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死局 作者:未知 我毫不犹豫的转身欲走。 我以为這次容麒是铁了心不理我了,却沒想到,我刚一转身,半坐在孔洞石壁前的容麒,忽然先我一步,拉住了我的手。 “你疯了,你们报不了仇的,只会去送死。” 我被他拉的身子一個踉跄,脸上却笑了,回眸看着容麒道:“送死我也愿意去,总比生不如死的强,你不是已经跟我桥归桥路归路了嗎?如今還来跟我說這些做什么……你這個骗子,大骗子。” 我咬牙切齿的道。 从始至终,容麒给我的都是一场骗局。 骗我爱上他。 骗我为他付出一切。 骗我给他怀上了孩子。 骗我說,永远都不骗我了。 可到头来,为什么又是一场骗局……我从未這样真实的感觉過,原来爱容麒,也是這么累的事。 他看似圆滑,实则敏感。 看似坦诚,实则处处都是算计。 长久以来,他似乎都一直沒有安全感,唯恐失去這個,唯恐失去那個,只能小心翼翼的维护算计,不算计着過,好像就不能過活似的。 我爱他什么,爱他糖衣炮弹的甜言蜜语? 我低头看着容麒拉着我的手,忽然觉的眼前,這個墨点锦袍,带着几分虚虚弱弱的男人,怎么這么陌生。 然后,我伸出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缓缓掰了开来。 而容麒看着的目光,也从开始的死寂,变得绝望。 就在我要掰开他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他忽的惨然而笑。 “苗苗,你真的不该回来,注定是一场死局,让我来承受不好嗎?事到如今,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上次真的沒有骗你,也打算以后一辈子都不骗你了,可那时候我是容麒,我身无长物无所牵挂,只要你愿意,我們可以走的远远的,你不喜歡玄门,我們甚至可以离开去国外,苗苗,长久以来,你已经是我的执念了,我为了你,甚至可以放弃报仇,背弃誓言,做下這等欺师灭祖的事……” “别把我說的好像红颜祸水一样。” 我不屑一顾的道。 但容麒却笃定的道:“你就是我的红颜祸水,我存在了這么久,什么样女人沒见過,偏偏……好吧,是我前世许诺要娶你的。” “然而你却娶了别人?” 我更讽刺了。 “那是假的。” 容麒辩驳道。 我则冷冷的看着他,“那什么才叫真的?” 容麒瞬间松开了我的手,仿佛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蹲坐在地上,失神道。 “真的就是……我已经不是容麒了,我不能做到不骗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跟你离开了,一切从那天养尸地就变了,我成了君凉夜,我想起了前世,太多太多的东西,是我不得不面对背负的……這场生死之局已经开了,這已经不是单纯你跟我的事了,這千年来,不止冥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灵族覆灭了,谁来匡扶,苏家多少代人的血,怎么能白流……一切已经不容我回头了,但是你可以,苗苗,你是唯一一個可以回头的,可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容麒像是突然崩溃了。 用他白皙修长的双手,紧紧的捂住的自己的眼睛。 這個动作,让我震惊。 容麒,過去在怎么痛苦的时候,也不曾這样,也唯有,现实的险峻,已经逼的他解无可解,退无可退的时候…… “有多难,我們就不能一起商量嗎?” 我宁愿陪着容麒一起死,也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他欺骗抛下。 但是容麒却突然抬起头来,道:“就当为了我們的孩子,你回头就不行嗎?” 闻言,我心头一震。 原来這就是容麒的目的。 “你怎么知道是一场死局呢?而你,又凭什么来决定我的命运?”我望着容麒。 而下一刻,容麒居然理所当然的道:“因为我是你的夫。” 我微微一愣。 才发现,我跟他到底是存在代沟的。 不管容麒被這個时代,伪装成什么样子,還是改变不了很多他根深蒂固的理念,他是我的夫,就有权利给我做主。 “如果我不呢?這件事我們谈不拢了,就继续桥归桥路归路吧,你要背负匡扶什么跟我沒有关系,我做什么也跟你沒有关系。” 我漠然转過身去。 当我知道,容麒做下這一切,有苦衷有难处的时候,我对他只有一种淡淡的心疼,想要找他,关心他。 可我忽然发现,他有时候在对待問題的观点,也挺可恶的。 “可你终究還是来了,对不对?” 谁知容麒居然反驳了我一句,样子,依旧還是资深老包子的嘴脸,但反驳起人来,依旧還是理直气壮。 “你来了,就說明你還是放不下我,就像我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你一样。” “所以我就活该被你骗,被你折腾?” 我怒极好笑。 忽然再次被容麒的三观,给唰了下限。 可也就在這個时候,孔洞外,忽然传来一片鬼哭狼嚎的呼啸声,仿佛有万千的鬼魂,在外面发生了混乱。 随时准备一拥而进似的。 “发生什么事了?” 夙悦匆匆自另一個孔洞钻過来,神色凝重的道:“可能来了個大的,我們還是尽快离开這裡的好,东西呢?” “到手了。” 我把三生棺扔给了夙悦,這东西感觉還是他保管最好。 然后我扭头又看了一眼容麒,问他:“能走嗎?” 容麒回看了我一眼,道:“外面那些小鬼根本奈何不了我,我真正的敌人是天正,他现在应该正在外面看着,只要我一出去,就少不得一场大战,而我……不是他的对手,可能会死掉。” 我闻言皱了皱眉。 虽然来之前,我可能就想到了,但当从容麒的嘴裡說出来的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险峻。 “所以,你们压根就不该来,罢了,总算三生棺還是到手了,這东西很重要,也不枉我拿命换回来……你们先走吧,我可以牵引住天正,或许你们可以趁机离开。” 容麒忽然這样說了一句。 而他越是這样說,我就越是心口一跳一跳的。 我幽幽望着他,感觉连轻微的呼吸都不会了,满脑子只想着容麒如果死在了天正府君的手裡,会怎么样? “你這是打算去送死?你冥城的势力呢?你不是冥城城主嗎?” 我难以接受的问。 容麒露牙一笑:“苗苗,别傻了,且不說冥城今非昔比了……在阴间這种地方,适者生存,强者为尊,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一切,再說,就算我死了,冥城,也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姓君,父亲不是還有一個儿子嗎?” 容麒看了夙悦一眼。 夙悦登时面色一变,态度坚决的道:“我对冥城沒兴趣。” 容麒苦笑,“我也沒兴趣,但生死存亡,已经身不由己,有时候,只有被命运選擇,你根本沒有選擇命运的权利。” “你到是好算计……” 把夙悦都给算计好了。 泪水瞬间模糊了一下我视线,他說這注定是一场死局……难道,从容麒恢复前世记忆,变成君凉夜的时候。 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所以才会拼了命的把我往外推,不想我跟他一個结局,为了我,也为了我們的孩子? 容麒看了夙悦一眼,继续幽幽的道:“你也不用太愧疚,你知道三生棺是做什么的,我同样也知道,所以就算沒有跟你的赌约,我也是一定要拿回三生棺的……這是最笨,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夙悦双眼一眯。 斥道:“你现在嘚吧嘚說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我們還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容麒看他一眼。 忽然道:“放心,就算天正来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這裡,夙悦,你先出去一下,這個时候,我想对苗苗還有孩子,交代一些我君氏一族的隐秘,不方面外人听。” 夙悦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又退了出去。 我则站在原地,看着容麒,正好奇他要跟我說什么,他不打算把我往出推了嗎? “過来。” 夙悦离开后,容麒直接整了整微有些凌乱的外袍,坐到了一块石头上,朝我招了招手,那修长的臂膀。 风清如玉的面容。 要是放在過去,我早屁颠屁颠的過去,任他差遣了。 但是我现在气還沒消呢。 “不過去。” 我测過了脸。 容麒被我拂了面子,脸上也不气恼,只带着三分无可奈何,道:“那我自己過来。” 說完,他果真自己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心裡思考着,他究竟要說什么,谁知,容麒到我面前的时候,根本二话沒說。 直接一把将我卷进了他的怀裡。 冰凉的吻,肆无忌惮,铺天盖地的就落了下来。 “唔,你……” 我震惊的瞪大了眼,甚至都忘记了反抗。 容麒则瞬间攻城略地,将我彻底团如了他的怀中,任意的亲吻抱着,他的吻,缠绵而蚀骨,并且不断发出轻微的抖颤。 像一只蛮横的凶兽。 在极力压制了自己的理智后,终于轰然崩溃,变的不管不管,却又有最后一根弦子,紧紧绷着他疯狂下的一丝理智。 就是尽量的对我小心翼翼,不让我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