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
一进门,伍蒙就兴高采烈的。趁蒋思白走在前面,偷偷扯了扯伍妩的小拇指。
“姐,姐夫很有钱么?”
店裡装修富丽堂皇却也不失品味,這大概又是靠富婆沾的光。
“不知道。”伍妩回答。
“连這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有钱沒钱有屁用,他有钱又不会养你。”
“切。”伍蒙小小地抱怨了一句,“谁說他不会的。”
穿着黑白制服的服务生把他们领到位置,又贴心地给伍妩拉开椅子。
叁個人坐下,蒋思白把菜单递给伍蒙。
“你点菜,想吃什么姐夫請。”
伍妩看他一眼,‘姐夫’這個称呼他倒是用的顺。
伍蒙打开菜单,上面有中文和法文,伍蒙只看图片,看到后面的价格时吸了一口冷气。
“姐夫,這也太贵了。”
伍妩之前也带他吃過龙虾,但价格比這少了两個零。
蒋思白伸手在伍蒙的头上摸了摸:“你应得的,点。”
蒋思白的一個‘点’字给了伍蒙勇气,他指着菜单上的招牌。
“我要吃這個。”笑得眉眼弯弯。
“好。”
伍蒙点完饮品把菜单递给伍妩:“姐,你看看要吃什么?”
菜单沒到伍妩手裡,半路被蒋思白截下来了:“我替你点。”
伍妩沒說什么,他愿意献殷勤就献,反正浪费的是他的钱。
蒋思白沒看菜单,直接叫来服务生,先把伍蒙点的菜告诉了他,又替自己和伍妩点了餐。
他用法语点餐,服务生微笑着点头,伍妩也是第一次听他說法语,声音比他說中文要低沉一点,和做爱之后在她耳边缱绻的声音一模一样,伍妩红了脸。
“姐夫,你還会說法语。”伍蒙一脸崇拜地看着蒋思白。
一個人被收服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失去理智的崇拜。伍蒙眼睛裡的光衬得他生动不少,伍妩知道,他是发自内心地喜歡蒋思白。
“之前学過。”
“你太厉害了,姐夫。”
蒋思白弯嘴笑,望着伍蒙的眼神闪着喜悦的光。
伍妩发现,蒋思白和伍蒙居然有些像。和伍蒙一样,蒋思白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不像個成年人。被人夸时开心地笑,而不是虚情假意地推辞,生气时也要刻意表现出来,让她知道。
他因为真实而可爱,這是她喜歡他的原因。
”喜歡?”這两個字,像一道闪电从伍妩的脑门前闪過。
蒋思白在教伍蒙說一些简单的法语,伍妩听得口干舌燥,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喝得太急被呛着。
“咳咳咳”
两個人同时看她。
“你還好么?”
“姐,你沒事吧?”
伍妩呛得脸通红,对着蒋思白和伍蒙摆了摆手。
“沒事,我去趟卫生间。”
伍妩沒去卫生间,她想透透气。她随手拉住一個服务生问:“這有后门么?我想透透气。”
从前门出去被蒋思白和伍蒙看到,她只能找后门。
服务生显然沒遇见過這种問題,瞬间的惊愕停顿之后恢复之前的职业笑容:“有的,您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到头左转右一個红色小门。”
“谢谢。”
“您客气了。”
伍妩按照他說的走,果然找到一個红色的小门。她推开,是一條旧马路,只有两條车道,路对面是一家连锁酒店。
伍妩站在门上棚边的阴影下,大口地呼气吸气。
她最近的反常,已经不能欺骗自己了。伍妩不抽烟,可眼下却想来一根。
伍妩拍拍自己的脸,也许蒋思白的确不错,可终究不是她的归宿。良禽择木而栖,她已经是鸡了,难道還能在鸭子窝找一只么?
如果沒有伍蒙,也许……
伍妩摇头,她的人生,伍蒙占据了大半,如果沒他,那她坚持又为了什么。
伍妩冷静思考一会,浑身的燥热消下去了。她今天穿的白色尖头小皮鞋,她用鞋尖踢了一块脚边小石头,把它当作蒋思白踢远。
踢偏了,石头打了几個转,停在不远处,伍妩鞋尖上皮留下了一道痕。
“妈的!”
“妈的!”
有一道声音在伍妩之后响起,像是她刚才的骂声在空谷中的回音。
只是返回来的是個男声。
伍妩抬头,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灰色的沃尔沃,一個男人正把另一個男人压倒在车门上,他们在接吻。
被压在车门上的那個男人睁着眼,他看到站在阴影裡的伍妩,一双鹰眼眼神凌厉。
伍妩莫名打了個冷颤。
她转身避开那人的视线,拉开门进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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