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逃婚
常图皓显得春风得意,和老昕卓穿着同款同色的西装,坐在会议室。他虽然沒有十足的把握拿到项目,但甲方喜歡他的设计方案,不然他還真不会在這裡呆上一個多月。
可随着唱标的开始,各投标设计公司公布的设计方案公布于众,常图皓的脸色慢慢地阴沉,连伪装的笑都无法维持。
老昕卓只是悄悄伸出手覆在常图皓的手背上。
常图皓轻声问:“你是不是早就感觉到了?我以为……最多只是低個一两百万而已……可沒想到……”
他们公司竟然是最高价……所有投标方的设计方案和他们差不多,建筑外形明显是抄袭了他的设计意念,可他们仍旧是最高价,他们连答辩翻身的机会都沒有。
老昕卓压低了声音:“回去再說。”
两人沒有继续呆下去,這次投标失败。
常图皓走出办公室就打电话订飞机票,无视了甲方人员略带歉意的笑容。
设计理念這种东西太虚幻,即便建筑布置外形差不多,可他能在竞标会上嚷所有人都抄袭嗎?
老昕卓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這才說:“這事我有责任。”
常图皓闭上了眼,苦笑着:“尼玛,原来他们要的不是报价,是……”
老昕卓目光阴沉地看着外面,汽车平缓地驶上公路。
“卓子,我是不是很沒用。”
老昕卓摇摇头,“你很不错了,做工程這行第一要人脉,第二是经验,最后才是技术。对方抄袭你的设计理念,起码你的技术得到了对方的认同。我很喜歡你這次的设计,真的很棒。”
所以他才做的那么用心,那么投入。却偏偏忽视了其他的方面。经验不足的不仅仅是常图皓,還有他自己。
“理念,理念……我他妈以为她要的只是底价。可我沒想到从一开始她就把图纸给卖了。”
老昕卓扭头看了眼常图皓:“你一开始令甲方满意的地方并不是你的人脉和身份。”
常图皓点了点头,掏出香烟叼着:“人脉這种东西有时候并不管用,我在這裡沒熟人。”
“对方看中了你的设计理念,认同你在這方面的才能,不過,他们并不相信公司的实力。”
“不错?我投了這么多钱进去,一分钱都沒赚到呢!還不错。”常图皓将香烟砸在车窗上,仰靠着椅背。
老昕卓叹了口气,将车停在路边,“其实,也是我的疏忽。我們這边選擇的供应厂商都是业界数一数二的品牌,你也知道我們发询价单后,不少知名厂商胡乱报价,厂商给我們并不是最低价,比起大型设计院的固定供应商来說,我們光在设备采购和原材料估算方面就已经差了好几百万。高层火灾报警及消防系统,我們沒有专业资格,找的专业设计院,可他们给我們的价格也需要核算。楼宇自动化控制仪器设备方面,我們這边的报价是天价……”
常图皓翻着白眼,“所以你才說价格根本不是問題嗎?”
老昕卓想了想說:“我以为小王即便告诉对方底价也沒事,毕竟我們的价格应该比较高。只是我沒想到,从一开始,对方要的并不是底价,而是要我們的初步设计图纸,从這点就看得出,你和甲方关系不怎样。”
常图皓明白去告对方?那只是给自己找麻烦,“那你說小王为什么要去打听底价?”
“你想過沒,也许甲方希望设计方能用你的设计做为蓝本。所以泄密方也包括了甲方。小王背后的那個人,得到了甲方的暗示,为了双重保险才让小王打听底价。”
常图皓仍旧觉得憋气,坐在副驾驶座上,唠唠叨叨地,无非是過下嘴瘾,既然不能告,只能骂骂解气。
“得了吧,你還算不冤的。我曾经看過一個海外的知名建筑师受邀請過来投标,结果他沒中标,最后中标的设计院完全照搬他的初步设计,這种事真的沒什么,只是你经历的太少。不過你该高兴,你有這方面的才能。”
常图皓冷笑着:“照搬……哼,他们照搬我的设计理念,看着吧,有他们倒霉的时候。”
老昕卓想了会,看着常图皓的脸說:“你考虑過将公司转型成为专业建筑事务所嗎?不参与施工,只提供室内外的规划和设计?”
常图皓想了想:“就像国外的建筑事务所?”
老昕卓点了点头:“从一开始你拿出来的建筑图,我就觉得你应该更适合在海外发展,国内目前虽然有不少這类型的公司,但几乎沒有人能够在国外站住脚。从這方面来說,你有优势,为什么非要局限在国内的局势。”
常图皓薄薄地眼皮低垂,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這也是他原本的初衷,不過要去海外发展,离开這裡,他哪裡舍得。
“考虑下我的话。還有小王你准备怎么处理?家贼难防。”
要不是小王后面的人太在乎這個工程,想必她還不会暴露。毕竟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设计,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内鬼。
常图皓只是吸着烟,沒有說话。抓到了小王,可他仍旧输的很惨。
“卓子,我沒有拿到小王和赵毅有关系的证据,這次我們只能吃個闷亏。技不如人我服输。可为這個项目公司亏了不少……我有点担心公司以后的前景,公司要真的接不到项目,小李他们以后怎么办。”不怪对方太奸诈,而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老昕卓有些惊异地看着常图皓,這人对公司存亡看似漫不经心,花钱大手大脚,沒想到也会担心小李那群人。
“卓子,這次我才知道,钱他妈的真不好赚。小李他们忙成那样,竟然就因为小王,全部努力都白费了。我以前還和孙天翔他们說,一定能赚钱。可现在……”
老昕卓看着常图皓的脸,对方低垂着眼睑,睫毛下一片暗影,双颊因为生气,微微发红,他捏住常图皓的下巴,将唇贴了上去。
温柔的吻的确安抚了常图皓的心,他舔了舔嘴角,說:“车震挺刺激的。咱们试试,而且现在是白天,路上還有不少车,会更刺激吧。”
老昕卓松开手,他到底那根神经不对,以为這家伙受了打击会沮丧。
………………
五一小长假历来是结婚高峰期。
从西部连夜赶回的常图皓和老昕卓也准备着参加孙天翔的婚礼。
只是他们不能去孙天翔的家裡和人见面,孙家已经把他们当成拒绝往来户,就连孙天翔都沒有接他们的电话。
孙天翔要结婚,选的场地自然高档,场地内无处不显示着孙家的财力。
常图皓看了看婚礼场地,来往的宾客们,转了转眼珠:“孙家可真是下了血本啊。听說新人還要带亲友团去泰国再举行一次沙滩婚礼。”
老昕卓只是应了声,他在找人,他联系不上谷缜,对方关机不說,也沒去看店。
常图皓拉了拉老昕卓的胳膊:“别找了,我都进不去孙家,你觉得孙家能让谷缜来喝喜酒?”
两人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只是当人要過来落座的时候无不站起身,讪笑离开。常图皓心情不爽,连伪装的笑容都沒有。
老昕卓挑高了眉:“不喜歡和他们同桌?”
常图皓哼了声:“我本来可以当伴郎,坐主桌的位置,竟然让我自己找座位,還想让我和别人同一桌嗎?我给的红包,够包下十桌了。”
老昕卓无奈地摇摇头,反正,吃不完打包吧。
只是婚礼迟迟沒有开始,客人们已经在议论纷纷。
老昕卓看到主桌那边是空的,孙家和新娘子的家裡人都沒有出现。
会场裡站了不少穿着西装的人,那些人有的拿着步话机,有的抚着耳朵,老昕卓看的处理啊,這群人不是保安,就是保镖。
常图皓看了看手表:“诶,都這個点了怎么還不开始到底闹什么呢?难道還在等人。难不成是新娘子吓跑了,或者是新娘子长得太寒碜不敢出来见人?”
他正在哪裡幸灾乐祸,有人走到桌边,看了眼常图皓和老昕卓,压低了声音:“常先生,老……先生,孙老先生想见你们。”
常图皓磕着瓜子,闲闲地說:“不去。”他烦着呢。
那人尴尬地站在一边,“常先生,請您一定要過去。”
常图皓给老昕卓倒了杯茶,“我過去干嘛?难不成新娘子逃婚了?那和我沒关系啊。”
老昕卓从来沒想過孙天翔会逃婚,毕竟沒什么东西能让孙子放弃孙家给他的一切。
那人见說不动老昕卓,只能冲着老昕卓說:“請您過来可以嗎?古先生目前下落不明,具体的事,請您和孙老先生详谈。”
常图皓瞪大了眼,无法消化他听到的话,“孙天翔和谷缜……私奔了?”
那人越发尴尬,小声地說:“請跟我過来。”
常图皓想了想,点点头,站起身。
老昕卓跟着站起身,拉着常图皓的胳膊,跟着那人走,可一出大厅,他就感觉到好几位保安跟在后面。
常图皓皱着眉,紧握着老昕卓的手,两人对视一眼,转身撞开跟在后面的保安,跑出酒店。
两人刚上了车,常图皓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孙伯伯……我包了那么大的红包,沒有失礼之处吧……孙天翔失踪了?呵呵,我不知道。”
常图皓挂了电话,捏着鼻梁,头疼啊。他還指望孙天翔给他看着工地呢,這人竟然真的跑了。
老昕卓发动汽车,他沒回家,而是在市区裡不停地转悠,“给谷缜打电话。”
“关机,两個人都关机,难不成真的跑了?這孙子不是真的喜歡上谷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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