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怕
“阿娘,你看我這個面具是不是很厉害?”福沛戴着一個狰狞的怪兽面具,发出的却是稚嫩可爱的童声,還跳着不知哪裡学来的舞。
年玉岚温柔笑看着儿子,說道:“是很厉害,你還有沒有另一個借给额娘用用?”這几個小子居然买了面具,她有很长時間沒有玩儿過了,上一次大约是和哥哥们一起。
福沛听阿娘的意思是要陪自己玩儿,立即道:“有有有!沛沛把那间铺子裡的所有面具都买了一遍,随便阿娘挑!”
年玉岚选了一個昆仑奴的面具,熟稔的戴在脸上,福沛先是一愣,又开心的围着自家阿娘转圈圈,高兴的喊叫道:“阿娘和沛沛是一样的,都好威风呀!”
小姑娘原本嫌面具丑陋,又自持身为长姐要庄重些,這下看额娘都陪着弟弟们玩儿了,也玩儿意大起道:“沛沛,也给我一個吧。”看起来還挺好玩儿的,好像戴上就变成了另一個人,可以做搞怪的表情也不会被发现。
“好呀姐姐!”福沛欢乐的分发着面具,蹦蹦跳跳的像只小兔子。一圈分发下来,只有四爷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阿玛,你也戴吧!這样我們一家人都一样了!”福沛犹豫了一下,還是举起自己精心挑选的面具给四爷看。
四爷欣然接過来,应允道:“好啊。”他可不是爱玩儿,只是被這小子的后半句给打动了。
福珺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亲人们一個個变了模样,年玉岚一开始還担心小丫头会害怕,可福珺不仅不怕,還咯咯咯笑了起来,伸着手要抓他们脸上的面具。
“妹妹,你要不要?我還买了小孩子的!”
福珺接過哥哥给的面具,稀罕的抱在怀裡,又回头看向福瑜,似乎是想给弟弟看,可福瑜却懒懒的打了個哈欠,像是打算要睡了。
玩了会儿面具,又开始放烟花,就快到后半夜,福沛也撑不住的哈欠连天,心满意足的跟哥哥们去睡了。
“我們也回去吧。”他是习惯了通宵达旦的忙政务,尤其她不在宫裡,更是无人敢管他。
年玉岚点点头,道:“我還真是有些困倦了,不過福沛今日很高兴,方才跟我說以后可不可以過两個生辰?一個收礼物见亲戚,另一個只和我們在一起。”
四爷唇角飞扬起笑意,调侃儿子道:“他倒是不忘收礼物,真是個小财迷。”
“他還說要把昨日收到的礼物中最好的送给我。”
瞧着身边女人满目的温柔爱意,四爷有些吃味道:“這小子!”怎么就這么会讨他额娘的欢心?
“說的好像爷不宠溺他们一样?”福瑜的這几個哥哥几乎从不会跑就有了谙达,今日四爷又說起给福瑜挑选谙达的事,要知道连四爷自個儿可是十几岁才有的谙达,小小的奶娃娃,哪裡這么早就需要那么多谙达?可四爷說小家伙哥哥们有的,也不能少了他们的,可福瑜都還沒断奶呢。
四爷自知自己也不遑多让,只得道:“爷认了還不成?可這该怪你。”
“为何要怪我?”
“怪你把他们一個個生的聪慧漂亮,爷沒法子不喜歡不宠着。”
“油嘴滑舌。”她一开始认识的那個一本正经的雍亲王去哪儿了?
梳洗罢,寝殿裡的灯不知为何灭了,借着月光,年玉岚看到了姿态慵懒斜倚在床上的四爷,大约是睡了,女人梳洗实在比男人要麻烦费时的多。
想要小心从他身上跨過,可腿刚迈到一半,就突然被一双手抓住,年玉岚忍住尖叫的冲动,不得不砸向某人身上,還清晰听到某人的闷哼,大约是被砸疼了。
年玉岚决定先下手为强,不客气的用手拍打了下男人的胸膛,佯怒道:“你吓到我了知不知道?”她虽然不信什么鬼神之說,可在夜裡,人总是难免会胡思乱想吧。
四爷发出低低地闷笑声,调侃道:“娘娘莫怕,是朕,不是鬼。”
年玉岚一时好气又好笑,困意全无,索性就压着不說话了。
“這是生气了?”
“我哪有那么小气?只是困意都被吓跑了,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陪朕說說话,可好?”她离了宫裡,他连個說话的贴己人都沒有,也就小六十时不时跑来跟他說說话。
“好。”他的语调听起来有种說不出的孤寂,听得叫她心软。
“朕听說這段時間兆佳氏来過。”
年玉岚并不意外四爷会知道這些,毕竟這是京城,他想知道什么便能知道什么,她和女儿每日吃了什么,說了什么话儿,只要他想知道,都会有人禀报给他听。
“是来過两回,陪我說了会儿话,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嗎?”
夜裡四下-->>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寂静,她听到了四爷几不可闻的叹息。
“是怡亲王,他前几日跟朕請罪。”
“为何請罪?难道......是因为兆佳氏過来拜访我的事?”這怡亲王也忒小心了些,甚至有些谨慎過头了。
“是啊,连朕都有些莫名其妙。”众兄弟裡,允祥最是能干忠心,他也不吝封赏,可這几年下来,却叫允祥愈发小心,无形间就生分了。
“大约是因为怡亲王猜测皇上并不想旁人知晓我住在宫外?”
四爷叹息着笑道:“你以为這事儿瞒得了谁?”不仅是皇帝监视着宫外的一举一动,皇宫裡的变动也逃不過有心之人的耳目。
“倒是我犯傻了。”人人都知皇帝是天下最有权势之人,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可换個角度看,皇帝也是全天下最不自由的人。
“兆佳氏从你這儿走后,允祥回去和她争吵了一番,叫她以后不要自作主张,所以近期应是不会再過来了。”
“我們也沒有說什么,竟叫他们争吵了嗎?”怡亲王夫妇争吵的內容四爷都能知晓,若非是四爷有意监视,那就是怡亲王故意透露出来的,君臣兄弟,這种关系实在是微妙。
怡亲王大约是被君父十几年的冷落弄怕了,四爷与先帝的心性并不完全相同,又对他抬举厚恩,可依然沒叫他忘却君臣的尊卑。他也当真是個聪明人,直接将自己的软肋摊开给皇帝看,不仅消除皇帝的戒心,還会叫皇帝心生愧疚。
“這不怪你。”
年玉岚微微叹息道:“怡亲王福晋也是为了自己的夫君好,怡亲王不该怪她的,何况从我還是你的侧福晋,我們两家就多有来往,不该因为身份不同就生分了,何况怡亲王還是你的得力助手。”
“你說的正是朕心所想,允祥能有這样一心为他的福晋,也是他的幸运,下回他入宫,朕這個兄长得好好說說他。”当年他确实羡慕過自己這個弟弟,夫妻一心,共渡难关。不像他与乌喇那拉氏,早早就貌合神离。
年玉岚想說四爷别掺和别人家务事,可转念一想還是算了,毕竟這也是四爷的爱好之一,她還是不要去打破了,反正皇帝做什么都是天理。
“对了,兆佳氏還提起怡亲王近来身体不佳,皇上不若派太医去看看吧。”
“允祥病了?可昨日他进宫时,朕沒瞧出什么不妥。”
“兆佳氏是几日前来的了,怡亲王前两日好了也說不定。”若和那一世一样,怡亲王的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他对四爷這個哥哥感激又敬畏,所以用尽几乎所有心力做好皇帝的助手,這朝上再沒有人像怡亲王這般忠诚,经他之手处理的事四爷样样满意,不自觉间就将更多的差事交给他,既是宠信又是负担。
据后世记载,怡亲王之死令四爷悲痛万分,恐怕也是后知后觉弟弟几乎是被他所指派的差事所累,才過早病逝。
四爷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提议道:“福沛生辰时甘珠尔沒去宫裡,听說是病了,福沛還念叨着要去看甘珠尔,那咱们一家明日就過去一趟,就当是追忆从前了。”福宜幼时雍王府裡沒有一般大小的兄弟和他玩儿,怕小家伙一個人无聊,他就常把侄儿们接来,或把福宜送去玩会儿,一晃福宜都有三個弟弟了,开始一本正经的装小大人。
“好,不過我要叮嘱福沛明日别太闹腾,人家小娃娃正病着呢。”
“放心吧,咱们福沛其实懂礼乖巧着呢。”這孩子平日裡是有些過于活泼,可毕竟是他和岚儿的孩子,教养也是极好的。
“爷对這小顽皮倒是有信心。”论起护短,谁也比不過他身边這位。
“我巴不得福慧和福瑜能有福沛一半淘气。”尤其福瑜這小孩儿性子闷的很,小脸明明长得可人儿,可除了被福珺欺负,面上的表情少有变化。
“福瑜那孩子是□□让人省心了些,可福慧還不淘气?今儿就是他的主意。”
四爷一脸不在意道:“六十這儿哪能算淘气?朕可不赞同,岚儿,你不觉自己对六十似乎苛刻了些?他還是個小娃娃。”
“福宜也只比福慧大一岁多,可你白日裡是怎么跟他說的?你說他已经不是個小孩子了,要给弟弟们做榜样。”她不想孩子活得太累,可生在皇家,他们不得不比一般孩子更加早熟。
四爷无力辩驳,只得笑看着女人不說话。
脑海中胡思乱想了一通,年玉岚无奈的闭上眼睛,還是睡吧,這個問題想下去也沒有结果。
只是福慧让他這么宠下去,不成纨绔就阿弥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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