點摔倒在地,靠邊勉勉強強穩住了身形。
陶元白沒得手,眼神陡然陰沉,最後看了眼江凌,飛速往前,追上傅景明。
“好險,差點倒數了。”江凌拍了拍胸口。
謝澤溪滑到江凌身邊,看着他繼續埋頭努力往前滑,眸光躍動,問道:“就這麼想要拿第一?”
“當然。”江凌看見他過來,驚訝地問道:“你怎麼沒去前面?”
謝澤溪注視着他,勾着脣不答反問:“想不想帥‘飛’全場?”
那四棟小屋對他來說其實哪棟都可以,不過既然要僞裝戀情,那就幫幫忙,讓江凌得償所願吧。
江凌不明所以,但下意識相信謝澤溪,眼眸猛然亮起,閃亮亮地望着謝澤溪,問道:“怎麼個帥飛全場?”
謝澤溪神祕一笑。
身體驀然騰空。
江凌睜大眼:“?!!”
謝澤溪一把把人扛了起來,常年各種鍛鍊和堅持打拳擊讓他爆發力驚人,身形半點不晃,腳下生風,如迅捷兇猛的鷹隼猛禽,叼着獵物,展翅高飛,又宛若一根離弦之箭,風馳電掣地超越一個又一個人。
在警惕地護着飄帶滑行的嘉賓們只感受到了一道黑色的殘影和勁烈的風從眼前刮過。
趴
在背上的江凌和觀衆已經驚呆了。
直到謝澤溪手裏拿着一根飄帶,率先衝過終點線,額發微溼地放下江凌。
他低眸整理好剛剛撩起的袖子,掩住可以穩穩扛起一個人的結實手臂,擡起頭看向江凌,笑意深深:“第一,送你了。”
謝澤溪眉眼仍帶着衝刺時的鋒銳,眼眸冷冽含星,凌亂微溼的黑髮一改不苟的常態,凸顯出與往常不同的不羈,薄脣勾勒出笑意,望過來時,渾身都詮釋着致命的性感。
江凌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怔忪地望着不一樣的謝澤溪,胸腔中的心臟驀然開始猛烈的跳動。
一條彈幕孤零零地慢慢滑過空蕩蕩的屏幕。
【草莓酸酸:我超,剛剛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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