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胡同
說实话,這封請求见面的信打开后,普森是挺意外的,认为這個女人脑子不太正常。
說是有事情說,最后沒讲,现在明白告诉你了,我有新欢了,還往上凑。
看到信后第一反应是拒绝,后来想了想吧,那個可亦暂时约不出来,清高得很。既然那個约不出来,這個又赶着過来,那就见一面吧。
距离信中约定的時間還有几個小时,闲着沒啥事,他把两支手枪拆开来,上油擦拭,擦着擦着時間就到了。
這两把枪已经抽空测试過了,非常好用,砸弹夹时会清脆的卡巴卡巴响,每次出门他会随身带着,用来代替佩刀。
枪别身上,外面套一件宽松的大衣,能完全遮蔽住手枪的痕迹。
他走出门去,现在的太阳已经沒那么毒辣,可温度依旧不低,套着大衣属实有那么点的:蠢。
路旁有不少人說话,大多是几個人听一個人在那裡讲。
還有人往路口指指点点。
出于好奇心,普森慢慢走過去听。
說话的那個对着一圈人說:“我猜肯定是情杀,都听說了,這個三等侯的女人是抢過来的,抢的還是一個一等侯的嘞。”
周围這群人倒吸凉气,鸟叫一样叽叽喳喳吵架,似乎在为這個观点争执。
普森问那個讲话的:“說什么呢?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啊?”這人挺激动的,“给你說,就那個路口,街角那裡,看见沒,就那。死人了,一個三等侯和全家都被杀了。”
普森往街角看看,地面還有沒清理干净的血迹,他又问:“有這种事?贵族被杀了?骗人的吧?”
那人一听拍着大腿:“你怎么就不信那!我瞧的真真的,這件事還是我第一個发现的。兄弟,我敢肯定,就是情杀。”
這种說法基本胡扯,普森也懒得听下去了,回到路上接着走。
讨论這件事的人還不少,隔上一段距离就有那么几個人围着說。
普森每個地方都听上几耳朵,說啥的都有,情杀、仇杀、暗杀,更有甚者,說是那個三等侯在马车上摔下来死掉的。
普森摇摇头,心想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也就不去听了,一路走到约定见面的地方。
等到了那家茶楼,贝拉已经提前等着了,他们這個圈子有個不成文的规矩。
就是說双方约定好了時間,不仅仅不可以迟到,還必须提前五到十分钟,算是某种互相尊重。
今天的贝拉全身朴素,這种朴素指的是沒戴首饰,穿着方面還是能看出不一样来的。
普森大大咧咧往对面一坐,轻描淡写地說:“不有事找我嗎?說吧,什么事。我時間可是很紧张的,耽误了你要拿东西出来赔。”
贝拉捏起一块小点心說:“這個,我以前可爱吃了。還有這個,那個,這些都是。”
普森皱眉,不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偶尔喝喝酒也挺不错的。”贝拉端起桌上的茶水,“现在也喝不了了,茶也不错。对了,你沒见過我抽烟吧?跟喝酒一样,偷着沒人的地方抽点。”
普森眉头紧锁,看着面前這個疯女人讲一堆听不懂的话。
“甜的也好、辣的也好,以后都不能动了。你說为什么……”
“你怀孕了对吧?”
“嗯,沒错。”贝拉亲和地点头,直视普森那双眼睛,完全沒有怯懦。
“他妈的!”
普森一拳砸在桌子上,盘子杯子叮当作响。
贝拉慌忙扶住茶杯,也不生气,還是那样看着普森。
普森被看的心裡不舒服,沒在发火,也沒惊讶。
在贝拉心裡,她等着普森表态,她需要這個男人的表态,這种表态对她来說是最大的帮助或者解脱。
踌躇为难好久,两個人就一個看着另一個,另一個看着不知道哪裡,時間這样度過去了。
普森终于站起来了,满满喝干净一杯凉透了的水說道:“给我点時間。”
說完扭头就走。
說实话,贝拉有些难過,但沒有发作出来,她既然决定出来找這個男人,就不会闹腾。
然后,她收拾下装束,也离开了這裡。
普森离开茶楼后可沒去河边之类的地方散心,他去了市场买了些家庭日用品。
买完出来的路上,又看见了商店的橱窗,掂量下手头不宽裕的钱,毅然决然走进去。
出来的时候,手裡提着几個包裹。
拿着满满的东西,他走进了一個小胡同。
胡同又短又狭窄,马车在這种地方属于绝迹的事物。
几個老妇人坐在胡同口那裡,一双双不太友好地目光跟着普森走。
還有几個小孩,看普森来了,排着队跟在后面,吱吱呀呀唱起了童谣。
不光老人和孩子,胡同裡面還有成群的狗,這個時間,有两條狗正打着架,一個黑的一個黄的。
普森实在厌烦,放下东西随地捡起一块石头。
哄一下,小孩和狗乌泱泱跑了。
几個老大妈指着普森开始說,普森是听不清楚說的是什么,但一准跟自己有关系。
他丢下石头,慢悠悠捡起自己的东西,走到一個门前停下。
完全沒敲门,用下巴压住右手的东西,腾出来的右手直接开门,钻进去后再关门。
院子裡有一個水井,水井边上是個小小的花园,花园裡有不少野花,仅有一朵称得上名贵的。
這個地方住着普森的父母,当年私奔了闹得沸沸扬扬的主角。
這裡有屋舍三间,有一间屋顶已经坏了,上面搭上了木板,琴声在那個坏了屋顶的房子裡飘出来。
普森晃荡着进去,屋子裡什么也沒有,就两個琴,一個看上去就价值不菲,可惜已经坏了。
另一個是比较廉价的那种,不修边幅的男人正在那裡弹着琴。
普森沒有打扰,拎着东西去了另外一個房子。
房子裡的女人正在准备晚饭,用来做饭的是土坯上面架着的一口大锅。
火烧的很旺,女人不时用衣袖擦额头上的汗水。
普森乐呵呵地走過去,陪着女人蹲下,拎着那几件东西說:“别弄了,看我带来了好东西。”
這個女人十分沒好气地看了普森一眼,伸出手揉了揉普森的头发:“又乱花钱。”
“不是,不是,怎么能說是乱花钱。”普森任由别人摸头发,“這個還有這個,都是人家送的,就這些菜是我自己买的。”
女人完全沒给普森好脸色,责怪一般說:“就你能,人家送的還好意思拿,不会自己买啊?”
“您這就沒意思了。”普森被說了一通依然开心,“我說自己买的,您嫌乱花钱,我說别人送的,您又……”
“行了行了,别在這裡捣乱,屋裡坐会儿,饭马上好了。”
女人推开普森,后者一脸调皮的样子,乐呵呵地走了。
普森走后,女人那张被烟熏的有些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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