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章
心痛讓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能隱約看見我哥的嘴脣在動，可惜他說出來的話讓我的大腦變得和他毫無血sE的嘴脣一樣白。
他在胡說什麼？
這些話讓我一瞬間很想哭，也很想辯解些什麼，但再次燒起來的身T卻將一切都燒得gg淨淨，只留下眼前的一個虛晃輪廓。
註定是兄妹？註定不是Ai人？
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那麼這些天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
我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回覆我，可真當親耳聽見他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覺得心在不斷地碎成一片又一片。我能從很多細節中分析出他Ai我，也能從他的最細微的肢T動作中感覺到他對我的在乎，可偏偏他本人卻拒絕承認這一切。
身T越來越難受，難受到連呼x1都伴隨着難以忍受的痛。我用最後的力氣顫抖着抓住他的衣領，看着那張異常熟悉的臉，凝視着他難以置信的眼睛。我很想把自己掌握的所有他Ai我的證據，當着他的面一件件拿出來質問。
可無論我怎麼努力，張嘴後發出的只有不成語調的沙啞響聲。
“你嗓子怎麼了？”
意識到不對勁兒的我哥焦急萬分，只希望我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打消他的擔心，哪怕說的是讓他沒辦法接受的告白也行。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但我卻只是SiSi拽着他的衣領不放。我還是發不出聲音，但現在的我終於能哭出眼淚，只可惜那枚淚珠纔剛順着眼角向下流去，我就再次昏倒在他懷裏。
說什麼命中註定...你明明是最不信命的人
這是昏迷之前，我腦海中最後的想法。
我夢到了Si水，曾經他對我提到過的Si水。
我以爲自己早就將有關Si水的事忘得一g二淨，卻發現它竟然是粘在我童年記憶裏的米飯粒，不引人注目，但是一直都在。
我夢見自己淹沒在沼澤一般的黑水裏，無論怎麼用力掙扎都只是越陷越深。
當年我哥給我講Si水的故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開始我陷得不深，還有JiNg力思考當時發生的種種。我已經不記得種種細節，只是隱約能想起我哥當時口中b喻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至於那時我的反應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Si水看起來不深，畢竟只是老家門後的小池塘，本以爲隨便掙扎幾下就能站起身來輕鬆逃離。但結果卻是越陷越深，直到臭泥包裹住我的全身。
直到徹底沉入水底，我都沒能想起自己當時到底說了什麼。光是爲了不下沉拼命掙扎就已經用盡我全身力氣，根本騰不出JiNg力去思考其他。
絕望的窒息感讓我痛苦不已，可隨着時間的流逝，已經習慣這些的我甚至覺得待在水底也不錯，至少不用白費力氣。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冷眼看着一隻只老鼠沉入水中，又冷眼看着一隻只野貓落入水底。起初它們成功逃脫的可能讓我也隨之欣喜不已，但漸漸心中只有冷漠，因爲我看到太多Si去的屍T浮在水面。
每一次掙扎時所看見的逃脫希望，都像是命運之神給的一塊g引人上鉤的N酪。讓你以爲得到了甜頭，實際上爲的不過是高興一秒後無盡的絕望。
當你沾染到Si水的泥W時要小心了，很快一切靈魂和Ai都會在其中沉淪Si去，直到留下一個個掙扎的氣泡證明彼此來過的痕跡。它們會帶着你的不甘浮出水面，然後一個接一個的破碎，彷彿從沒有來過一樣。
最初我還會爲此難過，但很快我就無所謂了，因爲這一切只是一場痛苦的夢，遲早有夢醒的那一刻。
畢竟人類的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我總會醒過來。就算現在沉入水底也沒有關係，下一場夢一定是幸福快樂的美夢。
但我終究沒有醒來，直到某一刻我聽到水底某處傳來小孩的哭聲。我順着哭聲游去，在哭聲的盡頭我看見的是年幼的我哥。
我只在照片中見過這樣矮弱瘦小的他。印象中的他永遠是高大可靠，就算後來隨着成長我的身高逐漸接近於他，這份印象也從來都沒有改變。
依賴幾乎成了我的本能，雖然有時他也會在某個瞬間漏出一點無助脆弱，但只有一點，少到會讓人懷疑一切都只是錯覺。
他在水底徘徊着，眼淚不斷流出，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你在爲什麼流淚？
我想要問他，但張開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像是聽到我的聲音的孩子轉過頭望向我的方向。他的眼中空無一物，沒有我，也沒有自己，有的只是倒映着源源不斷的Si水，以及不斷流出的眼淚。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和他彼此相望，卻沒有一句對話，直到夢境結束。
那一夜我燒得異常嚴重，我哥貼身不離照顧了我一夜。偶爾被身T痛得突然驚醒，看見眼前無措的他想要好好追問夢中的事情，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他抓着的我手一遍遍詢問我怎麼樣，但我卻什麼都聽不清。我淚眼朦朧看着一夜未眠的他，突然想到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哭過。
偶爾也能看見他眼角帶淚，但那不過是身T受到刺激時情不自禁流下的生理鹽水，並非悲傷的眼淚。
現實中的他已經很久沒有哭過，夢中的他卻不斷流淚。而我只能認真凝望眼前這個跟我朝夕相處二十多年的人，然後替他，又或者是替我流淚，直到再次痛得昏睡過去。
等我迷迷糊糊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此時我的燒已經徹底退去，但卻突然失了聲，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再次說話。
我哥被我的突然失聲嚇得把能找的醫生都找了，但每一個檢查後都說我恢復狀況不錯。
“嗓子雖然還在發炎，但不至於失聲。說不出話可能是JiNg神原因。”
其中一個咽喉科主任在檢查過我的身T後，得出這樣的結論。
病急亂投醫的我哥甚至讓許文斌來給我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附在我身上，試圖用封建迷信的力量幫我治好失聲。
自從我昏倒，許文斌也一直在我身邊陪着。他嘴上說是擔心我出事後，JiNg神崩潰的我哥把他店一把火點了。但我心裏明白他這是擔心我哥急火攻心，一個不注意再出點什麼事。也幸好他一直跟着。我暈倒後我哥整個人都處於JiNg神恍惚狀態，就連在辦理入手續住時簽字這樣的小事都能出錯。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許文斌一見到我就開始裝神弄鬼，一臉嚴肅地皺眉看我，還掏出幾張畫着鬼畫符的符咒在我身邊到處亂舞。把我倆看得毛骨悚然，然後他拍着我哥的肩膀用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囑咐道：
“她面sEcHa0紅，紫微星泛紫，一看就...”
“就什麼？”我哥也被他這副神神道道的模樣給嚇到了，然後我就看見許文斌對着我哥微微一笑。
“需要帶去醫院看醫生。”
“......”
就這樣許大仙飛昇道路的第一次營業就以客人的翻臉不認人走向失敗。
在我昏迷期間，正巧經過醫院的學姐有來看過我。她對我哥說讓我安心養病，養好後再去公司也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這期間徐雅竟然也來看過我，甚至我現在住的單人病房都是她一手安排的，還順便付了所有的醫藥費。
後來一問許文斌才知道，徐雅這麼做是因爲誤以爲害我失聲的人是她。
“她下手一向沒輕沒重的，會產生這種誤會很正常。”
導致徐雅產生這種誤解的罪魁禍首許文斌向我笑嘻嘻解釋道。
“徐雅這丫頭雖然看上去挺不好惹的，但被她姐和徐凌霄保護的心思特單純。只要不扯到徐凌霄，基本上一騙一個準兒。”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回頭你記得做個全身檢查，什麼貴查什麼。人家老徐家有錢，不在乎！”
說完之後還不忘唉聲嘆氣一下爲什麼當時徐凌霄選我哥不選他。
“是我不夠貌美，還是玩得不夠花呢？”
按照醫院的意思，我醒來後的第二天就能出院。雖然無法發出聲音，但身T還是處於穩中向好的恢復狀態，只需要回家靜養就可。
我哥是希望我能繼續住院，直到徹底恢復到能發聲爲止。但聽到醫生建議出院時，他一反常態的沒有固執己見。我們三個心裏都明白這背後的原因。許文斌雖然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告白的事，也不知道醫生的診斷結果，但早就從我倆之間的微妙氣氛嗅出問題的所在。
爲了照顧沒有徹底痊癒的我，出院後我哥理所應當地和我一起搬到學姐安排的住所裏同居。
同居生活甜如蜜。雖然我很想這麼說，搬進來前的那個上午還因爲興奮過度險些沒有胃口喫午飯。可當我真的踏進那間房子，才恍然意識到所謂的二人同居，不就是我倆之前十多年裏一直在過的生活嗎？
兜兜轉轉好幾天，結果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生活模式。只不過住的房子由爸媽留下的老舊二居室變成了學姐家閒置的大平層。
我哥對我還是以前的態度，不同的是如今的他和我睡在同一張牀上。本來我還以爲那場唐突的告白會讓我倆的關係瞬間跌回原點，但看見我哥在三間臥室裏毫不猶豫選擇我住的那間，心中反而沒有絲毫的歡喜。
我明白他這麼選擇並非是因爲心甘情願，只不過是因爲醫生那句：“說不出話可能是JiNg神原因。”
他有時也會和我za，畢竟標記後我的發情期也需要依靠他的身T才能順利度過。每次和他做都能爽到，但我卻無法從中再次感覺到那種讓人上癮的激情。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表面上看我倆的關係因爲同居變得更加親密，甚至不少鄰居誤以爲我們是新搬來的小夫妻。但我卻從中聞到了幾分不自然。我哥對我的親暱與其說是曖昧，不如說是近乎討好的遷就。這種感覺讓我異常不舒服，搬進新家第三天就選擇前往學姐的公司上班。
儘管失聲不影響工作，但學姐還是人X化地給我多放了半個月的假期。我哥也勸我留在家裏。他這兩天就跟照顧絕症患者一樣，時時刻刻不離我身邊。但正是這份在意讓我喘不過來氣，寧可日日三點一線奔跑於家庭公司和學校，也不願意和他在家感受那份告白無果的尷尬。
“沒準換個新環境待幾天，嗓子就好了呢。”
放心不下我倆的許文斌每天晚上都來我家蹭飯。聽到我哥一遍遍勸我在考慮留家休幾天的他這樣開解我哥，還順便用筷子搶走我哥身前盤子裏的最後一塊排骨。
我哥最終還是同意了，但結果卻沒有像許文斌說的那樣。眼看着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開始逐漸變冷，我慢慢適應了新工作，就連失蹤回來的徐凌霄都開始打“復仇戰”，但我的嗓子卻始終沒有再次發出聲音的跡象。
這下我哥再也受不了了，不顧我的反對強行帶我去醫院複查，結果還是和以前一樣。
“她各項器官都沒有問題，發不出聲音是因爲心病。”
醫生給出的治療建議是去看心理醫生，但我和他心裏都明白最正確的治療方法是什麼。
心病還須心藥醫。
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因爲看着每日都在自責的他，我不止一次跑到各家醫院去尋求恢復聲音的辦法，甚至還去看了心理醫生。
哪怕原因不出在他身上，我哥都會無b自責於沒有照顧好我，更何況原因還真的出在他身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哪怕他心中真的對我有感情，但如今的他自己還沒從心理障礙中走出，我又怎麼能要求他一下子就能坦然接受一切地和我在一起呢？
更何況一遍遍強調想要治癒他的我，也還沒有做什麼啊
“有些事情急不得，需要慢慢來。”
會診結束前，那位年邁的醫生眼裏帶笑地安撫着心如Si灰的他，也像是在安慰無b後悔的我。可道理這種東西從來不是聽到耳朵裏，就能聽進心中的。
我哥禮貌地道了謝，但他毫無光彩的空洞眼神卻在告訴我，他自責到生不如Si。
推門離開時，他整個人幾乎是無力地飄出去的。我怕他出事，連忙輕輕去搖他的胳膊，無聲示意他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再走。可我坐下來後，無論怎麼示意他坐在旁邊，我哥都只是站在面前一動不動看着我。
他這個狀態讓我異常害怕，生怕他一時想不開做什麼傻事，但我卻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明明之前在牀上，我就是用一次次的身T觸碰纔敢確認他的心意。可如今面對這樣的他，我才發現肢T傳遞的語言竟然是如此的蒼白。
如果撫m0能傳遞出Ai意，那麼究竟哪種姿勢能告訴對方我的原諒？
我甚至想起身直接強行把他拉到座位上，但起來之前，我哥卻先彎下了腰。他沒有坐下，只是默默幫我整理着有些凌亂的衣服。
身上穿的這件外套是我哥新給我買的秋衣。款式新cHa0、材質舒服，穿在身上後完全感覺不到入秋之後的涼意。而他幫我理了理領子，又扔掉不知道從哪裏粘的碎葉，還不忘幫我重新系好袖口處作爲裝飾的帶子。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很簡單的動作，但他卻重複了一遍又一遍，每次做完後都像強迫症一樣立刻選擇重來。
無法說話的我只能任由他的固執，直到徹底JiNg神崩潰的他抱着我的雙腿跪在地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帶着哭腔顫抖着說：“只要你能說話，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你想Ai就Ai吧，想怎麼樣都行。只要你能說話...求求你了瑤瑤，算哥哥求求你了...你說句話好不好...”
我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但腿上傳來的Sh意卻在告訴我，他哭了。
很多年沒有哭過的我哥哭了。
這次不用我再替他流淚，但他卻因爲我流淚。
我很想告訴他，自己從來沒有怪過他。但如今的我連嘴都沒有辦法張開，因爲已經失敗過太多次的我明白，這樣的嘗試能做到的只是勉強發出沙啞的響聲，那種連音調都算不上的聲音。
我能做的只是一遍遍地撫m0他的頭，徒勞無聲地告訴他；“我不怪你。”
無論發生什麼，我從來都不可能怪罪你啊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