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回伤疤
树上的人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见他面露难堪,還咬着树枝笑出了声:“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晚上本王该怎么罚你?”
“润儿?”
李润以前怎么就沒发现,萧长恒怎么這么贱兮兮的。
李润抬眼,斜睨男人。
此时夕阳西沉,残阳透過树枝,余光像是星火的光斑,打在树上靠着的男人脸上,衬得平时爱穿一身玄衣的男子多了几分少年的阳光,萧长恒的头发梳了是一個马尾由玉冠扣着,歪着头眯着眼盯着他看,不說,阳光点看着倒是舒心。
李润之前总感觉萧长恒有他年纪不该有的沉稳,平日裡也爱板着一张脸,头发从来都是弄得发髻,看着虽然矜贵,但是给人的感觉……很装。
越往辰州走,萧长恒好像越来越放松。
萧长恒看着是来堵他,但是心情确是不错的样子,李润本来還担忧。
李润手上用力,坐上了墙头,荡着腿,看着树上的人:“王爷還特地過来接,臣真是诚惶诚恐。”
萧长恒挑眉,呸一口将嘴裡的树枝吐了,朝着坐在墙头的男人伸出了手:“過来,本王接你。”
這时候,爬上梯子的见春露出来一颗脑袋。
见春露头:“!”
王爷!
萧长恒皱眉,瞪一眼:“下去,从正门走。”
见春火速滚下去。
王爷看着像是和少君在打情骂俏:跑啦!
李润皱眉,看着像兔子一样跑的见春,又回头看着萧长恒:“是我把人喊出去了,你别吓到他。”
“我的样子吓人?”萧长恒踩着树枝,不耐烦的朝着李润伸出来一只手:“快過来,本王不和你计较偷偷出门的事儿。”
李润:“……”
刚伸出手,李润就被人一把拽到树上,两人踩着一男子手臂粗细的树枝,摇摇欲坠,吓得李润下意识的抱住了萧长恒。
萧长恒低头,捏住李润的下颌,低笑:“怎么這么主动?”
李润蹙眉,催促:“快下去,一会树枝经不住了。”
“亲個嘴儿。”
“……”
“啵。”
李润捶人:“快点下去!”
树上的少年心跳又快了几分,扣着怀裡人的腰,一個转身将身下人抵在较为粗.壮的树干上,加深了這個吻。
萧长恒不知道为何发现他偷偷出门也沒有生气,甚至都沒有问他出门是做什么去了。
萧长恒沒提李润自然也沒說,能拖一天是一天。
两人作伴从树上下来,一起去膳房吃了晚饭,用過餐后,李润先回了房间。
萧长恒暂时沒什么事情做,跟着李润回房,发现内殿裡的人正在洗漱。
鹤纹屏风后,男子的身影隐约可见,萧长恒想起白日裡画卷上的男子,回想起李润脖子上的红色小痣。
他走過去,掀开珠帘,靠着门,盯着踏进浴池裡的人。
李润被身后的人下了一跳,回身捂住自己的肩头,一双眼中含着水汽,瞪着帅流氓的人:“你怎么走路都沒有声音?”
房间内的光线充足,浴池外围点着一圈蜡烛,浅色的纱幔围绕這池子,将中央的人完全袒露在他的视野之内。
李润生的很白,身上還有未曾消下去的红痕,纵使人有意遮掩,却遮不住着满眼的春光。
萧长恒眯着眼,目光由下而上,锁定在李润的脖子裡。
他滚喉,盯着那一点刺眼的红。
李润顺着萧长恒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只以为萧长恒是看他的上身,怎么知道男人其实看的是他的脖子。
李润忍无可忍,掀起池子裡的水朝着边上的人泼去:“萧长恒,不准看,出去!”
說着,靠着门的人动了动身子,竟然大步朝着他走了過来。
李润皱眉,退后几步,靠着水池边缘。
萧长恒半蹲在水池边上,用手撩起水花,看着缩瑟成一团的李润,笑了笑:“怕什么,你身上哪一处本王沒看過,沒摸過,羞什么羞?”
离得近了,便看的更清晰了。
之前倒不是沒仔细观察過李润的身.体,只是沒在意過李润的身份,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個人呢?
萧长恒动手捏李润的脸皮,身边人却不情愿的转過去头:“萧长恒!我生气了。”
“润儿乖,为夫看看你的脸。”
李润:“?”
李润哪裡猜的出来萧长恒的小心思,他皱眉,红着脸,“有什么好看的。”
萧长恒:“……”
“這么不配合?”
“那我可下水了?”
李润:“……”
萧长恒這是又在发什么疯。
李润不动作,萧长恒就真的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物,李润余光看见人将腰间的带子卸下,惊的瞪大了眼。
“你别……”李润蹙眉,低了低眼,小幅度的移动到男人身边,抬头看着人:“……给你看,”
萧长恒眯着眼,对上李润双眸,呼吸瞬间停滞。
水池子边上热气蒸腾,水裡仰头看着他的人,身子被热水泡的红润,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睛裡像是化不开的霜,模样又矜贵又想让人蹂,躏破坏的破碎感。
萧长恒伸出指尖,点了点李润红润的唇珠。
触感柔软,似乎不像是假人皮。
指尖磨砺在唇肉上,又顺着嘴角向上,点了点他的鼻子,摸了摸他的眉角。萧长恒像是把弄一只娃娃,将李润的脸来来回回捏了一個遍,并沒有发现任何粘合的迹象,這张脸就是他的真面目。
他垂眼看着李润脖子裡的红色痣,用指尖点了点,又捏了李润的下巴,“這裡有颗痣,红色的,很特别。”
李润:“……”
“有什么特殊的,不過一颗痣罢了。”
萧长恒又摸了一会,把那处的皮肤都捏的泛红了,“很好看。”
“疼了。”
萧长恒確認了自己想要確認的东西。
李润并沒有用假面具,一直都是以他的真面目示人。
收回手,萧长恒站起身,用边上的帕子擦了擦手。
李润见人玩够了,便道:“我要洗澡了,王爷還請先出门吧。”
萧长恒擦完手,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說一边回想李润刚才一脸不情愿却忍着的模样,简直了,這样他都不下手尝尝,怎么又配的夫君二字。
他可是李润的夫君。
萧长恒将自己的衣物退下,少年健壮的身躯上漏出数道狰狞的伤疤,萧长恒害怕自己身上的疤吓到李润,一直沒在他身边漏出来過,可是今天他忍不了了。
萧长恒稳步走进池子:“谁說本王要走,我同润儿一起洗。”
李润:“?!”
本来是羞怒,可当他转身看到萧长恒的上身时,一時間的震惊超越了愤怒。
萧长恒的身上……
那是什么,伤疤嗎?
少年健硕的肌理上爬着数道交错在一起的沟壑,這些伤疤颜色深浅不一,看着就是有些年头了,交错在一起的伤疤宛如一道道缠绕在他身上的毒蛇,李润想象不到一個人要受過多少伤才会留下来這么所看着极为吓人的疤。尤其是心口处……足足有一男子小臂的长度,划過心口一直蜿蜒到块状的腹肌上。
萧长恒看着蹙着眉的李润,就知道是自己身上的疤吓到他了。
他伸出手,朝着李润:“润儿過来。”
李润摇了摇头,往后退去。
梦中宛如人间炼狱的场景又在李润脑海裡翻涌。
萧长恒落空的手倦了倦,他朝着李润逼近,一把将躲避他的男子揽在怀裡:“不准怕本王。”
萧长恒皱眉,抱着怀裡人,心裡却很不是滋味。
李润又在害怕他。
“這些都是本王小时候受的伤,不要害怕,本王又不会伤害你,润儿,不要怕我。”
李润摇了摇头,咬着自己的唇肉,低声:“不是怕,不是害怕。”
李润不想承认。
可他看到萧长恒满身伤疤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锁链缠绕住了一般,那不是害怕,是心疼。
他对萧长恒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
不是怜悯,是心疼。
以前小父亲总爱捣鼓一些特殊的吃食,有时候切伤了手指,害怕被大父亲发现小父亲总是将受了伤的手指头藏在衣袖裡,那时候他不懂這是为什么。
小父亲便会给他解释:“你大父亲上朝一整天,回来看见小父亲受伤了就会心情不好,所以小父亲就偷偷藏起来,不让大父亲发现,大父亲心情就不会不好了,润儿知道了嗎?”
李润摇摇头:“为什么小父亲受伤大父亲会心情不好呢?”
小父亲一笑:“因为大父亲很爱很爱小父亲呀,所以小父亲受伤了大父亲便会心疼,会自责就会心情不好。”
因为大父亲很爱小父亲,所以小父亲受伤了大父亲会心疼。
现在他只是看到了萧长恒幼年时期的伤疤,心裡便会突然变的沉闷,這便是父亲口中說的心疼。
他心疼萧长恒嗎?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萧长恒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他這是喜歡上萧长恒了嗎?
李润垂眸,更清晰的感受萧长恒的伤疤,抬手碰到男人身上的已经不会再疼的伤口:“這裡,受伤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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