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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和一杀人惯犯同桌吃饭,人家两辈子加起来都沒這么刺激過啊!
(别說你们和杀人犯吃過饭了?!)
好容易等那家伙走了,艾比就立刻拉着老头老太明确表达自己想要尽快去度假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明早就走——其实艾比想說,可以的话今晚就走,可是怕把祖父母给惊着,她现在還不想把所有的情况和她的猜测都抖了出来,担心会节外生枝,還是早走早好,走了再說也不迟;而且……就算那個家伙想干点什么,看在今晚气氛如此和谐的份儿上,应该不会急着今晚就采取什么行动吧!!
回到卧室,艾比觉得绷紧的神经才松了一下,不知不觉又恢复幼时的老习惯,把自己缩成一個小肉团团,埋到被窝裡滚来滚去,刚刚滚完两個来回就稀裡糊涂地睡過去了——
這一觉艾比睡得极不踏实,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肥肥胖胖的小猪,正在窝裡费力地刨土坑坑,刨得满头大汗;小胖猪猪累得“扑哧扑哧”地直喘气,结果眼看就要刨好了,却被窝外窜来的一只大老虎给一把逮住,拍在爪子下,张着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吃了它!!
艾比在被窝裡急的滚来滚去,也满头大汗,总觉得好像什么人在冷冷得盯着她,就像那只大老虎盯着小胖猪一样;睡到半夜,艾比终于熬不過去,一头冷汗地醒過来——
艾比脑袋有些发懵,呆了半天,突然感觉自己的卧室好像有些异样,慢慢地转了一下头四下看看,暗暗的卧室裡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艾比恍惚间看见屋角沙发椅上坐着一团人影——艾比顿时打了一個激灵,赶紧从枕头下摸出魔杖来挥了一個“荧光闪烁”,顺着亮光看去,那裡坐着的竟是——
“格林小姐,你好,我們又见面了。”托马斯优雅地坐在那裡平静地說,好像他们是在街上碰巧遇上的,而不是在半夜三更的艾比卧室裡。
“你,你,你…”艾比吓得不轻,立时惊出一身冷汗,又结巴上了,自从遇见這個家伙之后艾比好像突然开发了结巴這個新功能;托马斯安静不语,只是淡淡地看着艾比。
艾比回過神来的第一個反应是——喊人。
托马斯好像知道她心裡想的,淡淡地說:“…你的房间我下了‘禁锢咒’…”
艾比的第二反应是四下张望,看看是否能逃出去,或是再来一個“幻影移形”?!
托马斯似乎对她呆呆的反应感到很有趣,弯了弯嘴角:“…我的‘禁锢咒’是双向禁锢的,所以…請不要再看窗和门了。”
艾比开始后悔自己太托大太自信,沒有立刻把事情抖给祖父母听,真应该连夜拎着家当拽着家人逃之夭夭——废柴啊废柴。她心裡一阵害怕,這個人身上隐隐散发的强大力量透着一种冷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艾比当初在树林裡几乎拼了半條小命才逃跑的,那還是因为這家伙轻敌了一半放了一半水;现在這种情况,显然硬来不成,小林同学只得放下身段,好言相劝:“…g先生…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我,我…我們之前并不认识啊!”
托马斯依然沒有回答,他挥挥手指,做了一個叫艾比過来的手势;艾比心裡大呕——你丫的叫宠物啊?!不過沒胆子拒绝,只得从床上爬出来,乖乖地蹦q過去。
“請坐。”托马斯走到艾比身边礼貌地邀請,但是其手势却很强硬。
艾比四下一看,她屋裡总共就一把沙发椅,一把软绵绵的小矮凳;艾比在心裡翻翻白眼,她還有的选嗎?!
于是“啪嗒啪嗒”地把小矮凳拖過来,放到這個煞星面前,然后乖乖坐好,一双小胖爪子规矩地放在腿上,一双小胖脚丫也老实地摆在小猪头绒拖鞋裡。
一边是高大的沙发椅,一边是低矮的小软凳;一边是优雅端坐的大男人,一边是坐得宛如幼儿园乖宝宝的小丫头;一边气势磅礴,一边低头顺眼;——這是怎样悲催的一幕啊!!
艾比暗暗垂泪——呜呜呜,她好怀念霍格沃兹的风光日子啊,想当年她也是一威风八面的主啊!咋混到這地步了?!
“不用害怕,艾比,哦…我可以叫你艾比嗎?”艾比忙不迭点头,托马斯沒等她点完头就继续,“我只是想和你谈谈罢了!”
“您說,您說!”艾比学习狗腿作风。
“你的伤好了嗎?”托马斯斯文地架起了修长的腿,一副关心口吻,活像那伤跟他沒关系似地。
“好了,”艾比暗骂他虚伪,赶紧回答,“我…一拿到魔杖,就立刻给自己治伤了!”
“…在小树林裡,你让我大开眼界,我…很喜歡你的守护神。”托马斯微笑着揶揄。
艾比暗骂混蛋,她一直不希望让人看见她的守护神,這下破功了。
托马斯若有所思地說,“…我使用魔法這么多年,有一個铁的信條——魔杖绝不可以离手!…但是,从来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当魔杖离了手的时候,還可以保护原来的主人…别再扯什么家境問題了。”
托马斯语气很平淡,但是目光中却清楚地表示出询问的意思。
艾比心裡大骂:你丫的,怎么不敢去问俺爷爷啊?!怕泄露出俺们交過手的事儿吧!不過嘴裡却老实回答:“這個嘛…怎么說呢?奥利凡得先生曾经說過——不是你挑选魔杖,是魔杖挑选你。”
“這我知道,老奥利凡得几乎和每個人都說過這句话;那又怎么样?”
——不,你不知道——如果你是“那個人”的话,否则后来就不会死在自己的魔杖发出的死咒之下了。
艾比知道:身为弱者,就要選擇聪明的說话方式,這家伙明显不是白巫师,就算不是伏地魔,也十有八九是属于伏地魔那一边的某個厉害的黑巫师。那么怎样說话才能既保证自己的安全,又能打听点什么出来呢?!
虽說上次有忽悠老邓的经历,但是這次可大不一样;老邓再怎么样也不会要她的命,可這位大爷——那可就难說了。
艾比一边歪着脑袋,努力回想当年韦小宝是如何在刀架在脖子上的情况下還梗着脖子忽悠神龙岛洪岛主的,一边开始绕话:
“…本来我十一岁的时候,我祖父坚持要给我买一支新魔杖的,他认为一定要用适合自己的魔杖才行;可是,奥利凡得先生看過我父亲的魔杖之后,就說不用了,這支魔杖已经選擇了我……呃,您别不信啊!是真的。”——艾比看他低头不语,赶忙用力說服。
“…难道魔杖不是一生只有一個主人嗎?”托马斯沉思后,简短地问。
艾比暗骂這帮黑巫师沒知识只会拿着魔杖乱挥,脸上却一脸严肃:
“不,魔杖是可以易主的…奥利凡得先生說的,要是一支魔杖的主人被另一個人打败了…或者杀死了,那么這支魔杖就有可能认可這個人作为自己的主人!…可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也是奥利凡得先生說的,這支魔杖接受我,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是它裡面充满了我父亲临死前想要保护我的强烈意志…很强烈很强烈的意志。”
艾比声音越說越低,她可以想象那個年轻文弱的父亲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时候還眼睁睁地望着稚弱的女儿,那种担心的心情——绝望而又无助。
她在心中为轻轻他默哀:“…這支魔杖一直保护着我…有好几次了,…练习魔法的时候被自己的魔力反弹,那支魔杖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一样,总是保护着我。奥利凡得先生也說,這是一個特例…从理论上還未经证实的特例——這支魔杖還在遵循它前一位主人的意志。”
屋内一片寂静,過了好半响,托马斯才低声地开口:“…什么意志?…又是‘爱’嗎?”脸上全都是不信和讽刺,“…父亲对孩子的‘爱’?真好笑…”
他的脸上扭曲成一片,可怕得很,突然腾地站起来,阴郁地逼近坐成小小一团的艾比,說道:“那么,你也相信這是‘爱’的力量嗎?!”
很奇怪——看见這家伙這幅样子,艾比反而不害怕了,她吸了一口气,镇定地說:“…不然,您還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嗎,g先生?”
屋裡再一次安静下来,艾比只能听见初夏的夜晚温柔的蝉鸣,還有托马斯阴冷的喘息声,她想起了祖父母慈祥的面孔和邦尼笨拙的关心,心裡一片平静祥和,她在心裡暗暗给自己鼓劲——不要怕,要勇敢!姑奶奶都两世为人了,怕他個大头鬼!
“…有一种有趣的說法,人类——不管是麻瓜還是巫师,是缘于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永生的向往,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下一代的。”艾比仔细观察托马斯的表情,发现他平静下来又坐下来听着,才继续說;
“……和星空,山峰和河流這些永恒的自然比起来,人类的生命是多么的短暂;可是,只要有孩子,有后代,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說,那個人并沒有去世,他或她的生命通過孩子的血脉依然活在這個世界上。”
艾比微微一笑,声音愈发可爱——她要一步一步把话题引到那個地方去,“也许說来很残酷,人类对于孩子的爱,从本质上来說是在爱自己——或许,可能更爱,因为孩子代表的是未来的生命和将来的希望。”
“呵呵,生命的延续?!很有趣的說法——這是哪儿看来的?”托马斯似乎听出了一点兴趣。
“——是,是一個麻瓜,麻瓜的生物学家。他认为人类一切的‘爱’都是从血缘衍生发展而来的。”艾比轻声說,然后愉快地看着托马斯刚刚恢复的脸色又黑了回去,又闷在那裡不說话了。
托马斯瞪了艾比半天,才阴郁地开口:“…如果一個人可以永生呢?那么,他就不用害怕死亡了——也就不需要什么‘爱’了?”——艾比心裡一亮,知道话题引過去了。
“哪有那么简单?!”艾比摇摇头,“永生不死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托马斯脸上放出一种奇特的光彩:“…如果能呢?”
“是……尼可.勒梅的魔法石嗎?”艾比试探,“据說他和他的妻子都活了几百岁了。”
“不!”托马斯眼光中闪過一丝光彩,他說,“不是那么笨拙的法子,是另一种更为牢靠更为永恒的方法,即使被人杀伤,也不会死。”
艾比的小心肝在那裡颤啊颤的——不会吧?!
這下子重头戏来了,艾比决心,为了人民为了党再搏一把——
“…我不相信,”艾比继续摇头,“要是真有那么好的事,早就永生了一大批人了,人人都长生不老了,可是——在哪裡?除了尼可.勒梅和他妻子,我咋沒看见,所有人都生老病死,该死就死,谁也沒落下啊!”艾比卖力激将。
也许是沒有把這個已经落入手掌的小小女孩放在眼裡,托马斯竟然意外地松了铁嘴:“你——听說過灵魂碎片的事情嗎?”
艾比大惊——唉呀妈呀!!她几乎可以却确定這家伙不是伏地魔就是和他关系极其密切的食死徒了。
她的小运气也忒好了,一碰就碰上個大boss!!——呜呜呜,魔法界有彩票不?!哪儿可以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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