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天子情路 第一回、慕氏有女曰婉晴
京都笼罩在一片喜庆之中,唯有太傅府邸一片寂静,只因今日府裡小姐惹了不该惹的人。
究其原因是何种惹法,那便是慕家小姐婉晴由于好奇,学着点炮仗,炮仗一扔直接扔中了前来太傅府邸拿画轴的太子身上。
太傅看着自家小女儿,板着脸呵斥了一句,然后罚慕婉晴抄写小篆诗词集十本。
這個处罚可谓是罚得够厉害,慕婉晴见父亲似是生气了,也不過年方七岁的她咬着唇向前走了而来,在太子跟前俯身行礼,然后扭头对太傅說,“爹爹,女儿沒错。要不是他探头探脑的在那裡,女儿的炮仗不会扔過去的!”
太傅心裡狂汗,自家這個小女儿一直都是放在掌心裡养着,不管是在自己家裡,還是在她义父义母处也都是事事让着她,随着她。
可是這一次不一样,這可是在太子头上扔了個炮仗,再看看太子原本是玉束顶冠,如今颇为蓬头垢面,脸上還有点黑黑的……
朝野上下谁都知道太子殿下就是未来的君主,毕竟在当朝還沒出现什么党派之争,朝堂之上更是一派和气。
“不得无礼,還不快向太子赔罪!”
太傅看着慕婉晴,声音略大,谁知慕婉晴哪裡受過這样的语气,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想也沒想直接跑在太子身后躲了起来,揪着太子的衣裳擦着眼泪看着太傅,“爹爹偏心!”
太傅那叫一個急,谁知太子倒是蹲下了身子,伸手抹了抹慕婉晴脸上的泪,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儿,义正言辞地看着太傅,“太傅大人可真是严厉!”
“太子殿下……”
太子沒有再理会太傅,转身捏了捏慕婉晴的脸颊,随即给了她一個玉佩,“以后我护着你,看谁敢对你偏心!”
慕婉晴拿着那個玉佩左看右看,然后换给了太子殿下,“爹爹說不能随便接别人的礼物!”
虽然很好看,這個玉佩拿在手裡感觉很舒服,好想要好想要,可是爹爹看過来的眼神就是不许拿,慕婉晴心裡那叫一個纠结。
小手指食指互相戳着,小嘴儿嘟着,“我不要,你拿走拿走!”
太子被他這小表情逗笑了,直接把玉佩挂在了她的脖子上,伸手又捏了捏她的脸颊,真的是软乎乎呐!
“那,我們做個交换。玉佩给你当礼物,至于你……”
慕婉晴一听太子這么說,当下笑着点头,拿着那個玉佩不住地摸着,很是喜歡。
太子直接把這個小他五岁的小女娃抱了起来,在一边秋千上坐了下来。
完全忽略太傅口中一声接一声的‘不可’。
慕婉晴坐在太子的怀裡,蹭起头看着他,“可是我沒有礼物送给你!”
“婉儿七岁了,六年后婉儿及笄就嫁给太子哥哥,這個当礼物。”
“太子殿下,不可,万万不可!微臣小女粗鄙,不足以得太子殿下慧眼赏识,不可不可!”
此等大事,不可這么胡乱决定!
可是太傅說一千道一万都不足慕婉晴那略带疑惑的笑容,慕婉晴抬起头看着太子殿下,“六年……好呀,那太子哥哥不可以让别人扔炮仗了,只许我一個人!”
谁能知道现如今当今天子和慕大学士家掌上明珠之间的爱情萌芽开始于一個炮仗!
两年后先帝驾崩,太子登基称帝。
眼看着再過四年慕婉晴那個小家伙就要及笄,可是慕大学士府上却做了個让众人不明白的举动。
直接见慕婉晴给送出了京都,去民间生活,准确而言是去乡下生活。
或许,這是一個父亲对自己女儿本能的保护。
毕竟皇城裡面不是那么干净,說白了就是勾心斗角,說得严重点那简直是美人埋骨处,杀人不见血。
慕大学士一开始就不希望自家女儿和皇室有任何的瓜葛,只是還是沒有想到当时還是太子殿下的皇帝就去過太傅府邸一次,就见到了慕婉晴,還被慕婉晴扔了個炮仗。
不仅沒治罪,反而直接预订下了他的女儿。
這么多年来慕大学士一直在尽心尽力地辅佐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
同时也在想方设法地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让皇帝断了娶他女儿的想法。
毕竟是儿时的那么一句戏言,時間久了也就忘记了。
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眼看着顾丞相家的儿子顾清禹和将军府结为亲家,而皇帝丝毫沒有任何的动静。
虽然依着朝堂上大臣们的意见进行了几场选秀,可是這最后进了宫的却是为零。
這后宫的一直空着,也成了大臣们担心的一個原因。
有些时候慕大学士也在想,自己把女儿送出去這件事是对還是错……
于是,慕大学士给了自己一個改過的机会,却沒想到越发将這件事给推后了。
他不知道那一次他女儿和皇帝见面之后說了些什么,直到那一次之后,他女儿再也沒提過要回京都……
說起慕婉晴和皇帝的這一次见面,那可真是要心疼皇帝数年。
俗话說祸从口出,媳妇儿从天上飞走,說的就是皇帝!
還记得那是一個月黑风高略吹小风的夜晚,慕婉晴穿了一袭男装来到了兄长慕连城說的那家小酒馆儿,一個人在一個小隔间裡面坐下。
這处小酒馆不是别处,正是顾清禹在京都开的那家小酒馆。
起先一直自己一個人随便喝点茶水的慕婉晴忽然听见外面有些喧嚣,然后就跟着走了去看,来到下面的一处空旷之处,发现這下面居然有房间,接着天黑她旋身在一边的大石后面躲了起来。
“怎么,后悔答应太后把卢家小姐赐婚给杞之了?”青阳先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问了這么一句。
“那個女子倒是奇人,很是有趣!”
皇帝的声音早就应在慕婉晴的耳裡心裡,這些年她也都知道她和他小时候儿戏的婚约……
虽然也沒有很当真,毕竟皇室沒有来提亲下聘,故而也不能真的当真。
但是,沒想到這一次来却听见了他這样的回答。
慕婉晴到底不是個冲动的人,在石头后面站了许久,听了许久许久。
青阳先生又道,“你可别打嫂夫人的主意,杞之那护短劲儿你是沒领教過!你真要是把嫂夫人弄宫裡住几天,杞之能把朝堂给你搅翻了!”
皇帝也许是醉了,竟然接了句,“還真想看看杞之搅翻朝堂的样子!”
其实這也不過是一句顺口接下去的话,但是在那個时候的慕婉晴耳裡来說,那简直就是在变相承认他心裡有那個卢小姐。
也正是這样,慕婉晴当天离开小酒馆儿回到大学士府,将当年身为太子殿下时的他给的那枚玉佩装进了一個荷包裡面,然后交给了大学士,让爹爹帮忙归還给皇帝。
“我有些困得慌,不打搅爹爹温习了。”
慕婉晴大步离开了父亲的院子,直接去了自己的小院子,当天晚上收拾好东西,第二天一早留下一份书信从后院小门径直离开了学士府,出了京都城门。
从此山长水远,就這样在外生活多年!
在外生活的那些年,慕婉晴结识了同为诗词琴曲爱好同伴白纤纤。
只是红颜多薄命,纤纤最后离开的方式太過残忍,也太過不公。
从离开京都那一刻起,慕婉晴心裡就决定了此生不会再回京都,只是终归是造化弄人。
再說皇帝那边下朝后,大学士独独留了下来。
本着对未来老丈人要热情的原则,皇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看着大学士,“不知太傅何故留下?”
這么多年皇帝還是喜歡称呼他为太傅,并不会和称呼其他的一样称呼什么爱卿……
慕大学士看着皇帝這下来的架势,心裡唏嘘不已,然后身子微微向前倾,双手奉上那個小荷包,“陛下错爱,小女惶恐不及,现托老臣将原物奉還!”
“婉儿她回来了?”
皇帝說着還沒等慕大学士回答,大步流星就走了出去,還扭头看了一眼大学士,“太傅慢些来,朕去学士府见见婉儿!”
“陛下!”
慕大学士在后面喊了一声,可一心只有慕婉晴回来的消息的皇帝丝毫沒有听见。
快速下了台阶直奔宫门而去,在宫门口直接骑上刚刚而来的三王爷的马匹,夹紧马肚朝着慕大学士府邸而去。
三王爷看了眼自家皇兄,眉头蹙了蹙,对身侧的青阳先生說,“皇兄這是赶着去哪儿?”
“看着样子,除了赶着去你皇嫂那裡,還能是哪裡!”
而這個时候慕大学士赶了出来,三王爷见到慕大学士直接拉着慕大学士的胳膊,好奇地问,“太傅,慕小姐是不是回来了?”
慕大学士点了点头,喘了一口气又說,“但是小女今晨已经出城门离开了。”
三王爷一听這個消息,当即松开大学士的胳膊,小跑着朝着大学士府邸追了去。
這要是让他皇兄知道,指不定得消沉成什么样子。
這几日老去喝酒,为的還不就是慕家小姐!
顾公子,成個亲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