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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长章_112

作者:丘中有麻呀
“爷是有什么心烦的事?”大概是和那钱粮亏空有关,处理那么棘手的事,沒人能不头疼。可他一個人闷在心裡,她看着也揪心。

  “真是什么都瞒不過你。”四爷对上怀裡人担忧的神色,心中掠過几分暖意,又接着道:“你大概也听說了,關於各省的钱粮亏空,汗阿玛叫爷主持着拿出個章程来,可户部那些個官员,相互推诿,已经大半個月過去了,還是沒什么进展。”

  “這也是正常,有句话說‘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虽然听起来骇人,但可不就是這個理?”

  “你這又是哪儿听到的话?听着难听,但却是字字箴言。”四爷笑容裡多了几分无奈。

  “所以爷不必抱着非得一下就能清除积弊的幻想。那些人看起来都不如您的位置尊贵,可联合起来的势力却不是爷一人可以对抗的,天底下只有皇权能与之相抗衡。這件事的成败与否不在于爷,而在于皇上的决心。”

  “你這丫头身在后院,倒是比许多人都看的清楚。爷门下有几個听說爷接了這差事,都急着上门求见叫爷推了,你怎么看?”

  “风险向来与机会并存,爷心底已经有了主意了,何必问我呢?我早說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這么相信爷?”

  “当然!”

  听到他的低沉又愉悦的笑声,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她也算放下心了。

  翌日一早,小姑娘也难得早起一回,陪着她和四爷用膳。

  用到一半,小福宜也醒了。乳母把小家伙抱了過来,四爷伸手接過孩子颠了颠,小家伙乐呵呵的用脑袋蹭了蹭四爷。這动作她怎么觉着有些像百福?果然小孩子天生都是爱模仿的,小姑娘還有段時間跟着雪球学猫叫,不過后来懂事些就好了。

  四爷临走时小福宜還有些不舍似的,逗得四爷保证晚上早些回来看他。

  转眼间冬至又到了,自然是要吃饺子的,满人习惯把饺子也叫做煮饽饽。

  冬日裡也沒什么事儿,出去不仅冷也沒什么好逛的,她就打算带着院裡的侍女们自己包饺子,反正院儿裡就有小厨房,什么时候想吃直接下锅就成,不用从膳房端過来,再好吃也坨了,十分影响口感。

  小姑娘见她准备包饺子,也热情的申請加入,能培养孩子多动手,她自然也是乐意的。

  调馅儿的时候不用她帮忙,就打发了小姑娘去写字,等馅料调好了,小姑娘的字也写完了。她一直不怎么在饺子馅料方面创新,因为這個确实是经典的最好吃呀,最后调了猪肉白菜馅儿、豆腐馅儿、虾仁三鲜馅和猪肉白菜馅儿四种。

  小姑娘先是尝试着包饺子,可每次放的馅料都太多,好不容易包成了也弄得歪歪扭扭。小姑娘气结之下,主动要求负责擀皮儿,原来她也沒报什么希望,沒成想小姑娘在這方面简直无师自通,擀的皮儿大小正好,薄厚也适当,越干越顺手后,小姑娘的速度可以供应两個人同时包了。

  等饺子出锅,小姑娘吃完了两小碗,還跟她念叨着为什么觉着今天的格外好吃。

  “额娘,阿玛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让阿玛尝尝咱们包的饺子。”

  “你阿玛呀得晚上才能回来,今儿是冬至,你阿玛要随皇上去南郊祭天。等回来呀,就叫你阿玛吃饺子,别的不准吃,還要告诉他這是咱们四格格擀的皮儿呢。”

  小姑娘红着脸点头了,小孩子呀都是爱得到大人关注的,再說四爷在小姑娘心裡一直是无所不能一样的存在,小姑娘也就格外想得到四爷的肯定。

  她今儿的胃口也格外的好,也整整吃了一碗,這时乳母抱了小福宜過来。小福宜似乎也闻见了香味,眼巴巴的看着她和小姑娘的碟碗,实在是叫人有些愧疚,好像在這胖娃娃跟前吃好吃的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罪。

  “额娘,弟弟好像很想吃。”

  “不是好像,他是真的很想吃。”她清楚地看见小家伙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那怎么办呀?弟弟看起来真的好可怜。”

  “额娘给他想法子。”

  小家伙已经六個月大了,也已经开始添加辅食了。最后她亲自给小福宜蒸了蛋黄羹和瘦肉糜,虽然沒什么味道,但小家伙還是吃的相当欢乐,小姑娘好奇的尝了尝,之后不敢置信的问:额娘为什么要给弟弟吃這么难吃的东西?

  她只能淡定的回答自家姑娘,小婴儿都是吃這种东西。

  “额娘,那我小时候也是吃這种东西嗎?”

  “是啊,你比你弟弟吃的只多不少呢。”

  小姑娘听出是笑话她,生气的跺跺脚,說了句“额娘好坏”,就跑去找她的鹦鹉去玩儿了。

  下午的时候天上就飘起了雪,今年的第一场雪呢,小姑娘兴奋地在院子裡撒欢,被她叫人强制抱了回来,說了好些遍冷的时候不许出门,可小姑娘就是不大愿意听。

  “额娘,我就玩一会儿,好不好嘛?反正還沒下大。”

  “不成,万一染了风寒怎么办?”

  “额娘,我身体很好呢,都很少会生病。”小姑娘据理力争道。

  “那也不成,额娘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生病。”

  小姑娘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就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的走了,显然是真不高兴了。

  她不想孩子不高兴,可有些事却不能依着她,小姑娘還太小,再大些会明白的吧。可孩子明显的对抗情绪,确实叫她有些难過。

  她低头掩盖着情绪,手指却被小福宜抓住,小家伙抓住后乐呵呵的冲她笑着,嘴裡咿咿呀呀的說着她听不懂的言语,却叫她心裡好受了许多。她打算再過几日叫人去請福慧過来一趟,他们兄弟俩還沒见過呢,前些时候四爷一直忙着,她也不好說出来麻烦他。

  用完膳的时候,小姑娘沒和往日一样积极的早早過来,她叫小满去請,小姑娘才慢吞吞的過来。她们母女头一回這么安静的用了膳,小姑娘乖乖的告退回了自己的屋子,不似以前那般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哄睡了小福宜,她洗漱完躺在床榻上,拿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干脆把书放在一边,起身坐在窗边的塌上看着窗外的飞雪。

  她一直是喜歡雪的,小姑娘也是打小就喜歡,她下午一個人抱着小福宜看雪,小家伙刚开始沒反应,后来发现是天上飘下来的,惊奇的看着外边,看的津津有味,一点也不腻烦,最后把小家伙看困了。

  “這是发什么呆呢?”

  听到声音她才发觉是四爷回来了。

  “爷,你回来了,外边冷得很吧?”

  “是有些冷,你跟孩子轻易别出去,這几日也别去福晋那儿請安了,你身子骨一向也不大好,别冻着了。”

  “好。”四爷這两年是愈发啰嗦了,不過听得她心裡发暖。

  “听說你带着咱们姑娘包了饺子?”

  “是,有四种馅儿呢,都给爷留着呢,我去小厨房下吧。”

  “好,你先過来,把爷的大氅披上。”

  她披着四爷的大氅,带着小满去了小厨房,這裡的火一直沒熄,就是等着四爷回来呢。饺子煮起来很快,借着這几分钟她刚好调整下情绪。

  “主子,饺子盛好了。”

  “嗯,回去吧。”

  四爷显然也是饿了,用了一大碗,還是怕晚上积食才不用了。

  “明早爷的主食還要這個。”

  “這么捧场呀?還有呢,冬天也不怕放,這回包了不少,還够爷吃的。”

  “你跟咱们姑娘亲手包的当然不一样。”

  “爷觉得好就成。天色不早了,洗漱的东西已经备好了,爷快去吧。”

  “好。”

  蜡烛熄灭,屋内一片漆黑,四爷累了一天了,很快也就睡着了。

  第二日她醒来时四爷已经不在身边了,拿起怀表看了眼,居然已经八点多了,昨儿她有些失眠,今儿果然就起晚了。

  洗漱罢穿戴整齐后,還沒到厅堂就听见父女俩說话的声音,還有小福宜咿咿呀呀的婴儿语言。

  小姑娘见着她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過来,抱住她的腰哇哇大哭,真是把她吓了一跳。

  “宁儿,怎么哭了?乖乖,有什么事和额娘說,不哭不哭。”

  她看向四爷,四爷却抱着儿子逗着,仿佛沒看到這边的情形似的。

  “额娘,昨天是宁儿不好,以后我会乖乖的,你不要生宁儿的气。”

  “傻孩子,额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哄了半天才知道四爷对孩子进行了“恐吓教育”。

  “阿玛說额娘为了生宁儿,差点丢了性命,還有宁儿小时候生病,额娘也会难過的病倒。额娘,宁儿是不是太坏了,居然都不记得了?”

  “那时候你還小呢,记不得也是正常的呀。就是阿玛和额娘也很少会记得三四岁以前的事啊,這不怨你的孩子。”

  “呜呜~额娘,你真的原谅宁儿了嗎?”

  “额娘根本就沒有生你的气呀。”

  等小姑娘终于不哭了,他们一家人终于开始用早膳,小姑娘恢复了往日的活泼,還一直给她夹着菜。

  用完膳安排了小姑娘去练字,她才有机会好好跟四爷說說,其实她不大赞同四爷這种“恐吓外加感恩教育”。毕竟昨儿小姑娘只是有些小情绪,并沒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四爷還拿出直郡王先福晋的例子,把小姑娘直接吓哭了。退一万步,就算她为了生育孩子而死,她也不希望孩子记得,进而成为孩子一辈子的负罪。

  “爷,孩子又沒有真做错事,你以后可别吓她了。”

  “岚儿,孩子才要从小约束好,這是爷从弘时身上得到的教训。现在他虽然看起来比以往好些,但還是浑身的毛病叫我看见就头疼。咱们四格格是個好孩子,她要是冲别人发些小脾气爷不管,可她不能对你這样。”

  “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有时候也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孩子管得太宽了?她虽然年纪小,可也是個人啊,会有自己独立的想法、脾性以及观念。我有时候都-->>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觉着自己烦。”和孩子的相处实在是门大学问,她也常常矛盾着。

  “我怎么能不心疼你?你生她的时候有多艰难呐。你知道的岚儿,我一直偏宠咱们四格格,還不是因为她是你生的?”

  這话可真是动听。

  入了十二月份,天气愈发的寒冷。

  小福宜六個多月了,也渐渐开始长牙,他抓东西的本领又越来越好,怕他抓住什么就往嘴裡塞,所以他身边一般都不放任何东西。

  一日正陪着他玩儿,就见小家伙用手支撑着坐了起来,居然還挺稳当,从躺着到坐着,一下就觉着孩子长大了不少。

  会坐着后,小家伙撸猫撸狗就愈发方便了,不愧是四爷的儿子,手法无师自通的很娴熟,而且表情很闲适呢。看着個胖娃娃老大爷般安逸的撸猫撸狗,不光是她,连四爷见着后都被儿子逗乐了。

  雪球和百福经過了這段時間的相处,依然沒能做到和谐相处。

  雪球仗着是土著,总是欺负百福,每次要训斥它吧,它都装乖,叫人无可奈何。

  幸好百福一直是好性子,被欺负了也只是耷拉着脑袋安静趴着,再给顿好吃的就满血复活了。

  四爷安排了针线房的人来给她和孩子裁制新衣,正给她量着身,就听到雪球和百福打了起来,她原本也沒放在心上,不一会儿却听见呕吐的声音,好像是孩子们。她急匆匆到了东厢房门口,迎面而来的臭味也叫她忍不住呕吐。

  這时小满和月竹分别抱着俩孩子冲了出来,俩孩子忍不住的呕吐,尤其小家伙一边吐一边嗷嗷哭着,她从小满手中接過小福宜轻拍着,一手拉着小姑娘回了厅堂裡,等孩子们终于缓過劲儿来,她才有空闲问月竹她们原因。

  只见月竹和小满对视了一眼,最后破罐子破摔的抖了出来。

  原来雪球和百福的這回打架,百福居然奋起反抗,凭借着這些日子养出的膘成功压制住了雪球。对,就是压制,百福趁雪球不备狠狠的跃起压在了它身上,雪球受惊后,估计本来就有那啥的意思了,吓傻之后忘了要出去。猫屎的味道,相信养過猫的都知道,所以一屋子全被熏翻了,百福是头一個跑出去的。

  小满和月竹也是强忍着吐意,先把两個小家伙解救出来了。

  “额娘你不知道,那味道太恶心了,雪球长得那么可爱,居然這么臭!”小姑娘眼眶泛着红吐槽着。

  “呜呜~”小家伙哼唧了两声,似乎是在附和姐姐的话。

  “嗯,猫那种动物都是這样的,额娘也沒办法,要不把雪球抱走?”

  “那還是算了,雪球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呀,我舍不得它,只要它以后别再這么臭了。”小姑娘道。

  她就知道她家小姑娘是個重感情的,雪球陪伴了她那么久,她一定也舍不得雪球。

  “额娘会叫人暂时把雪球和百福分开,不会再有這种事了。”

  “嗯,再给雪球一條鱼吧额娘,我觉得這回雪球被百福欺负的好惨啊。”

  “好,就听你的,给雪球一條大鱼吃。”

  晚上四爷回来听到這事,神色和她听到时差不多。

  新年一天天临近,她叫人去請慧嘉,得来的消息却是他闭关了,要過完年才会出来。

  這臭小子呀,不知道她会想念他嗎?

  那就等年后吧,到时候一定要說道說道他。

  转眼又快到要进宫的日子,针线房裁好的衣裳前几日已经送了過来,小福宜這回也是要跟着去的,她這边呀又多了一個新成员。

  她画了现代斗篷的样式,叫针线房的人做了出来,姐弟俩一人一件,既可爱又保暖。

  到了小年当天,她和四爷正温存着,却猛然间听到小姑娘的哭声,正整理着衣裳打算去看孩子,就听见啪啪的敲门声還喊着“阿玛额娘”。

  四爷先下了床榻去开门,小姑娘被抱到她身边来,扎到她怀裡哭的凄惨。

  “四格格這是怎么了?”四爷肃着脸问小姑娘的乳母。

  “回主子爷,应是四格格的牙掉了。”

  她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掉牙了。

  “宁儿不哭不哭,只是掉牙了而已,你是到了该换牙的年纪,這是正常的。”

  “可是,可是额娘,還有血。”

  “张开嘴巴给额娘看看。”

  四爷很主动的举着盏灯,让她能看的更清楚,原来掉的是右边的下门牙,是出了一点点血,不過不严重,应当是沒有大碍的。

  “别怕,额娘给你看過了,只出了一点点血,沒有大碍。”

  “真的嗎?我不会死嗎?”小姑娘哽咽着问。

  小孩子家家,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平日裡看着胆子大,可心裡還是個脆弱的。

  “阿玛的四格格傻了不成?怎么会死呢?阿玛還沒听過因为换牙死掉的。”四爷也出言劝慰着闺女。

  “嗯,那我今天可以和阿玛额娘一起睡嗎?宁儿好怕再掉一颗,呜呜~刚才那個我就差点咽下去,万一在我肚子裡长出许多牙可怎么办?”

  听着孩子幼稚的话语,她和四爷既怜惜又觉着好笑。

  “好,那今儿就跟着阿玛和额娘睡吧,保证今晚不会再掉了。”

  “嗯。”

  一家三口久违的躺在一张床榻上,其实小姑娘已经這么大了,是有些不合适,可谁叫是他们心爱的小闺女呢。

  第二日一早醒来时,四爷還在,可是小姑娘却不在了。

  “爷,孩子什么时候抱走的?”明明答应了孩子陪她的呀。

  “小丫头刚起,方才照了镜子就跑回自己屋裡了。”

  “啊?那我得赶紧去哄哄她。”說着她就要起身,却被四爷按下了。“岚儿,咱们四格格大了,她也是要面子的,包括在咱们面前,你想想你小时候掉牙是什么反应?”

  “好像也是自己躲起来,不想叫人看见。”她回想起来了,当时她忧伤了好些日子呢。

  “所以现在别去打搅咱们小姑娘。”

  “那我去看看咱们小福宜。”

  “岚儿,昨儿的事儿還沒完。”

  她正疑惑是什么事儿還沒完?就被她吻住了脖颈,原来是這事。

  小姑娘的早膳和午膳她都叫下人送了過去,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小姑娘终于是舍得出来了,她和往常一样招呼着孩子用膳,沒有表示過分的关注。

  小福宜白日裡睡得有些多,這时精神正好,看到了姐姐還难得热情的给了個笑容。

  “弟弟,现在我們是一样的了!“小姑娘說罢抱着弟弟亲了起来,弄得小家伙“咿咿呀呀”的乱叫着,最后居然奋起在床榻上爬了一小段,前几日看起来是有要会爬的意思了,但沒几下就又趴着了,這是被姐姐逼急了?

  “主子您瞧,七阿哥会爬了!”月竹激动道。

  “嗯,我看见了,额娘的小福宜可真厉害!”起码說明孩子的运动协调能力好呀。

  到了进宫前一日,小姑娘却悄悄问她能不能不去了。這大概是不愿被外人瞧见,尤其是被其他府裡的小格格瞧见。

  “可娘娘好久沒见你了,你不也想娘娘?”

  “好吧,我也只是问问,我跟额娘去。”

  “乖。”

  到了进宫当日,一早把孩子们叫起来用了早膳,坐上马车后小姑娘困得扑进她怀裡瞌睡,小福宜躺在乳母怀裡睡得安稳,直到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冷冽的风吹得人瞬时清醒,小姑娘的瞌睡也被赶跑了。

  她们直接去了德妃娘娘那儿,德妃娘娘這时候本该和其他后妃一样参加宫宴,到了永和宫才知道娘娘前两日就有些不适,大约是受了凉,她本身的肺又不大好。

  過了好一会儿,才见着马佳嬷嬷扶着德妃出来,德妃娘娘脸上应是擦了些胭脂,显得红润了些,但面上的病色却不是那么好掩盖的,整個人看起来也比先前老了不少。她還是一贯的严谨做派,衣裳头饰皆是搭配好的,头发也梳的一丝不乱。

  各府的孩子都先上前给德妃娘娘請安,德妃叫人把先前准备好的礼物分给孙辈们,面上也浮现出些笑意。

  见着她怀裡抱着的孩子,德妃娘娘的面上显出几分兴趣,叫她抱過去看看。她抱着小福宜走到德妃娘娘身边,小福宜精神正好,也好奇的看着德妃娘娘,许是德妃娘娘领前挂着的十八子吸引了他,小家伙居然還伸手去抓。

  “這是老四的七阿哥是吧?名字叫福宜。”

  “是。”

  “這胖乎乎的小模样可真是招人喜歡,你是喜歡玛嬷的這串十八子?那就给你了好不好?”說着德妃娘娘便亲自摘了下来,递到小家伙面前。

  “娘娘,是孩子不懂事,他呀看见什么好看的就想抓。”這串十八子她常在德妃手上看到,应该是心爱之物,她家小福宜纯粹是條件反射,谁让四爷那個当爹爹的总爱拿东西逗他。

  “這是头回见,就当是我這個玛嬷给他的见面礼,你也不必推辞。”德妃直接把那手串递到小福宜手上,小家伙居然毫不客气的接過去,小肉手還稳稳住了。

  “是,妾身代他谢過娘娘。”德妃既然這样說了,她再推辞就显得有些不妥了。

  “好了,你们回去坐吧,我這病可不好過给他了。”

  “是,娘娘也要保重身子,等阿哥能走路了,妾身再带他来给娘娘磕头。”

  “好,我等着。”

  德妃娘娘身体欠佳,她们也不便多待,听說乾清宫那边快散了,就都起身告退出了永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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