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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结婚吧(二)

作者:未知
到家的早晨,好像要下雨,气压很低,整個天地都是雾蒙蒙的一片,不及消散的汽车尾气凝结,空气有些呛人。 父母亲沒收了她的手机,丢掉了电话卡,最后把手机用几块钱卖给了回收的小贩子,似乎觉得這样才能隔绝她和過往一段岁月的联系,凉夏沒有反对。 父母亲不让她出门,早晨回家时撞到几個邻居,父母都說她身体不好,是回家养病的,于是凉夏足不出户,安静的呆在房间裡。 只是流言飞语的速度,却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以飞快的速度跨越了将近四分之一個中国,野火燎原般在她的四周蔓延开,据說是因为她公司裡的一個同事也是這裡人,同事的母亲還是凉夏父亲的同事。 几天之后,几個几乎从不走动的父母亲的同事陆续打来电话,都开玩笑般的說听到這样一個传言,“你家小夏傍大款,”然后又自顾自的笑說,“小夏那孩子从小学习好,听說毕业后去的单位也不错,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吧?” “谁造這么缺德的谣,”母亲总是說,“說這话的人也不怕烂嘴。” “那小夏好好的上班,怎么忽然回家了?”同事于是又问得十二万分的关切。 “那孩子从小身子就单薄,在学校生活规律点還行,上班之后工作忙,都晕倒好几次了,我看不過去,让她辞职回家来找工作,她的大学那么好,還怕找不到工作。”母亲有些不耐,她同样不善于說谎,只是不能不說。 “对了,听說小夏有個很出色的男朋友,她回来了,人家男孩子怎么办?”同事不肯放开這個话题,凉夏的父母亲都是很骄傲的人,工作认真生活严谨,一辈子恩爱和睦,生了凉夏也确实是個出色的孩子,从小到大乖巧听话,纤尘不染的样子,又考上a市的著名大学,把他们家的孩子都比下去了,自己過一辈子不如人家父母,孩子又不如人家孩子,好容易逮到机会,不寒碜一下他们,怎么能出這口怨气。 “年轻孩子,分分合合很正常呀,凉夏還小,本来谈婚论嫁就早。”母亲只得继续圆自己编的谎。 如是者几日,已经有些人干脆在父母背后指指点点,“她家姑娘傍大款,后来被甩了,连工作也沒有了,整個啥也沒捞着。” 那段時間,凉夏的父母都很少出门,家裡的电话线也掐断了,父亲喝過酒,常常会指着凉夏对母亲說,“别人养孩子都能光宗耀祖,我怎么就养了她,這辈子活着還有什么指望。” 母亲偶尔会劝劝父亲,结果两個人就会大吵,互相指责,到后来父亲再說這样话的时候,母亲也赌气說,“我也不知道怎么生了她,就是作孽了呗。” 沒有人注意凉夏,她在迅速的憔悴下去,就像一朵過了季的花朵,无声的枯萎零落。 开始的时候,她想再找一份工作,只是做好了简历,都被父亲扯碎,“我們养得起你,你不用再出去给我們丢人。” 凉夏于是不再提工作的话题,很多时候,她就坐在卧室的窗台上,想着如果纵身一跃,是不是所有的烦恼就都不再是烦恼? 很快的,有亲属上门說,不如给小夏介绍個对象,早点结婚,收收心,有了家,有了孩子,人就不能那么浮躁了,然后就有很多人上门。 介绍的人裡,大多是离异、丧偶的中年男子,秃头大肚子,凉夏的父母心高气傲一辈子,虽然女儿的事让他们觉得面上无光,但是现在年轻人乱谈恋爱,玩什么一夜情的人也不少,凭什么女儿就得找一個這样的男人? 于是往往拒绝,于是流言就越說越难听。 遇上方跃然的时候,凉夏的父母都不太报希望了,方跃然却不過30出头,相貌端正,在政府机关工作,最重要的是,他未婚,虽然家是农村的,但自古寒门出孝子的道理凉夏父母都懂,只一眼,就觉得满意。 倒是凉夏只觉得无可无不可,现在什么事情对她而言,都沒有什么意义了,她只希望父母能够满意,這样就可以了。 见過几次面之后,方跃然约了凉夏出来,开门见山,“我年纪不小了,想结婚,我們也是以结婚为前提认识的,如果我希望现在就把咱们的事定下裡,你会觉得突兀嗎?” 這话让凉夏一愣,隔了会才說,“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你知道,我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名声是别人說的,比较起来,我更相信自己看到的,现在的女孩子,有几個婚前沒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過的,我觉得你和他们比较起来,反而更清纯可爱。”方跃然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口才說,“人活到這么大,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谁也不能要求谁是白纸一张,其实结婚和谈恋爱不一样,谈恋爱讲究的是爱是情调,结婚是两個人搭伙過日子。你不爱我,现在当然我也不爱你,也许以后咱么对彼此也不会有這种感觉,我观察了你几天,觉得你跟我差不多,今后对别人,可能也不会再产生這种叫做爱的感觉了,所以,既然是两個沒什么感觉的人,与其去祸害别人,不如我們互相将就一下,相敬如宾的一辈子,应该也還不算很坏,是吧?” 凉夏沒怎么想就点了点头,她可以相敬如宾,父母可以不再为她争吵,别人不会再說些风言风语,三全齐美,這大概就是上帝留给她的窗吧。 方跃然有房有车,婚前的准备不過是把房子重新简单收拾一下,用不到凉夏出什么力,她所要做的,就是去找個影楼,定一套婚纱照,再准备点衣服和用品。 登记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這天凉夏带着户口之类的东西出门,方跃然還有個会要开,两人约定在婚姻登记处门口见面。 過路口的时候,明明是绿灯,但是凉夏走到路中央时,一台越野车却突兀的朝她直冲過来。 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居然隐隐的有一种轻松的感觉,连闪躲都忘了。 在一片尖叫声中,越野车的车头已经顶上了她的腰侧,但是车也在同时停稳了。 再然后,司机甩开车门,几步走到凉夏面前。 “你都不会躲车嗎?”司机的声音有些熟悉,明明是自己闯红灯,但是却這样理直气壮。 凉夏很慢的抬头,慢慢的,看到了慕少天的下颌,慕少天的嘴,慕少天的鼻子,還有慕少天的眼睛。 他的眼睛還是有些不屑,冰冷的瞪着她,他的唇抿得很紧,似乎在隐忍着怒气,他怎么会在這裡,又为什么生气? 红灯很快变成绿灯,许多汽车朝着慕少天的越野车鸣笛,這款奔驰的最新款车型在這個小城還是第一次见到,但是再好的车,阻路也让人火大。 “该死!”慕少天低咒了一句,不由分說捉住凉夏的手就将她拖到车裡,還是很干脆的锁死车门,开车就走。 “你要带我去哪裡?”凉夏问得很平静。 “结婚。”慕少天咬牙切齿。 “我是要结婚,但是登记处就在马路对面。”凉夏想朝窗外指,但是却发现慕少天的车早开出了两條街了。 “和我结婚,回a城。”慕少天忽然看向凉夏,露出有些冷酷的笑意,“你成功了不是嗎?我发现我得和你结婚,因为我不能让你睡在别的男人身边。” “为什么?”凉夏知道自己问得很傻,但是慕少天的忽然出现,让她毫无准备却又忽然有了逃离一切的疯狂勇气,就好像死了的心,又有了跳跃的迹象,但是她還需要一個理由。 “招惹我得付出代价,”慕少天說,“但是我不会给你選擇的机会,你也别对以后的日子期望太高。” “停车!”凉夏忽然說,“停车!” “不可能,”慕少天回答得很干脆。 “回a城,我总得带点自己的东西。”凉夏轻轻的叹了口气說,“我也得和爸爸妈妈打個招呼。” 慕少天无言,车利落的在路上调了头,冲回凉夏家。 他沒有下车的意思,凉夏稍稍停了片刻,自己一個人上了楼。 父母和方跃然居然都在。 “对不起!”凉夏說,对着三個人的方向。 “沒什么对不起的,希望你能幸福。”方跃然方才就站在马路对面,也看到了事情的前后,他是個聪明人,一眼看透因果,這时很大方的伸手到凉夏面前,与她的轻轻一握,然后转身告辞。 “你要是跟那個男人走,就别再回来,我們不是你的父母,你也不是我們的孩子。”父母這回的声音一致。 “对不起,爸爸妈妈,让你们失望了,但是我总得试试。”凉夏一直隐忍的泪落下,她跪在父母面前,重重的磕头,然后回到房间找出自己的全部证件,最后看了眼房间的角角落落,转身出门。 她和慕少天的婚礼很底调,就如同她最开始准备嫁给方跃然一样,在婚姻登记处花了点時間,拍照领证,然后慕少天将她丢在慕家大宅裡,独自离去。 以后的几年裡,最失落最痛苦的时候,凉夏常常也会想,自己当年为什么要抛弃一切跟他回到這個城市?他甚至沒有說過他爱她,每每想到這些的时候,她也会怅然,爱情果然是一场赌局,先动心的人会先输掉,也许是因为,她是那個不知不觉中先动心的人,所以她输掉了,无论怎么伤心失望,只要慕少天出现,她就忍不住会抛开一切,给他找千万個理由,原谅他,再去爱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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