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娶個娘子管自己 307回、錦繡江山非本心
他曾說,你這喫軟不喫硬的性子指不定在什麼情況下被人給利用。
儘管這種情況下我想起了這句話,但是看着太后的眼睛,我實在是不能將其歸納在利用這一塊。
我伸手攙扶着她,“您先起來,摔到哪裏沒有?”
顧清禹坐在輪椅上,看着我,而後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轉着輪椅走到了我的跟前,然後看着太后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來人,宣太醫!”
顧清禹目視前方高亢地喊了一聲,隨即有一個嬤嬤和公公跑了過來一左一右地攙扶着太后,直接將我給擠開了。
看着被攙扶着離去的太后,我走到顧清禹的身後扶着輪椅的後背把手,湊近顧清禹耳畔小聲地問,“夫君,你說太后有沒有事?”
顧清禹牽着我的手一言不發地轉着輪椅出了清和宮,隨即來到御花園。
這個時候,皇帝正在和小魚兒玩遊戲,遠遠地就看見小魚兒追着皇帝玩,倒很是開心。
我們走了過去,小魚兒直接棄皇帝不顧小跑着來到我們跟前,朝我們行禮,“爹爹,孃親!”
“今日事今日畢!”
顧清禹看着小魚兒說了一嘴,只見小魚兒努努嘴就朝着亭子裏面走了過去,隨後直接開始扎馬步。
我看了一眼想要上前,就聽見顧清禹對皇帝說,“鄧昊對江山沒興趣,這一點陛下是不是瞭解不少?”
皇帝眉毛輕輕一挑,隨即看着顧清禹說,“杞之從何得知?”
“莫問從何得知,陛下只需回答是與不是!”
我看着在對話的這倆人,覺得好像有那麼點兒貓膩。
我本來想去小魚兒那裏,現在我倒是想聽他們在說些什麼了。
顧清禹看着皇帝,深吸了一口氣,“陛下你也該知道他所謀是什麼。”
所謀之事是什麼?
難道不是傳聞中的逸王對江山感興趣,更加想要當天子?
這些說法在民間那可是傳得沸沸揚揚的,但是也不見得皇帝下令制止,而且逸王也沒有否認。
明明這麼大逆不道,可是在所有人的眼裏卻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皇帝和顧清禹兩人一直這樣四目相對,卻誰也沒有再繼續說話。
過了很久很久,顧清禹牽上我的手看着皇帝說,“陛下該明白鄧昊要的是什麼。草民言盡於此!”
顧清禹牽着我的手轉着輪椅朝着小魚兒的方向走了去。
“回家!”
顧清禹淡淡地喊了一聲,小魚兒一個收勢立定之後朝着我們跑了過來,仰頭看着我和顧清禹,“爹爹孃親,我們要回家了?”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嗯,回家!”
小魚兒偏頭看了眼顧清禹身後站着不動皇帝,朝皇帝一揖,“皇帝伯伯,我要回家了,你記得來我家玩咯!”
我們一家三口出了宮門,一輛馬車在宮門外候着。
雲護衛搬下斜木坡,隨後將顧清禹推上了馬車,我們也緊跟着上去。
馬車慢慢悠悠地離開了宮門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進宮還有件事就是要找我兄長蘇奕承,可是這會兒像是忘記了這件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就開口喊停,“停下,我哥還在……”
“奕承在將軍府,今夜我們暫且在將軍府歇下!”
顧清禹補了一句,打斷了我要說出的話。
我錯愕地看着顧清禹,“你怎麼知道的?”
“我在宮門口和他碰上。”
他只是這樣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即握着我的手。
我被他這忽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但是顧清禹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再過兩日就是正月十五,也是雲公主和表哥的大婚之日。
到了將軍府,蘇奕承果真在將軍府裏面,他見我們來了,朝顧清禹笑了笑,隨後說道,“能說大實話的,世間也只你一個!”
“秋白,把小魚兒帶下去。”
說着秋白也不知是從哪裏出來的,就這樣站在了我們的跟前,而後對小魚兒說,“小主子,該休息了!”
小魚兒朝秋白點頭,然後轉身朝我們一揖,“魚兒去休息了!”
看着在秋白前面走着的小魚兒,伴隨着風聲和樹葉的沙沙聲,陽光斜斜地灑在他的身上,影子被拉得老長老長。
直到小魚兒走到了轉拐處看不見爲止,我這才收回了目光,心裏面忽然有一種歉疚感。
“這些年,你把他照顧得很好!”
我這個做孃親的,並沒有陪在他的身邊,哪怕這些年都有我的畫像陪着,可是這並不能彌補這些年我不在他身邊對他造成的一種孃親的空缺感。
想着小魚兒在會開口喊人的時候,喊的第一句不知是娘還是爹……
想着小魚兒半夜醒來時哭了,會不會怨孃親……
別人家的孩子三歲之前都是在孃親的襁褓之中,而我家的小魚兒呢,三歲之前記事開始都不曾見過她的孃親,永遠陪着他的只是一張紙……
很多事情不是不說就沒有發生的,這三年我錯過了他的點點滴滴,也錯過了和他長大的那些記憶。
同時,也丟下他們父子三年整,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現在想起來他們過的和我何嘗不是一樣?
我看着顧清禹和蘇奕承,“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歇着!”
我按着記憶的路線回到了我的院子,推門進去發現這裏面乾淨得有些讓我喫驚,我走了進去,卻發現這個屋子倒是比我記憶中好像更好些了。
我在竹椅子上坐了下來,雙手撐着下巴看着一片樹葉。
本以爲只是隨隨便便地發呆,誰知這一發卻發了些時間。
“後悔了?”
輪椅聲軲轆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但是我卻絲毫沒有想要擡頭看去的衝動,直到顧清禹開口問了這麼一句,我才緩緩擡起了頭看着他。
他伸手輕輕地摩挲着我的臉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顧清禹的指腹不再像以前那樣柔滑,反倒像是染上了時光的味道。
我按着他的手,吸了一口氣,“三年前在邊關,你爲什麼會選擇親自把我送過去,而後自己離開?”
在那種情況下,若顧清禹沒有這麼做,我心裏的糾葛會更甚。
但他此舉完全打消了我的所有顧慮,也讓我走的那麼的順暢走得那麼的坦坦蕩蕩。
也許是因爲信任,也許是因爲我知道哪怕不管我走了多久,這個叫顧清禹的男人總會在那裏等我,所以我沒有顧忌那麼多。
“楚逸是你心上的一個結,若是不解開,這輩子你心裏始終對他存着一份歉疚。”
“素素,我不想你懷着對別人的歉疚呆在我身邊一輩子。”
我忽然不知該如何接下面的話,只覺得顧清禹這個傢伙這些年說情話的本事好像根本沒有減少。
我不得不說,他真的厲害。
“那你就願意我抱着對你和兒子的歉疚過一輩子?”
我雙手搭在他的肩胛上,額頭抵着他的額頭,“你知不知道,小魚兒越是懂事,我就越是內疚?歉疚,這些都是因爲沒有孃親在身邊,所以他必須比同齡人要成熟懂事不少。但是清禹,你知不知道,每次看着他那麼懂事,我心裏就像是被針扎一樣。”
我不想讓顧清禹看見我的難受,但是毫無疑問在他面前我所有的痛苦難受全都暴露無遺。
“傻瓜,你給魚兒的愛和關心,一分不少。”
他將我擁入懷中,直接將我身子一提抱在他的膝上坐着。
我一聲驚呼,“你幹嘛!”
“能叫就是好事情,方纔淚目就是因爲內疚?”
他伸手往我的腰上一掐,問了這麼一句。
腰上是我的軟肋,只要被人一摸,我就會忍不住地笑,笑的毫無形象。
我在顧清禹的懷裏東倒西歪地,“別,別……我……哈哈……別鬧……”
在我笑得快要岔氣了,顧清禹這才鬆開了放在我腰上的手,摟着我,“公主大婚,這幾日會很忙,你帶着魚兒別四處亂走!明白嗎?”
我點頭,然後想着顧清禹和皇帝說的那些話,不由得蹙眉,“你和皇帝說:知道鄧昊想要什麼,他到底是想要什麼?”
我記得今天早上的時候顧清禹邀請了人在德悅樓見面,至於具體那些人去了我就不清楚了。
但是,看這個樣子想必皇帝是沒有去的,鄧昊去不去我就不清楚了。
這個事情真的說有點兒不好說,但是又不得不說。
“夫君,你說雲兒和表哥的婚事會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此事,不敢妄言!”
顧清禹說的也沒錯,這種沒有發生的事情,你說中了吧,別人說你烏鴉嘴。
烏鴉嘴……
忽然靈光一閃,我拉着顧清禹的手仔細看了好幾眼之後興奮地對顧清禹說,“夫君,我發現我現在看不見那些了?”
顧清禹先是一愣,而後捏了捏我的臉頰,“想那些作甚。你只需記住,這段時間不管是任何人邀請,都拒絕筵席。”
我努努嘴看着他,“哦,就算是笑雪也不可以嗎?”
“慕夫人不會在這個時候邀請你!”
嘖嘖嘖,瞧他說的這個,就好像是很瞭解慕連城的媳婦兒梅笑雪似的……
“相爺,逸王殿下有請,說是相爺您去一趟便知曉!”
顧公子,成個親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