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亂飛
已知:家裏沒有第三個人,唐溫明給她下藥。
求解:怎麼逃跑。
她的第一反應是僞造證據,挖了一勺粥裹在衛生紙裏,鑽進衛生間,想打電話報警。
無信號。
三秒鐘不到,她就定下來計劃。
跟唐溫明正面交鋒,她承認自己的體力跟智力,可能都比不過對方,但是這並不影響她逃跑。
別問爲什麼不留下來跟他對峙。
這王八蛋明顯就是打算搞事,留下來的結果很可能是噩夢成真。
她用浴巾沾水擰開了防盜窗的杆,從裏面逃了出去。
但是這個位置很麻煩,後院沒有出去的地方,而且爲了防盜,上面有鋒利的刀片圈纏繞着。
要想離開這裏,唯一的辦法就是穿過花園,到達前院,然後離開。
趁着唐溫明還沒反應過來,她狂奔而去。
天空飄起細細的雨絲,她從小窗戶外看了眼客廳。
什麼都沒有。
唐溫明人不見了。
很難說這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小花園裏這條石子路兩旁是盛開的鮮花,舒展着枝葉,花園裏的燈柔柔地照着,晚上也不會看不見。
空氣中帶着花香與泥土被雨水澆灌後的芬芳。
穿過這條路,就是前院,打開門就可以衝出去,然後求救。
但是她停了下來。
唐溫明的算計,隱瞞,欺騙在心頭縈繞,她看着盡頭處的陰影,眸色漸深。
心如擂鼓,雨水從臉上滑落,她垂眸盯着腳邊輕輕碰着的玫瑰,聲音有點啞:“你說,我現在能鬥得過他嗎?”
能嗎?
她曾經的評價是:雙重人格,極度病態。
系統板正的聲音這回似乎帶上了些溫和:【宿主,系統與您同在。】
它的代碼告訴它,永遠相信它的宿主。
她學習過的知識都在腦海中,她同樣擁有可以解決一切的能力,枷鎖是她自己戴上的,她將這裏當成了現實,所以總是束手束腳。
今夜未必是唐溫明的狩獵夜。
少女衣衫單薄,裙襬沾滿細細的雨絲,她看了眼地上的玫瑰,輕嘆一口氣:“我也不想的,但是怎麼可以騙妹妹。”
彎腰捧起玫瑰,不顧尖銳的刺,慢慢握緊。
鮮血滴落在裙襬上,像盛開的花。
細細密密的疼。
她眯着眼望向盡頭的路。
獵人與獵物的界定,無非就是誰謀劃的更大。
你不擇手段想得到我,那我就給你這個釣餌。
你上不上鉤?
感性跨過一個臨界值,驚慌失措與恐懼被壓在最底部,她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那副脆弱的無害模樣,也變成了撒旦的羊羔,伊甸園的蘋果。
唐溫明等了很久,幻想着她從花園裏穿過,然後驚慌失措地衝進他的懷裏。
原以爲的出口,竟然是羊入虎口,不知道她會不會嚇哭,眼眶該紅了,那晶瑩的淚珠會掛在她卷密的鴉羽上,顫顫的。
像被雨水打溼的花。
透着迷人的蠱惑。
他不由自主地滾了滾喉結,修長的指把玩着手上的針筒,屈起抵着地面的長腿輕輕碾碎腳下的玫瑰,漆黑的眸裏滿是狩獵的興奮。
“哥哥,你在等我嗎?”噙着笑的聲音從一側傳來,他轉動着眼珠看去。
少女蒼白的臉上帶着笑,雨絲沾在她的髮絲上,一顆一顆,晶瑩剔透,裙襬沾着血跡,身上只有一件吊帶的小白裙,帶着蕾絲花邊,烏黑的發黏在雪白的脖頸上。
純潔中又帶着無法言喻的慾望美感。
眼神不再清澈,他甚至有些看不懂她的情緒。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抓捕逃跑的小羊羔。
他彎起脣,微微彎腰,手指揉捏着她溼潤的脣,看着蒼白的脣迅速被血色沁染,像靡豔的花。
她不爲所動,笑意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彷彿一切就該是這樣。
“怎麼不跑了?”他也是笑着問的,除開那帶着危險的針筒,似乎依舊無害一般。
唐棠朝着他伸出手來,眼底是最純粹的依賴跟眷戀,還有喜歡:“做噩夢了,想要哥哥抱抱我。”
這樣真的可以嗎?
在撕碎了溫馨假面之後,還若無其事,甚至更爲親近地去靠近。
他會抱嗎?
也許抱起來的時候,她就會動手,哪怕她此刻兩手空空。
危險又迷人。
理智當然是在告訴他不要抱,但是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這是他的糖糖啊,唯一一個願意擁抱他醜惡靈魂的人。
他伸手爲她擦掉冰冷的雨水,指腹劃過眼下嫣紅的淚痣,在她蠱惑般的眼神中,徹底彎下腰。
單手將她抱起,她溫順地用兩條細細的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坐在他曾經手上的手臂上。
細白的兩條腿有意無意地擦過他的胳膊,小腦袋抵在他的脖頸處,呼吸在這樣冰冷的夜晚,都是炙熱的。
看着身旁青年清雋的面容,她帶着點困惑地詢問着:“哥哥是想殺了糖糖嗎?”
方纔被穩住的人,微微眯眼,她清楚地瞧見他眼中翻起的戾氣與滾燙。
他沒動,依舊靠着,幽深的目光看着遠處的燈光,喉頭滑動,薄脣輕挑:“糖糖認爲呢?”
認爲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知道我綁了那兩個人後,你還願意這樣乖順地待着我懷裏嗎?
“今天的雨下得不大,之前聽打雷跟閃電的頻率,還以爲會是一場狂風暴雨。”她纔不會落入陷阱,她只會在說這話時,收緊胳膊,將自己緊緊地貼在他身上。
在他垂眸望過來時,露出淺淺的笑:“哥哥。”
這是最親密的時刻,他以爲他需要的只是一幅畫。
可現在,似乎不夠。
他低下頭來,清雋的面容下,是幽暗深沉的一雙眼,拿着針筒的那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平靜地看了足有幾十秒。
順從地露出雪白的脖頸。
眼尾是翩躚的紅,潮溼又溫熱。
他像是受驚一般,收回手指,對上她的目光,眸中翻涌的戾氣不知何時消散不見。
小羊羔露出無辜的面容,卻笑得乖戾又誘人,聲音帶着被滿足後的暗啞:“這就是哥哥喜歡的嗎?”
她歪歪頭,他卻本能地將針筒同她脆弱的脖頸拉開距離。
------題外話------
好澀好澀,斯哈斯哈——
唐溫明你行不行,不行就去狗那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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