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
贝基的妈妈无可奈何,那身新衣服整個皱巴巴的,鞋子還有裙角满是泥土,连那张小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几個女士对此惊讶万分,甚至于是惊恐异常,這在国王的宴会上实在不敢想象。
妈妈只能教育两句:“我是不是說過不可以跑太远?必须要在我抬头能看到你的地方?”
這次贝基很听话,委屈着小脸带着哭腔,哽咽着认错:“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
那几位女士当真觉得這孩子听话,可在礼仪上需要加强教育,哭哭啼啼的像個什么样子。
不過贝基丝毫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過错,她那是给吓的。
就刚刚,這個小孩就跟见了鬼一样乱跑,沒跑几步還摔了一跤,然后爬起来继续跑。
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侧目。
看自己孩子這样,做母亲的也狠不下心来,拍打着孩子的后背准备带她去换一件新衣服,希望還能赶得上接下来的宴会。
而這母女两人离开后,家裡的男人也在宫廷内部焦虑着。
贝蒙同几個贵族抽着烟聚在一起,這座从内部看都觉得硕大无比的华丽宫殿内,有着好几個圈子。
這些圈子组成的人员数量不一,职务上下不同,甚至性格都不一定一样。
每一個圈子裡都是几個或十几個关系相对紧密的人,或者說宫殿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关系紧密。
贝蒙一边抽着烟一边听着周围這几個去說一些对的话。
现在发言的是一位二等侯,他激情澎湃的激烈的言辞:“我們的陛下是多么辛苦,你们知不知道?反正我是听說過了,战争期间,陛下从来沒有睡過觉。”
“是啊,真的是太辛苦了。”
周围一片附和的声音。
听着二等侯继续說下去:“当然了,我們的军队也是好样的,他们的英勇也是促使這次胜利的关键原因。但是!军队也是咱们伟大的陛下所引导的不是嗎?”
“对!国王万岁!”
又是附和,這是最正确的思维。
然后,這位二等侯直接站到了桌子上大喊:“诸位,你们說是不是啊!”
“是!說的太对了!”
這次的回应不仅仅這個小圈子,几乎所有的圈子都在呐喊。
贝蒙听着很不舒服,他在怀疑這群人是如何听到自己這边的声音的,或者說這群人只是单单的情绪高涨,无所谓是什么。
最可能得解释,那就是大家都明白說了些什么。
只不過贝蒙沒那么大的兴致,他在反思余涟的警告。
他的眼睛来回转了转,在那一個最小的圈子那边停下来,那裡正是有两個商人的圈子。
“贝蒙阁下?”
有人突兀地问了一句,這句话提醒了贝蒙,他還在一场戏当中。
贝蒙马上回過神来,寻找到了问话的人,是一個圈子裡的三等侯。
“嗯?”
“阁下是沒休息好嗎?看您的状态一定是過于操劳了,這我不得不给您提一些建议。哪怕是为了咱们的国王陛下,您也应该注意身体。”
這位三等侯很是羡慕,好像是悔恨他自己沒這样的疲惫。
“是啊是啊,最近实在太累了。”贝蒙随口回应一句,他略微思索一下马上又脱口问道:“诸位,听說陛下邀請了两個自由民来這裡,有這种事嗎?”
此话一出,周围情绪明显不对劲,圈子裡的几個人面带不屑的神色。
先前說话的二等侯冷哼一声說:“一定是有人向陛下說了些胡话,让陛下不得不叫這种人来。我都能感受到陛下的无可奈何,毕竟咱们陛下是仁慈的,绝对不会拒绝别人提议,他,他就像一個父亲一样……”
二等侯快要哭出来了。
贝蒙经過慎重的逻辑分析,认为這句话不太正确,毕竟這位二等侯已经五十多岁了,而国王陛下由于刚刚上任几年,也只是二十六岁。
這样明目张胆地认爹不太合适。
有好多人和贝蒙想法一致,脸上阴晴不定。
至于认爹的二等侯也是注意到了,他赶忙替自己解释:“陛下就像一個总是爱惜自己任性孩子的父亲,他仁慈又善良。”
他其实就是想說国王心肠软,心地善良之类的,可听起来就是不对劲。
在尴尬之际,余涟不知道在哪裡杀了进来,凑到這個圈子裡,他一进来就被诡异的氛围弄蒙了,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突然宫殿另一边又有人站上了桌子大声吼:“诸位!我說的对不对!”
“对!”
整個宫殿都在附和,声音大到仿佛要拆了宫殿一样。
吵闹過后,各個圈子继续自己的话题。
余涟对几個人說:“几位应该四处走走,多去和其他人分享下你们的高见。”
“是余涟先生啊!您說的真是太对了。”
圈子裡這些人点头,然后分开混进了其他圈子。
贝蒙先是愣在了原地,随后想了想,端起了酒杯走向了那边商人的小小圈子。
余涟看贝蒙走了,稍微松了口气,紧接着上了拐角的楼梯。
商人所在的圈子实在是小,小到也只有六個人围着,這次猛一下变成了七個人。
两個穿着明显和周围人不一样的家伙喜气洋洋的,激动万分地笑,手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裡放了。
贝蒙能够看出来,這两個自由民的穿着明显是像贵族们学习的,可有些东西他们是不能够穿的,所以尽管相像但還是不一样。
他上下打量着這两個人,虽然两個人都在谄媚地笑,可依旧能看出来不同。
其中一個给人一种聪慧的正直相,另一個就像個老鼠样机灵狡猾。
老鼠相的商人忙问:“您是二等侯贝蒙阁下吧?我特别高兴能在宴会上见到您。”
他很激动,那种热情扑面而来。
贝蒙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伸出手和這人握手,只不過他是一只手,而对方是两只手紧紧握了上来。
随后,這人握着两只手說:“我叫呜朋,您好,贝蒙阁下。”
贝蒙轻轻点头,越是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来,他有点厌恶這样的低眉顺眼。
但礼节不能少,又和另一個握手。
那個高大些的商人吝啬地伸出一只手,虽然样子也是激动,可完全不像那种過于谄媚,反而像是某种胜利。
這让贝蒙意外,又认为对方沒给自己应有的尊重。
那人自我介绍:“您好阁下,我是……”
他话沒說完,整個宫殿都疯了,到处都是欢呼,所有人的目光带着敬畏往楼上看去。
在快要十米高的二楼平台上,衣着华贵的年轻国王和自己的王妃站在一起,攥着一柄金灿灿的手杖向楼下挥手。
楼下這群贵族都要哭了,這些人激动异常。
国王的眼睛扫视着楼下,在商人那裡略微停了停,又收回目光接着挥手。
這一瞬间的停顿贝蒙捕捉到了,他问還握着手的高大商人:“您的名字是?”
“阁下,我叫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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