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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红尘過尽(四)

作者:未知
那之后,是一段于凉夏来說,称得上放纵的日子。 這期间她接到了豆豆的电话,电话那端,豆豆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欢喜或是忧愁,她說,“凉夏,我和欧阳决定订婚了,這会儿是非常时期,就不摆酒了,我們今天晚上在饭店摆一桌,請几個老同学聚聚,你来嗎?” 這算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最后的一次炫耀战果,凉夏想,如果她足够坚强,足够勇敢,那么,她就该去看看,能怎么样呢?不就是去对他们說声祝你们幸福,然后在所有人面前镇定自若,最好打扮得美艳无比,這也是变相的一种示威,谁也别让谁太好過了。但是,她沒有這样的勇气,也许不是沒有勇气,而是不想受伤然后也伤害别人,欧阳逸也好,豆豆也好,他们都在她的生命中很重的存在過,她不想去抹杀,何况,经過了慕少天的意外之后,她现在,也沒有立场去伤害别人不是嗎?這样一想,凉夏只觉得心灰,那种绝望就像春天裡的野草,雨水過后,疯了一样的长高。 似乎早就想到凉夏会拒绝,豆豆并沒有多說什么,只在末了叹了口气說,“凉夏,如果沒有欧阳,我們本来可以成为一辈子的朋友,是不是?” “也许吧。”凉夏幽幽的說,“祝你们幸福。” 慕少天开始明显的感觉到凉夏的不同,公司裡她依旧受尽冷眼,只是不再醉酒发泄,别人的言行话语,都好像被她阻挡在了一层看不见的罩子之外,罩子裡的人,看起来平静淡漠如初,只是当你留心看的时候,才能发觉,她眼神深处,总有一层抹不去的忧伤。 這样的忧伤放在一個年轻而美丽的女孩身上,是诱人的,让人总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想去融化那忧伤。慕少天觉得自己中了毒,陪她吃饭,陪她看夜景,带她去参加朋友间的应酬,甚至還听了陆均衡一次吹嘘自己哄女朋友的手段,說是去嘉年华如何如何,由此萌生了想陪她去嘉年华的蠢念头。 对于慕少天的邀约,凉夏并不拒绝,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是希望借一场新的恋爱来忘却以往;還是只是单纯的想找一個替代品,一個條件比欧阳逸好太多的替代品。其实她不是不明白,无论是哪种想法都很可怕,慕少天是什么人,她渐渐了解,他可以对她好,好到让她觉得他爱她,好到可以让她忘记欧阳逸,甚至忘记他曾经对她的伤害,但是他能给她爱嗎?一個百花丛中過,片叶不沾身的人,她柳凉夏何德何能,能拴住這样一個男人的心,想想都觉得是痴心妄想。至于找個替代品,那就更可怕了,如果慕少天发觉他不過是替代品的话,以他的骄傲,怕是他不仅会毁掉她這么简单。 但是,慕少天于她却好像毒品一样,一旦接触到了,就再也戒不掉,一天复一天,每天都想着這是最后一次,但是第二天电话一响,還是忍不住想着就再放纵自己一天,就一天。 其实慕少天不是一個很会对女人上心的男人,他从来不会送花,不会带她排队买票去看一场新上映的文艺片,唱歌蹦迪這种事更从来沒有。他总是很自我,带她去吃他最喜歡的,贵得吓人的私房菜;带她去钓鱼,然后整天不和她說一句话,甚至让她坐在一边不许离开也不许发出一点声音;带她去应酬,把她打扮得很美,然后末了让她在礼服外面披一條厚大的披肩;最可恶的是,他還带她去打牌,明知道她這种工薪阶层,钱恨不能掰成两半花,還让她替他打牌,一副牌的输赢动辄几十万,害得她提心吊胆,然后他還贴在她耳边笑,得意洋洋那种。 于是就有人在牌桌上开玩笑說,“几天不见,慕少怎么转性了。” 凉夏不知道這所谓转性指的是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似乎是她在慕少天身边出现的有些太過频繁了,果然,慕少天就会有几天不露面,再出现时,還是仿佛什么都沒有发生一般,拉着她去吃饭、去打牌。 公司裡沒有人再敢說长道短,其实他们還是說,只是交流的時間、地点和方式都变了,凉夏听不到,就当他们沒有說。 有一夜又是打牌回来,地点在一個郊外的别墅,实在太晚了,要回到凉夏的宿舍,几乎需要横穿整個城市,慕少天就說,送她回去天都亮了,要不去他家住一晚。 凉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慕少天当时有些火大,忍不住說,你担心什么,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行不? 结果那天在去慕少天家的路上,凉夏就忍不住打了瞌睡。她最近很少做梦了,只是這会儿在车裡,却朦胧中梦到了几年前,她和欧阳逸的寝室同学们一起出去郊游,天很蓝,水很清,草很绿,她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快乐的打瞌睡,肉串烤好了,欧阳逸来拉她,她明明醒了,却偏偏装成睡死,任凭欧阳逸叫她拉她,就是躺着放赖不动。 最后欧阳逸出了绝招,呵她的痒,她最怕痒,却偏偏忍着不小,只按住他的手說,“别闹,欧阳,让我睡会。” 那手的触感太真实了,温暖得让人忍不住想紧紧抓住,凉夏猝然醒来,就对上了慕少天的眼,那眼神有一瞬间的冷凝,只是当时她并沒有发觉,她当时太慌张了,也不知道自己做梦有沒有說梦话的习惯。 慕少天看了她一会,松开手放她下来,只說,“到楼上睡吧,我让他们给你收拾了一间客房。 那是距离慕少天住的主卧室最遥远的一间客房,后来的许多年裡,凉夏都住在其中。 凉夏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梦话的习惯,但是慕少天却又有些日子沒有再次出现過。 凉夏并不知道,其实隔天,慕少天就很偶然的在一個私人会所遇到了刘恩恩。 “听說你最近和柳凉夏在一起?”刘恩恩点了支烟,浅浅吸了口,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她有求你什么事嗎,還是我們慕大少魅力无可抵挡,已经让她决定走另外一條道路了?” “什么意思?”慕少天不动声色的看着刘恩恩,這個女人和他差不多一起长大,他比她大那么几岁,自然深知,十几岁的时候她就很会演戏,他倒想看看,今天她又给他演哪一出。 “难道你不知道?”刘恩恩倒是很吃惊的样子,随后又了悟般的說,“也对,這样出身的女孩,难得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她又不是傻子,怎么能傻傻的自己把一切再弄糟糕。哎,這世道人心不古呀,我真是替欧阳逸不值,大学四年,他对凉夏的好,让我們寝室的女生都羡慕得不行了。结果呢,前些日子他遇到了大麻烦,他是律师,却反被人告威胁证人做伪证,估计什么前途都沒了。当时凉夏還来求我想想办法,同学一场,我就告诉她,欧阳逸的麻烦可能是得罪了人故意整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個更有权有势的人,把事情压下去。前几天,我听說她和你在一起,当时還很感动,以为她为了欧阳逸什么都肯做,可是欧阳逸却忽然和我們寝室的另一個女生订婚了,倒把我弄糊涂了,原来是這么回事。算了,我說了這些,你不会以为我挑拨离间吧?” “怎么会。”慕少天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那欧阳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還是很麻烦,欧阳逸也真是……当年他可是我們学校女生都仰慕的男生,一下子被事务所解聘,整個人都变了,连最爱的女人也不要他了,难怪他随便就和人订婚了,”刘恩恩說,“男人有时候也可怜,一片痴心,最后恐怕什么都得不到。” “是嗎?”慕少天淡淡的哼了一声,刘恩恩說话时一直看着他,這时也知道是他不大耐烦的样子,于是說,“对了,我爸爸說你很久都不和他喝酒下棋了,還让我遇上你的时候,问问你是不是不耐烦陪他一個老人家。” “那就麻烦你转告刘爷,過几天我自然要登门拜访的。”慕少天一笑,转身离开。 几天之后,下班的时候,慕少天的车又出现在凉夏的视野当中,她垂着头,只做看不见,一味的向前走着。 “闹什么脾气呢?”拖她上车之后,慕少天心情很好的样子,刮了一下凉夏的鼻子,“想我了?” 凉夏把头别到一边,不去理会,她确实在闹脾气,在生自己的气,从上车之后,她已经在心裡骂了自己许久了。慕少天這几天沒有出现,她想了很久,她觉得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她不能再因为他而患得患失,不能在为了他不知去向而失眠,而且她也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她不要做這样的玩具,她要拒绝他,从此個走各路,可是,她却說不出来,从他的手握住她的,她就忘了自己想說的话,然后毫无原则的被他又一次拖上车。 “舌头被猫吃了?”慕少天哈哈一笑,将车开得飞快,這次去的又是某人的私人别墅,凉夏讨厌他這种应酬,为了某個利益或是能带来巨大利益的目的,一桌子四個人各怀心事,說的每句话都不单纯,不用听也不用說,只坐一会,她都觉得浑身难受,累得发慌。偏偏慕少天就总是云淡风轻、万事与己无关的样子,倒像是真把牌局当成了消遣似的。 “還得走会,你先睡会吧,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沉默着怒自己不争的时候,慕少天把西装丢给她,還自顾自的调节了她座椅的角度。 “我不困,我不睡。”凉夏赌气說着,只是高速上行车,景色单调,车又平稳,坐得又舒服,不過一会,她就很沒原则的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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