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間——社會主義道德
在這方面，蘇聯高層可謂用心良苦，嚴防死打，幫助人民抵制各種腐朽誘惑。
但是在有需要的時候，在戈地圖這種別有用心的情況下，某些不良信息就會流傳到人民手中。
波蘭動盪時期，經濟嚴重下滑，失業率居高不下，某些不良產業在迅速發展，在經濟蕭條，製造業萎靡，物資供應不足的情況下，愛情動作片的產量屢創新高，算是瓦文薩執政期間爲數不多的亮點。
這些愛情動作片在流向國際市場的時候，雖然在國家顏面上讓波蘭遭受了一定的損失，但在經濟上確實爲波蘭創造了不少外匯，在很大程度上減輕了波蘭人民經濟上的困境，這是不容抹殺的事實。
面對波蘭資本主義後產生的腐朽事物，一方面蘇聯媒體在大肆批評，甚至呼籲人民抵制不良信息的傳播，但事與願違，各種波蘭的舶來品還是像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迅速流傳到蘇聯的各個角落。
這種傳播速度即使在資本主義國家也堪稱驚人，讓各路磚家叫獸痛心疾首，利加喬夫就對此進行嚴厲批評，指責這是文化部門的嚴重失職，稱爲社會主義道德數十年建設以來最大的挫折。
後來有學者指出，以蘇聯的體制，管理能力怎麼會讓這些不良信息沒有任何阻礙，甚至有如神助一般流傳全國，幾乎他們這一代人都見過這些東西，這是很不正常的。
再後來，根據某位特別有良心，有良知的有關部門退休幹部祕密指出，克格勃某項經費來源不明，數額巨大，這筆經費來源在報表上始終寫着，特殊貿易經費。
甚至提供了一份記錄文獻，文獻裏有如下的內容。
“國內的包工頭們要求提供更多好賣的特別品，也提出德國人口味方面比我們要重，太重口味的銷售情況並不好。”
“德國人則是堅持他們的態度，認爲這是對於藝術的追求。”
“經過協商，我們自己成立了一個加工部門，對於特別品進行一定程度的加工，符合蘇聯人民的口味。”
這段言語不詳的寶貴資料在後世引起極大的爭議，當時克格勃究竟在與德國人做什麼買賣，加工什麼食品？
有些人認爲是進口德國的香腸，滿足當時的市場需求，但這是沒有道理，因爲這是外貿部門乾的事情。
也有人認爲是軍火走私，衆所周知，克格勃一向從事這些買賣，但也不能解釋爲什麼需要德國人蔘與。
甚至有良心學者提出克格勃販毒論，認爲當時克格勃在進行毒品走私，無法無天。
當然這些紛紛擾擾都跟當時的蘇聯人民沒啥關係，面對急速涌來的愛情動作片，他們面臨着各種各樣的選擇。
“五盧布？這簡直是在搶劫！你是資本家嗎？”伊萬?伊萬諾夫?伊萬諾維奇偷偷問了價格，幾乎要大聲喊了出來，他一個月的助學金也不過四十盧布，除去日常生活，購買書籍以外，還要存錢買進口商品，就剩不下什麼錢了。
“你說得對極了，大學生，要是讓黨抓到了，我一樣要進監獄，跟資本家住一起。”神祕商人
“還有這可是最新版的，波蘭優質美女，不是我騙你，只有我有辦法搞到手，其他地方你絕對買不到。”
“你不買，還有其他人買，這可不是按需分配的。”
伊萬紅着眼睛，喘着粗氣，盯着商人手上的錄像帶，恨不得揍他一頓把東西搶走，但是這以後可就買不到了。
“好，我買了。”
伊萬像是被割了一大塊肉一樣，哆嗦地取出鈔票，他從沒有覺得金錢如此重要過。
神祕商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尋找另外一個顧客。
所謂富貴不歸鄉，如錦衣夜行。
伊萬買到了‘好東西’，自然要跟好朋友分享，是的，基里爾?薩魯漢諾夫雖然爲人古板，讓伊萬很是不爽，但他確實是他的好朋友。
“你看我買到了什麼，基里爾。這可是花了大價錢的。”伊萬粗礦的臉上帶着你懂得的表情。
基里爾當然懂得這是什麼意思，刻板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滿。
“伊萬，雖然你不喜歡聽，但是這些東西很低俗，大家都認爲看這種東西是很可恥的。”基里爾聲音並不強烈，他也不想和自己的朋友搞得很僵，所以只是這麼一說。但伊萬可能是花了大價錢，原本希望能夠跟朋友分享，一下子就炸毛了。
“低俗，可恥？基里爾，你太古板了，我們已經成年了，可以看想看的東西了，我們系裏還有結婚的，看這些有什麼可恥的？”伊萬也總是想把基里爾拉過來，在思想上拉到自己這一邊。
“結婚歸結婚，這些畢竟不名譽，是國家禁止的。”基里爾皺了皺眉頭，稍微解釋道。
“不名譽，基里爾，你太可笑了。國家幹部別爾科夫同志跑到波蘭進行****，說道這件事情哪個不是帶着羨慕的語氣說的，我們僅僅只是看看片子就是不名譽的，是可恥的，這不是笑話嗎？究竟哪個更過分？”
“我們又沒做什麼，就是不名譽的，那別爾科夫豈不是應該立刻槍斃，但事實上，他還不是照樣在拍電視劇，一點影響都沒有，要說不名譽，那也是國家先不名譽的。”
“蘇維埃的幹部包養着一堆堆的情婦，拿着國家經費出國****，大家都是羨慕的，而我們看錄像帶就是應該被禁止，被世俗鄙棄的。這不是雙重標準，這是什麼？”伊萬早就對國家一肚子怨氣，他並不是對基里爾有意見，而是藉機發泄不滿。
基里爾被伊萬的一對理由說得啞口無言，他也清楚伊萬不是對自己有意見，接下去是意氣之爭，說下去也沒意思。
看着基里爾沒有接着反駁，伊萬也是鬆了口氣。
“好了，我們一起看吧，基里爾，你也可以給報紙寫文章，批判資本主義的毒草。”伊萬一邊將錄像帶放入放映機中，一邊說道。
基里爾本來是想拔腿就走，但心中卻是很好奇，於是伊萬的最後一句話成爲了安慰自己的藉口。
伊萬看着基里爾沒有走，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當電視上浮現影像，一首音樂響起了起來
“波蘭沒有滅亡”
“只要我們一息尚存”
“波蘭就不會滅亡”
“舉起戰刀，收回失地”
“前進，前進，冬布羅夫斯基！”
………………
歌聲激昂，歌詞堅定，這首《波蘭永不滅亡》確實是一首好歌，也很好聽。
但伊萬的表情是一百萬頭草泥馬咆哮而過，又像是數萬頭大象踐踏過一般。
我tmd期待這麼久，你就給我看這個？
基里爾差點笑出聲來。
“這些奸商都應該上絞刑架！”伊萬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一刻伊萬感覺共產主義真是對極，就該把這些奸商幹掉。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伊萬我們看看這到底是什麼片子，到時候就舉報那個奸商，把他發配西伯利亞！”基里爾在不扯到意識形態方面，總是站在伊萬這一邊。
這個時候人們還很少使用快進，會認認真真從頭看到尾。
當歌聲完畢之後，場景轉換，波蘭紅旗從高樓落下，一羣人在踐踏紅旗，開心地笑着。
“這是華沙，我爺爺去過，他跟我說過。”基里爾看着紅旗落下很不爽地說道。
“怎麼去的？”
“開着坦克去的。”
基里爾剛剛說完電視裏的場景再次轉換，變成了一個類似拍賣會的現場。
舞臺上有兩個十字架，十字架上捆綁這兩位女性，背後還有用白色塑料製成的天使翅膀。
“女士們，先生們，這一次可是一堆極品，你們可能會認爲這一對雙胞胎，但她們可是一對母女，一對天使，今天我們將會給大家展現一段偉大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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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等人並不知道，他們買到的錄像帶都是克格勃加工之後的，前面的波蘭國歌和紅旗墜落都是戈地圖命令加進去的，爲的就是讓人民清晰地看到這個場景，就是怕人民光顧着看片，不理解這個片子的背後究竟意味着什麼。
你看戈地圖多爲人民着想啊，這一類片子在後來的人民被稱呼爲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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