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豫西奇遇 作者:未知 经過接触,曹跃发现康成却也并非是那种不懂事的熊孩子,之前和曹跃闹别扭是因为突然被曹跃抢了亲兵队长恼羞成怒,就像一個任性的孩子一样。康成今年才十九岁,心思沒有那么沉稳,在曹跃刻意结交之下,康成很快就对他便掏心掏肺的了。再加上這一单生意居然和洋人做成了,尤其是临走的时候打劫了汉阳兵工厂的督理,大家分了钱,所谓人生四大铁——一起扛過枪、一起分過赃、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好嘛,四样占了三個,康成简直把曹跃当做了亲兄弟一般。 那冉东文武双全,還是秀才出身,十四岁就中了秀才,熟读兵书,特别希望能够光宗耀祖。他說他祖上是冉觐祖,是康熙年间的举人,给嵩山书院做老师,又去京城给康熙讲過诗文。不過到了他们家那一支因为长毛妖作乱(太平天国)数次北伐,路過河南,导致他们家這一支跑到陕西来了。 九個人之中除了曹跃武艺最高的要数冉东,然后是大刀门的陈开天,這陈开天自幼家贫,被家人送到了大刀门做门徒,从小冬天三九夏练三伏,武功基础打的很好,但是武功悟性不足,大刀在手還能拼上七八個人,赤手空拳最多能揍一顿康成。陈开天生活习惯倒是非常好,在一大群糙老爷们裡难得的是一個注意赶紧的人。曹跃给他取了個外号叫做小刀,意思是他是大刀门的,但是战友之间揶揄彼此,就给他起了小刀這個绰号。 辛洛是咸阳人,家裡原本富裕,父亲是衙门捕快,后来父亲被盗匪杀死之后家道中落了,他家兄弟众多,辛洛不是老大也不是最小,這才出来讨生活。他长得普通至极,但为人机灵,整日笑呵呵的人畜无害,平日不声不语的,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当然,辛洛除了名字特别,沒有任何地方特别了,武功好也不坏,认识百十来個字不算是文盲但也不算读书人,基本上就属于沒有任何特点的人,除了曹跃沒事儿和他聊聊咸阳古都之外,大家差点就会把他给忘了。 韩铮家裡是西安的商人,但韩铮這人也并非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是家裡的庶子,以前总是挨大房的欺负,甚至连私塾老师都看不起庶子。后来他娘得了病去世了,他也沒心思在家裡,一次老师侮辱了他,他把老师打了之后逃了。家裡人本来就不待见他,逃了就逃了,就当沒他這個人。知道韩铮的家事之后,众人不再羡慕了,還以为韩铮当真是富人家的子弟和和众人不一样,沒想到還不如众人。 戴建龙也是西安的,至于是不是西安人他自己也不知道,打他记事起就跟着杂技班子天天在西安城裡卖艺,小时候练软骨功,大了一点儿翻跟头,再大一些练硬气功胸口碎大石什么的。有道是飞来横祸,他师父卖艺练胸口碎大石,一個兵痞故意使坏,趁着他师父换气的功夫一大锤砸在石板上,把他师父打的吐血,当天晚上交代了后事就走了。戴建龙知道這個兵痞在潼关做军官,便跑到這裡打算刺杀,沒想到這军官喝酒喝多了之后半夜骑马,从马上掉下来,马匹受惊之后把他踩死了。戴建龙沒报仇呢仇人就死了,他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便一直留在了潼关绿营,当了他最不喜歡做的清兵。 至于吕叫驴从小跟镖队喂马走镖,却是走了不少地方,后来镖队被劫镖头身死。吕叫驴一路讨饭差点饿死,来到军营裡才活了下来。吕叫驴的一身本事一半是在军营裡学来的,混不吝的时候脑子容易发热,如今只服曹跃一個人。 八個人对曹跃越加佩服,這人见多识广說话风趣幽默,谈到公事的时候严肃认真,尤其是他自律性极强,带兄弟们逛窑子自己却不进去——曹跃心說這個年代的窑姐哟,长得那叫一個极品,凤姐都能成头牌了。 到了河南豫西之后,因匪患严重,曹跃便要求大家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开枪御敌。几個镖师也忐忐忑忑,一路上号子喊個不停。那镖头說:“咱们襄阳扬威镖局是西北大镖行,宵小還不敢打劫我們,大股匪盗不屑抢掠我們,前些日子豫东大劫案朝廷震动勒令两江总督张之洞务必破案,大股土匪纷纷消失匿迹唯恐张总督拿自己开刀,所以倒不会有什么危险。” 话虽如此,但曹跃仍旧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终于到了豫西灵宝县灵宝山下,他们遇到了一伙儿不长眼的小土匪。镖头在喊号子接绿林黑话求過路,沒想到曹跃一声令下九把枪同时开火,打了土匪们一個措手不及。 那13。2毫米口径的步枪子弹击中人体之后就是一個死,土匪们刚开始還傻乎乎地不知道躲藏,凭着热血一個個举着刀冲上来,妄图希望通過人数来弥补武器的不足。 不過土匪就是土匪,当伤亡超過四分之一的时候,立即崩溃了。曹跃让康成和狗娃留下来岁镖师们看着武器和马车,自己带着其他六人开始追杀土匪。土匪们恨不得多生两只腿,跑的一個比一個快。 土匪们的逃跑却逃不過辛洛的火眼金睛,他父亲是衙门捕快,从小耳濡目染父亲的追踪本事。沿着土匪们留下的足迹,辛洛带着他们追到了土匪老巢之中。 到了山寨之后看到土匪居然自己打了起来,原来土匪头子被一枪打死之后,众多土匪回来商量了一下分赃逃走。可惜分赃不均,自己和自己大了起来,曹跃等人一通枪响之后,土匪们纷纷不敌。 曹跃让韩铮和戴建龙守住大门口,见着不肯投降的便一枪打死,冉东和辛洛寻找残敌,自己带着吕叫驴与陈开天进土匪老寨。 进了老寨之后,有土匪负隅顽抗的,吕叫驴和陈开天不等曹跃下令便开枪打死,還有走得近的被陈开天的大刀一刀两截,肠子内脏洒满了一地,吓得土匪哭爹喊娘不敢反抗了。 闯进老巢裡后发现了三十几個大闺女小媳妇被关押起来,又逼迫刑讯一個来不及逃走的土匪,找到了土匪头子的卧室,从衣柜裡揪出来一個瑟瑟发抖的小娘子。這女子偶尔抬起头的时候双眼精光一闪,随即又开始楚楚可怜地哭泣起来,說自己也是被抓的良家女子,求诸位高抬贵手放了自己。 “你是良家女子?”曹跃却注意到這女子眼神闪烁,哪裡像是那些被关押的女子一般或者老实或者绝望,心中判断此女子定然不是什么好货,于是說:“二驴,把他带到那些被救了的女子裡。” “不要!”這女子忽然大叫道。 “你不是良家女子嗎?我把你和她们放在一起,有何不妥?待一会儿一起下山,各自回家吧。”曹跃道。 “我……我……”女子眼睛转了一下道:“当日那山大王看到我长得出众就把我当做了压寨夫人,其他姐妹却被赐予了喽啰,她们被众人糟蹋,我却能得到美酒好肉。她们不敢反抗土匪,却对我恨之入骨,恨我不和她们一样。恩人,你要是好人,就放了我,把我带到她们那裡我会生不如死。” 曹跃摸着下巴嘿嘿一笑,忽然目光凌厉,一個嘴巴将這女子打倒,冷冷道:“一派胡言!死到临头不說实话,活得不耐烦了吧,连我都骗。” 那女子捂着脸躺在地上,不知所粗地看着曹跃,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吕叫驴淫心大动道:“二哥,好久沒碰女人了,就這么杀了不可惜嗎?這土匪婆娘长得不错,要不你先尝尝?” “奶奶個腿儿,沒出息。”曹跃骂道,拔出刀来抵在女人脸上,說:“知不知道山寨的钱财珠宝在哪?” 那女子吐了口血水,道:“恩人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可以。”曹跃道。 那女人道:“我凭啥相信恁?” 曹跃回身說:“二驴,****。” “啊?现在?是不是有点儿着急?”吕叫驴咧着嘴高兴道,“要不然二哥你俩先出去?” “出去個屁。”曹跃道,“小刀,你去把外面的九百個兄弟都叫来,這小娘皮跟我谈條件,你们九百個人把她日死。” 小刀是曹跃给陈开天這個大刀门门徒起的绰号,陈开天绷住笑,心說二哥你還真敢吹啊,九百個人,咱们一共就九個人,還有俩在山下。他转身說道:“中,我去叫人。” 那女子忙道:“军爷,军爷,我招了,我把钱给你们還不中嗎?” 曹跃冷笑道:“快点儿。” 那女子带着吕叫驴翻开了柜子,在柜子后面還有一個小洞,从小洞裡拽出来了一個大包,打开来一看银光闪闪,居然有三千多两银子,当真是发了大财了。康三石一狠心花了才三千多两银子买枪,這帮土匪窝子裡居然就有三千多两银子,难怪越来越多的人做土匪了,這买卖无本万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