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生一世只爱你一個人 作者:未知 說来也奇怪,凉夏闷声不响的哭得伤心时,豆豆急得什么似的,這会凉夏冲口說出要和欧阳逸绝交的话来,豆豆却反而平静了,沒有再說什么,转身爬上自己的床,继续和自己的书奋斗。 凉夏哭了一会,屋子裡静静的,心中的酸楚随着泪水流失殆尽后,终于自己也觉得沒趣,那感觉就像小时候走路时摔了一跤,妈妈正在身旁,于是大哭,但是哭了几声,却发现妈妈连扶都沒有扶她,更不安慰一句,心裡有些失落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哽咽着收了眼泪。 只是她這些年一路风平浪静的走来,从来沒有人对她大声說過话,甚至连冷脸也沒遇過几次,這次偏偏欧阳逸莫名的不理她,心裡终究有些难受,忍不住问豆豆,“是——不是——我和他在一起特不般配,所以你——也觉得我和他绝交是对的决定?” “谁說你们不般配?”豆豆有些诧异的翻過身一本正经的看着凉夏,许久,直看到凉夏心裡有些发毛,才忽然换了笑脸,贼贼的說,“哭這么伤心,我看不是欧阳帅哥欺负你了,是某人不知道碰翻了哪一坛子老陈醋,酸掉了牙吧。” “胡說八道,谁吃醋了,我稀罕嗎?”凉夏不妨一下子被豆豆触动了心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只觉得两颊滚滚的发热,心也胀痛得厉害,又是难過又是喜悦的,充满了,再沒有一点别的空间,整個人无所遁形似的,于是立即翻身,把头往被子裡一扎,声音捂在被裡,传出来是闷闷的,“以后他爱怎么样是他的事情,我們桥归桥、路归路。” “是嗎?你不后悔?”豆豆逗了凉夏一句,還待再說什么时,寝室门却被敲得砰砰响,原来是隔壁寝室的女生泡方便面沒有热水,知道她们屋有個电热杯,所以专程来上门相借的。 后悔嗎?凉夏也问自己,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只是一想到以后就和欧阳逸成了陌路人,心裡忍不住一阵的痛,好像被硬物重重的砸上了一样。 屋子裡,豆豆和隔壁的女生說笑了一阵,直到方便面的香味弥散开来,才各自散开,而凉夏头藏在被中,受不住热,還是忍不住甩开了被子。 那是红烧牛肉面特有的香味,這些年凉夏吃過很多口味的方便面,只是吃来吃去才发现,唯一不会厌烦的,還是這最初的味道,只要一闻到,食欲就会出现,而肚子也恰在此时很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我還有一包面,但是我中午吃了很多,要不,你帮我分担一点?”豆豆的耳朵灵敏度极高,這时不动声色的从小柜子裡翻出一包牛肉面来,笑着在凉夏眼前晃了晃。 “小地主,我发现,你果然是有余粮的人呀。”凉夏来了些精神,翻身坐起,穿了鞋去打凉水,然后加热、煮面。 “吃东西会让人心情愉悦。”吃饱喝足,凉夏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身旁的豆豆瞧她贪吃的样子,忍不住发表了一下自己体会出的人生哲学。 “還有呢?”凉夏也翻出马上要考的书,趴在床上看,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一眼看去,只觉得所有的字都漂浮在纸上,让人心烦。 “還有就是,小两口吵架,外人不要去劝架。”豆豆看了好长時間的书了,只觉得头颈酸酸的,這时顺势放下书,站到窗口一边向外看,一边活动着颈椎,忽然,扭头的动作一滞,瞥见凉夏仍旧不动,她赶紧凑到窗口细看了两眼,然后說,“凉夏,你說,沒什么事,咱们打個赌好不好?” “赌什么?”凉夏一脸莫名,不知道豆豆话题怎么变化得這么快。 “就赌,你们什么时候和好如初。”豆豆转身,笑嘻嘻的看凉夏,“我赌今天之内,你们就会和好,然后和往常一样,赌注也不狠宰你,就一顿咖喱牛肉饭套餐就好。” “谁要和你赌這個。”食物带来的满足感刚刚安抚了凉夏“受伤”的心灵,偏偏豆豆又提起,她有些难過,把书扣在枕头上,整個人沒精打采的趴下,“我再也不理他了。” “那就是說,你赌你自己今天不原谅他了?”豆豆偏偏把头凑過来,伸手拉起凉夏的手,用力往上一拍,双掌相击,声音清脆,“成功,晚饭我等你請客了。” 這少有的笃定让凉夏有些诧异,眼见豆豆的眼神不是飘向窗外,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翻身坐起,只是不等站起身,寝室门又被人敲得山响。 “吃饱喝足的某人,换你去开一次门了。”豆豆明明站在地上,這时却不知为什么甩了鞋迅速上床,屋裡只她们两人,于是凉夏哼了一声,匆匆跑去开门。 门外,一片馨香馥郁。 敲门的是楼下一個寝室的女生,凉夏在宿舍楼门口见過几次,并不认识,此时女生手裡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每一朵都是绽放着的,柔嫩的花瓣仿佛還含着露水,见到凉夏开门,眼神冰凉的上下瞟了她几眼,然后也不啰嗦,直接把花往她手裡一塞,转身就走了。 “让我看看,十一朵呢。”凉夏還准备叫住那女生问问是送谁的,结果屋裡的豆豆却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旁,一把将她拉回来,嘴裡似是感叹似是惊讶的說,“欧阳帅哥還真是够浪漫,十一朵红玫瑰呢,让我想想,花语是什么来着,对了,是一生一世只爱你一個人,哈哈,人家够有诚意了吧,還不下楼去看看,咖喱牛肉饭晚几天补给我也沒問題,我和好說话的。” 凉夏這才恍然,几步冲到窗口,却见欧阳逸果然正站在楼下的布告栏处,仰头看向自己的方向。 這场赌局,凉夏最后是输掉了,在咖喱牛肉饭和红玫瑰之间二选一,虽然有一万個理由拒绝那华而不实的花朵,但是又多少女人最后会選擇牛肉饭呢?何况,那天欧阳逸在寝室楼下站足了整個钟头,等到凉夏撑不住冲下楼扑入他的怀中时,他的手冰到吓人,那還是一月初的天气,寒风刺骨,整個钟头裡,過往的女生都心痛到恨不能站在哪裡陪伴他,然而他的视线却始终凝在凉夏的窗口,他的笑容只为她才绽现,他的怀抱,也只愿容纳她,這些還不足够嗎?凉夏想,足够了,当她扑入他的怀中,听到他冻得有些僵硬的声音說着,“凉夏,我爱你”的时候,真的,這一刻,已足够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