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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回悲情

作者:不染风霜寒
萧长恒松开李润的唇,又轻轻揽着怀裡的人摸了摸他的头发,感觉那股子邪火又窜了上来。

  他对李润道:“你再叫一声。”

  李润乖乖听话,又喊了一句:“萧郎?”

  然后,李润问:“這是什么意思?”

  “……谢谢的意思。”

  萧长恒垂眸随便搪塞一句。

  萧长恒心道,李润很会破坏气氛。

  李润脑子裡:……?

  他刚才明明沒听见那几個小孩說這個词。

  萧长恒明明在骗人!

  所以忽悠他說了什么?

  李润靠着萧长恒休息了一会儿,听着耳侧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他笑了笑,点了点萧长恒的心口处,不挑明萧长恒骗他說了什么,只是打趣他:“你的心跳好快?”

  萧长恒:“……”

  李润松开人,笑道:“我們回去吧。”

  两人顶着月光,慢悠悠的走在城中的小巷子裡走。李润第一次感觉回去的路這么漫长,好像一直一直沒有尽头一样。

  刚才不知道跑了有多远!

  李润心中回想起来刚才在人群中的事情,心中情绪纷杂,萧长恒不徐不疾的走在他身边,也沒催促他快些走。

  两個人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时不时的還交叠在一起。

  李润垂眼,看着地上两個人并在一起的影子,回想起来刚才那几個孩子,不由伤感起来。

  身边就有個从楼兰回来的,李润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长恒可愿意和我讲一讲兰楼的事情?”

  萧长恒的故事肯定是一出悲情故事!

  李润记得,萧长恒曾经问過他,怎么才能忘记心中想要抹去的记忆。

  他心道,萧长恒想要抹去的东西是什么呢?他从六岁就被送往了他国,十几年漂泊,母亲病故在他乡……他想抹去什么呢?

  恨嗎?萧长恒恨谁?

  送他去楼兰的人?

  李润不得解。

  萧长恒侧過去脸,站住脚,挑眉看了一眼李润,似乎是有点惊讶,但只表现了那么一瞬间,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了,问:“你想听什么?”

  李润摇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主动提及這個话题,应该是萧长恒最近开始惯着他了,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了。

  李润道:“我也不清楚要不就随便說說?”

  萧长恒继续往前走和李润并肩,音色无异常,似乎是在說一件不关自己的事情一样平淡:“聊一聊温家?”

  李润眉心微微一簇。

  温家,萧长恒的母家。

  萧长恒的母亲温习乐,正是太上皇第一任皇后,后来不止因为什么原因被废,届时還是太子的萧长恒也接连被废除,不過一栽,萧长恒就和母亲温习乐远赴楼兰。

  之后的事情李润便沒有了任何印象,只听得话本裡說萧长恒吃了很多苦,产生了非常扭曲的思想,這便是他要勾结宦官发起兵变的原因?

  萧长恒的背景就好比一团纷杂无序的麻团,从他去楼兰当质子,便开始在缠绕着麻绳,一直到他同话本裡的结局一样,登基称帝成为一代暴君,這個麻团便越来越大,最终成了一個解不开的死局。

  這中间的原因就是這么一团乱杂杂的绳子。

  现在萧长恒却主动将這件事的起点讲给他听。

  就好像是那解开這盘死局最关键的一跟绳子交在了他手裡一样。

  李润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犹豫片刻,最终坦然一笑,道:“好啊。”

  萧长恒骤然间将思绪拉回到十六年前。

  景盛三十六年,正月裡下了好大一场雪。

  “太子殿下!”刘嬷嬷那年已经快六旬了,她是萧长恒的奶妈,皇后娘娘自从生下小殿下之后便郁郁寡欢,心情不好便产不下乳,水,刘嬷嬷便从另一位娘娘哪裡调给了东宫。萧长恒记忆裡,那位刘嬷嬷是他幼时较为亲近的人了。

  刘嬷嬷哭的撕心裂肺,一身华服掩盖不住她的憔悴:“太子殿下,此去兰楼一别,今生奴婢還能见到您嗎?”

  茫茫大雪,马车滚滚向前,红墙黛瓦下,马斯长鸣。

  搀扶着刘嬷嬷的几個小宫女也红着鼻子:“刘嬷嬷,您快起来吧,太……将军她的轿撵已经走远了。”

  “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等着小殿下回都城呢!”

  太子虽然被废,但是温家威严尚在,着大晟宫裡,人人自危,均不知温家三代忠良为何会被扣上谋反這么一個毁天灭地的污点。

  皇后温习乐是温将军独女,常年和温家五十口人戍守辰州边疆,□□兰楼、西征吐蕃,曾为大晟立下悍马功劳,是一位威名远播的女将,這位女将却在二八年级卸下了战甲摇身一变,成了一国之母。

  這一国之母当了不過六年,就在温家举家从辰州迁完都成,后不過半年,温家便出了勾结吐蕃余党意图发兵谋反的大案子。那可是温老将军亲自按下了认罪状,這谋反帽子算是扣死了。

  兰楼与大晟是宿敌,百年间征战不断,数年来大晟渐渐衰退,兰楼借着西域一带小国分裂的局面,一统数国,兵力远超過大晟。

  去年讨要走了三位公主,今年又要走一位皇子。

  人人都知道,温习乐和六岁的废太子是回不来了。

  刘嬷嬷還在大雪中涕泣连连,而已经走出皇城的萧长恒,正跟着自己的母妃,往那個人间炼狱走。

  “母妃总說儿臣固执,可是儿臣却知道,外祖父他是冤枉的,這大晟的人都知道他明明是冤枉的!”

  轿撵内,被困成一块粽子模样的小男孩正是幼时六岁的萧长恒。

  温习乐出门将门,纵使是戴着镣铐,也听样身姿挺拔的坐着,如钟如松。

  “我儿愚钝了。”温习乐垂睫看了看身边的稚子,她眼中情绪纷杂,說不上来是失望還是认命。

  小长恒不服气:“儿臣年年笔试一甲等,哪裡有愚钝一說!”

  “究竟是因为什么?你告诉儿臣,母后!你快告诉儿臣!”小长恒哭吼,盯着温习乐不依不饶要她個解释:“儿臣可以去兰楼,但是儿臣不能答应外祖父是叛贼!母亲您是大将军,您怎么能纵温家三代的英明就這么无缘无故的被扣上屎盆子!”

  温习乐一直很温柔,她从来不合自己的儿子争辩,“好。长恒,你长大以后会明白的。”

  “大晟的百姓都会明白。”

  小长恒气的喘着粗气,他不认罪,他和温习乐在轿撵中据理力争,但到底是年级小,温习乐只要不理他,沒多大会他便自己不争气的闭上嘴了。

  郁子音跟在赶车的人身边,听见轿子裡的动静,知道小殿下又在和将军争论了。

  她掀开帘子,轿撵内,温习乐闭着眼,小殿下侧着头,眼睛鼻子都红彤彤的,一副刚刚哭過的样子。

  郁子音皱眉,“殿下,将军她很累了,您就不要再惹她生气了,等到了楼兰,属下一定会尽全力保护您的安危,总有一天我們会回来的。”

  小长恒不听。

  “骗子!”

  郁子音从小便跟着母后,自然是不向着他的,沒有人向着他,他们都是一块沒感情的木头!

  他红着眼,瞪着郁子音:“总有一天,你们会发现你们才都是错的!”

  這段最初的记忆到這也便截止了,温家的事情只是個开头。

  后来……

  萧长恒动了动唇,掐断思绪,沒在继续给李润說下去。

  “温家?”李润的心跟着萧长恒口中的叙述起伏,“温家是被冤枉的嗎?”

  长街中央,李润猛地停下了步子,看着萧长恒:“那?那现在温家当年谋反的事情?你现在可知道原委了?”

  萧长恒蹙眉,平淡的看着李润:“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事情已成定局。”

  李润:“……”

  是呀。

  转眼已经十六年過去了,太上皇已经归隐,先帝去世,如今登基在位的是先帝的独子,萧长恒的侄子,两代人都不在了,因果缘续都已经成了定局了。现在沒有人在意十六年前的温家是不是真的谋反了。

  至少,温家還有遗腹子的温习清在朝为官,当事人都沒主动将此事提上案来,那对于事外人,是非過往更不重要了。

  “唉~”

  李润长叹了口气,又“哦”了一声。

  他蹙眉疑惑,那萧长恒到了楼兰之后又遭遇了什么?

  死局的因又在哪裡?

  李润:“那你……”

  李润步子走到愈发的慢,萧长恒终于忍不住了,李润還想說的话沒說出口,萧长恒便打断了。

  “想什么呢,這么慢走下去,天都要亮了。”

  李润回神,抬眼看着萧长恒。

  萧长恒的情绪一直很平静,這些事情都是他亲生经历過的,如此平静的說了出来,是真的已经释怀了嗎?

  萧长恒眯了眯眼,“嗯?”

  算了,来日方长,以后有時間再聊吧。

  李润眼神躲闪,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走吧,看看见春有沒有回去。”

  两人不闲聊便走的很快,半個时辰不到已经回到了客栈不远处,刚好遇到抱着一身外袍的见春在大街上逛。

  见春挑着灯笼,去原来离开的位置找了一圈儿,出了乌泱泱正在散去的人群,什么也沒找到,他顺着原路返回,却正好撞上从一相反方向回来的王爷和少君。

  见春挑着灯笼小跑:“少君!”

  走到跟前,萧长恒蹙着眉,接過见春手裡的衣袍,又将李润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见春抱了個空。

  李润摸了摸见春的脑瓜,“天色不早了,明日還要赶路,快点回去休息吧。”

  见春点点头,先两人一步往客栈跑過去。

  李润手裡拿着见春递過来了灯笼,拉了拉萧长恒的衣角。

  夜色浓郁,李润挨着萧长恒,盯着垂眼看着他的人,将目光转移到萧长恒的眸上。

  萧长恒那双狭长的凤眸中,好像含着說不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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