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暖宠撩 第23节 作者:未知 柏希希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可以選擇自己的生命,可以成为任何你梦想成为的人。要是你愿意,无论鉴定结果匹配与否,你都可以得到那個位置。” “……我不要。”柏希希退后半步,忽然觉得现在的关漠有些陌生。 即使以前,关漠对她爱理不理的时候,柏希希都不觉得她冷淡。可现在,她发现关漠這個人真的无情又决绝。 “我不会去的,我也沒想過要過那样的生活。”柏希希低低說了几句,不等关漠反应,迈开腿顺着楼梯跑上楼。 关上门,她看着装潢精致温馨的房间,忽然有些无力。 躲开了又怎么样?终究有些事情,她逃不掉。 柏希希透過窗户,定定望向外面的天空,忽然回想起小时候,她第一次接触到‘金钱’這样事物。 从外面的世界来山区支教的老师叹着气,有些无奈的說,“你们還小,什么都不明白。等你们到我這個年纪,就会知道沒钱是多恐怖的一件事。” 班裡有個天真的孩子问,“老师,钱是什么啊?” “這個問題好。钱是什么?非要說的话,它是人间至宝,也是妖魔鬼怪。”老师看着他们茫然的样子,又补充道,“有了它,你可以拥有很多现在不敢奢想的东西。但相对应的,他也会异化你的灵魂,让你变得不满足现状,有了无穷无尽的物欲。” 其实到现在,柏希希也不知道所谓‘无穷无尽的物欲’到底是什么。。 她并不想知道。 只想安于现状,随波逐流。 ... “希希,希希?”杨潇叫了旁边的人好几声,无奈的推了她一把,“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发呆。” “啊?我有怎么样嗎?”柏希希茫然的看着她。 “你還好意思问,到你的项目了,注意一点啊!”杨潇指着操场侧台說,“在那裡点名了!” “哦哦,我這就去。”柏希希连忙起身,往点名处跑過去。 距离那次陈嫣找她谈话,已经過去好几天。后来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陈嫣也沒有再出现了。然而柏希希的心裡像扎了根刺,怎么都拔不出来,经常会不自觉的回想那番话。 直到今天运动会,她也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刚才比标枪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完全沒有发挥出原本的实力,惹得给她训练的老师吹胡子瞪眼。 十月末已经进入秋天,今天阳光依然很好,明媚而又耀眼。 柏希希穿過跑道绕過去,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喊,“柏希希加油!” 她顺着看過去,旁边看台是她不认识的班级。 “看過来了,”中间几個男生忽然推搡,低声议论,“就說你们声音太大,惹人注意了。” “搞得你沒喊似的。” “现在怎么办?” “喊都喊了,多喊几句呗!說起来她也真漂亮,运动装都這么好看。” “柏希希加油啊!”男生们又喊了句,惹旁边更多人看過来。 暗红跑道上的女生穿着一身海蓝色运动装,马尾高高扎起,回眸时侧脸镀了层光,眼裡含着隐匿的满天星辰。 她脸的轮廓干净漂亮,第一眼看過去并不像初映象的柔弱清纯,反而非常干脆利落,仿佛酝酿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柏希希微微皱了下眉,五官因为這個表情,更显英气,浑身上下充满了清爽的少年感,可看模样和身材,又是個确确实实的女孩子。 她有女生的精巧骨架,下颌流畅的线條又像极了英俊少年。两股矛盾的气场在柏希希身上并不违和,反倒更惹人瞩目,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 柏希希停了几秒,不明白他们想做什么,回過头快步走到点名处,领了号码牌。 领号的时候,负责的登记的老师问,“你是关漠的妹妹吧?要加油啊。” 柏希希接過号码牌和别针的手一顿。 旁边人小声提醒,“好像不是关漠妹妹,是陈嫣找了好久的侄女。” “哪個陈嫣啊?” “還有哪個?能跟关漠对着干的那個!” 這样光明正大的议论让柏希希有些厌恶,心裡烦躁感更胜。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陈嫣最近明明沒有出现,可是他们的疑似血缘关系却像是瘟疫般,沸沸扬扬传得到处都是。 明明是沒有定论的谣言,這些人却像是证据凿凿,說得一個比一個真,甚至還有人当面跟柏希希求证,问她什么时候继承巨额家产。 她又想起自己最近在思考的問題。 活在世上,穷是原罪。但生在富甲之家,真的就是每個人的梦想嗎? 长到這么大,忽然被告知你前半生都是错的。你所谓的努力在他们看来一文不值,只有你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后半生才有价值。 “呼…”柏希希叹了口气,站上跑道。 两边紧挨着的人看到她,谨慎的往旁边避了避。 三千米长跑沒有规定跑道,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距离远近也沒有差多少。 可原本站在内侧的几個同学试图明显的往后挪了挪,让柏希希站到内侧最有利的位置。 柏希希忽然想起刚才扔标枪,自己发挥失常扔到很近的位置。可后面比赛的几個人,沒有一個人超過她的线。 小时候听皇帝新装的故事,她以为只是童话。现在才赫然发现,世上有這么多人愿意被自甘蒙蔽。 “抱歉,裁判。”柏希希举起手,跟旁边裁判示意,“我身体不舒服,想退赛。” “比赛前…”裁判想說些什么,跟前人撞了下他,接過话說,“身体不舒服,還是快点休息吧,要不要我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柏希希拒绝,孤身一人离开跑道。 后面裁判還在小声问,“怎么了?比赛前十分钟内不受理退赛啊,這不是规定嗎?” “你可闭嘴吧,知道那是谁嗎?陈家找了十几年的祖宗啊,要是在学校出事,赶明就该天凉了。” 第029章 操场外面有個饮水台, 但几乎沒有被使用過。 柏希希按下开关, 捧起水洗了把脸,喊了口凉丝丝的水在嘴裡, 慢慢咽下。 体内像是有把火,汹汹燃烧,怎么都无法熄灭。额前的刘海被水打湿, 粘在脸上,黏糊糊的。有几根搭在眼角, 戳得眼睛有点疼。 柏希希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慢慢站直身体, 呼出积压的闷气。 “你哭出来,眼泪会变成珍珠嗎?”坐在饮水台旁边闭目养神的穆迟问。 “沒那么珍贵,所以更沒必要哭。”柏希希双手撑在饮水台边沿,垂下脑袋平复压抑的心情。隔了会,她问, “你也听說了吧?” “算不上听說, 我比他们知道的更早。”穆迟望着天边的霞光, 平静的說, “我早說過,我們是一类人。是你固执,觉得能独善其身。” 一类人?怎么算是一类人? 柏希希想要反驳,却发现归根究底,還真是這样。 穆迟小时候不受家裡待见,即使生长在富贵之家, 但是‘情妇之子’的名头,让他受尽非议和冷眼,還要处处被窝囊废哥哥压一头。忽然之间,家裡给了他应有的重视,给了他继承人的地位和待遇,周围的人开始恭维迎合。 然而,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 反观自己也是。虽然清苦但平静宁和的长到现在,想要依靠自己努力出人头地。结果在她努力的過程中,有人不顾個人意愿,非要把她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柏希希在底层游荡惯了,最懂得安于现状。忽然被捧上那么高,她慌张忐忑,如履薄冰。 “……或许吧。”柏希希垂下湿漉漉的眼睫,无力的承认這個事实。 “你說,何必呢。按照正常思路,你现在应该欢天喜地的认祖归宗才对。”穆迟声音很淡,在說话的时候,仿佛就笃定柏希希不会选這條路。 “那你何必呢?”柏希希反问。 “我逃不掉,”穆迟抬眼看着她,“但是你可以。” ... 市中心的公寓楼内,卫献推开门,看清楚阳台边上站着的人,偷偷问旁边蓝若初,“关漠终于疯了?居然开始罢工,不怕公司倒闭嗎?” “确实是疯了,我准备凑钱带他去最好的精神病院,刚要打电话呢。”蓝若初說着,還真摸出手机,一副要联系医院的架势。 卫献连忙按住他的手,急切的說,“都什么时候,你就歇歇吧,别总想着搞事!” “搞事不好玩嗎?” “好玩你也得分個场合啊,他等会从那边跳下…”卫献說到一半,看关漠身体前倾扶着栏杆,立刻紧张的冲過去把他拉回来,“关漠!有话好說,你冷静点,别总想着跳楼。” “……”关漠冷淡的看着他,嫌弃的甩开卫献拽着自己胳膊的手。 “关漠就是自杀,也不可能把自己摔成一滩肉泥那么恶心。而且這是三楼,死不了人。”蓝若初嘴角抽搐解释两句,继续刚才的梗打电话說,“喂,精神病院嗎?我們這裡有两個疯子。” 卫献面子上挂不住,嚷嚷道,“行了行了,谁是疯子啊?都先消停会,這到底是個什么情况?” 明明前几天关漠還是工作狂魔,他去浪费了几天光阴,怎么就成這样了? “缺课了?我给你补补课。”蓝若初看关漠从自己烟盒裡抽出根烟,熟练的点上,沒有說话的意思。他抬手搭在卫献肩膀上,问,“陈嫣知道嗎?” “知道啊,那個长得特漂亮,披着美女皮的工作机器人。”卫献精准的概括了陈嫣给他的印象,疑惑问道,“你忽然提她做什么?难道关漠想追她沒追到,抑郁了?” “按照你這個情商,我再跟你聊下去,才会抑郁。”蓝若初嘴角抽搐两下,像是听到什么恐怖的事,“关漠去追陈嫣,這個概率大概跟灯塔水母和恐龙交|配差不多。” “什么见鬼的比喻?所以到底是啥情况?”卫献越问越懵逼,转向关漠,“哥们,你倒是說說话啊?” 他的哥们慢悠悠朝他吐了口烟焦油和尼古丁的混合气体,呛得卫献打了個喷嚏。 “别叫了,他正在自闭呢。”蓝若初把他拽回来,老老实实的解释道,“陈嫣前段時間,不知怎么拿到了我們那個档案,然后去找了关漠。” 卫献问,“难道她也怀疑?” “她不是怀疑,你還是太不了解陈嫣了。”蓝若初摇了摇头,跟他說,“陈嫣那個女人非常不简单,做事一套一套的。她本来打算在路上堵人,强行带关漠那個便宜妹妹去做检查。结果关漠一直派人跟着,沒找到机会。后来,她就直接找上关漠,要他把人交出来。” “這么强悍,她還是女人嗎?”卫献心惊胆战,为曾经对陈嫣起過心思而感到深深后悔。 “强悍的還在后面。陈嫣找关漠扯了头花…”蓝若初拍了拍关漠的肩膀,准备继续讲。 “等等,”卫献手压在关漠另一边肩膀上,认真提问,“扯头花是什么意思?” “一個比喻,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撕逼。”蓝若初解释。 “听起来好痛…你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