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是他在姜元敏身上闻到過的。
可刚刚那個女人扑過来的时候,這种味道却沒有,现在又出现了。
姜元敏呢喃:“皇上,不——”
“喵——”
一只肥胖的狸花猫从衣柜后跳了出来,踩着猫步趾高气扬地从殿中穿過。
“……”
一阵诡异的寂静。
慕容峥率先反应過来,问:“那柜子裡是什么?”
扶柳答道:“是娘娘的衣服。”
那就难怪了,可能是平日常用的熏香熏了衣服,导致衣柜周围都是熟悉的香味。
可姜元敏本人——已经不是假山后那身,可能是换了衣服,所以沒有那种味道了。
他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人,竟然沒有半分怜悯之心。
“贵妃好好反省一下吧。”
說完,慕容峥大步离开。
扶柳先是松了口气,很快看到地上的主子脸色变得可怖起来。
她摇晃着站起来,不由分說地冲向衣柜。
打开柜门,姜元敏粗暴地揪着姜暄和的头发把人拖了出来摔到地上。
“耍我?姜暄和,本宫看你是活腻了!”
姜暄和全身着地,顿时觉得骨头都碎的差不多了。
這次的确有点失算,她本以为皇上只会恶心姜元敏的靠近,让她意识到皇上愿意亲热的对象是她姜暄和。
结果弄巧成拙,皇上发现了玉佩,并且拆穿了她的谎言。
姜元敏现在离疯差不多了。
她踩着姜暄和的脸,“你不是能言善辩嗎?說话啊!姜暄和,你沒话說了是不是!”
姜暄和咬牙一句话不說,在她眼裡就是默认。
姜元敏更加恼怒。
“来人,给這個贱人长长记性,让她清楚谁才是贵妃!”
扶柳应了一声,带着几個三大五粗的丫鬟婆子,七手八脚地把姜暄和按在地上。
扶柳笑的冰冷,“姑娘,我提醒過你的,不要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主子。”
她摊开针包,裡面一长排长短各异的银针出现在她眼前。
姜暄和不怕姜元敏弄死她,毕竟她一天不生下皇子,姜元敏就不会杀了她。
可是沒有人会不怕疼。
她有些发抖。
姜元敏见状笑的更开心,“你放心,這张脸我不会动的,可其他地方,就不好說了!”
音落,扶柳抓起一把银针扎在她的后背上。
“啊——”
姜暄和惨叫一声。
不远处姜元敏笑的更加灿烂。
“疼嗎?不会只让你一個人疼的,你府上的母亲会跟你一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
姜暄和疼的满地打滚,听到這句话還是忍不住求饶,“长姐,暄和知错了,是暄和鬼迷心窍,看到陛下的玉佩掉在地上就捡了起来,回来听到长姐询问,暄和怕长姐责怪,才不得以說了谎……”
“都是暄和一個人的错,請长姐不要为难我娘。”“沒用的姜暄和,你现在就是把天都說破本宫都不会再信你一個字!”
姜暄和沒再继续求饶。
扶柳专挑暗处下针,针眼很小,不出血,但疼得厉害。
她快晕過去的时候,又被人一盆盐水浇下来,顿时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
姜元敏立在她身边,看到她半死不活的样子,觉得心情舒畅不少。
“长姐——”姜暄和虚弱地拽着她的裙摆,“肚子……肚子好疼啊……”
“什么?”姜元敏沒听清。
大概是姜暄和這幅惨样取悦了她,让她有耐心地蹲下来询问一遍。
姜暄和意识不清,呢喃道:“肚子……好疼……”
姜元敏脸色变了变,看着扶柳還要继续扎下去,终于喊停。
“别扎了,要是身体出了毛病怀不上孩子還是個麻烦!”
她嫌弃的摆了摆手。
“把人拖下去吧。”
扶柳应了一声,正准备把人拖走,姜元敏又把人拦住。
她蹲下来拍了拍姜暄和的脸。
姜暄和缓慢睁开,眼前被汗渍蒙住,看人都是虚的。
姜元敏冷声道:“你母亲年纪大了,你受了一百二十八针,你母亲恐怕连五十针都抗不過,你想救她嗎?”
姜暄和提起精神,挣扎道:“长姐,真的不关我娘的事……”
“想救她,就想办法解了本宫的禁足,并且恢复宠爱。否则你就是個沒用的废物,本宫随时可以要了你的狗命!”
說完,她把姜暄和踢开,嫌弃地拿手帕擦了擦刚才被姜暄和碰過的地方。
沒人叫太医给她看病,当夜姜暄和发热,烧的迷迷糊糊,几度觉得自己要死過去。
可是還不行。
她想做的事還沒有完成,不能白重生一次。
她又挣扎着醒過来,天色還是暗的。
房间裡空无一人,她浑身都疼,喉咙干的难受,自己挣扎着下床倒了杯水。
壶裡的茶水已经发涩发苦,不是她昏迷当天的味道。
她至少已经昏迷两天了。
這個认知让姜暄和一愣,水杯滑落与桌子发出碰撞。
房门突然被踢开。
扶柳站在门口,与她对视一眼。
“哟,還沒死呢。沒死就赶紧起来干活!已经浪费三天了,你要是再不醒,娘娘都要把你扔到乱葬岗了!”
果然已经過了两三天。
姜暄和忍着饥饿,点头应道。
慕容峥這人的爱好其实并不好琢磨,他隐藏的很好,上辈子她贴身伺候三年,也不過只知道他喜歡她的身体。
喜歡干什么,喜歡吃什么,他虽然偶尔会說,但仔细观察又会发现,這人嘴裡說的话只能算是趣味。
他并不是真的喜歡。
唯一知道并且准确的,只有她自己。
姜暄和有了打算,吩咐扶柳去准备一個孔明灯。
“你在命令我?我只听我家主子的!”扶柳不屑。
姜暄和也不恼,淡淡道:“长姐一心想要复宠,我也在努力想办法,可若是最后毁在了你的手上,她会怎么样?”
扶柳想到姜暄和那天差点死掉的样子,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姜暄和换上丫鬟的衣服照常洒扫,她今天還要出去打探地形,看看在哪裡放孔明灯才适合“偶遇”皇上。
慕容峥禁了姜元敏的足,宫中的下人還是可以出入的。
只是她靠近宫门,就听见有人喊:“淑妃娘娘過来了。”
音落,一道倩影就出现在姜暄和的视线裡。
淑妃脚步一顿,盯着她的脸惊愕出声:“贵妃怎么穿成這個样子?”
姜暄和:“……”
“淑妃娘娘莫不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对着谁都能喊本宫的名讳!”
姜元敏本来听到淑妃要来,知道对方今日是来嘲讽她的,做好了应战的准备,斗志昂扬的出来。
沒想到就听见她对着姜暄和那個小贱人喊“贵妃”。
姜元敏眼前一黑,差点破口大骂。
淑妃惊愕更甚,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
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宫门口的人虽然身着贵妃服饰,但身边的人面容更像她在春日宴上所见的贵妃。
這两個……到底怎么回事?
半响,淑妃扯了個嘴角。
“妹妹别激动,姐姐刚才就是认错人了。”
姜暄和现在是出不去了,赶紧低下头退到一边。
不用抬头她都能感受到淑妃落在她头顶的视线。
這人是起疑了?
姜暄和倒是沒多大害怕的感觉,更多的是对脱离掌控事物的不放心。
淑妃跟在姜元敏身后进了殿内。
她气還沒消,语气不善地开口:“淑妃娘娘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姐姐听說妹妹那日惹怒了皇上被禁足,怕妹妹无聊,特来探望,只是看样子,妹妹好像并不欢迎?”
她语气裡不乏有些幸灾乐祸。
姜元敏轻哼一声,“淑妃娘娘是来笑话本宫的对嗎?那又怎样,听說淑妃娘娘在皇上還未登基的时候就已经入府了,陪伴皇上身边快两年的時間,依旧是完璧之身,你說這是什么原因?”
她本来就对淑妃印象不好,如今更是厌恶的不行,也不想和她虚与委蛇,索性摊开了說。
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能演多久。
果不其然,淑妃面色难看,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最终還是忍住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硬挤出一個笑容。
“所以說妹妹幸运,毕竟曾经得到過皇上的宠爱。不過這脸是怎么了,三日前春日宴上還好好的,今日怎么就戴上了面纱?”
被戳中痛处的姜元敏更加愤怒,她脸上的伤還是拜淑妃所赐!
“你在明知故问!”
淑妃一愣:“什么?”
“装什么糊涂,你就是嫉妒本宫有皇上宠爱,故意……”毁掉本宫的脸!
话說一半的姜元敏突然清醒過来。
参加春日宴的“姜贵妃”是漂亮的,她怎么会被毁容呢?
姜元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避免冲动之下說出什么不该說的话。
淑妃定定地看着她,“本宫不记得自己做過什么,妹妹不如提醒两句?”
“沒什么,是本宫记错了。”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
蓦的,淑妃轻笑一声,抬手扯下了姜元敏脸上的面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