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顾衡真的很可爱
他喜歡把自己卷在被子裡,蜷缩着睡觉,像一個蚕蛹一样。
沈清舟的床不大,但還是能再躺下一個顾衡的。
顾衡忍着想要颤抖的感觉,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沈清舟的床边,虚虚的躺了上去。
他不敢吵醒沈清舟,他怕沈清舟赶他出去,這样他就又要一個人了。
他只有一半身子躺在了床上,還不敢用力,可即便這样,沈清舟還是醒了。
“春草?”
沈清舟睡得有些迷糊,以为是春草害怕一個人睡跑了過来,下意识的就把身边躺着的人搂进了怀裡。
這一搂,沈清舟一下子就惊醒了,春草才多大,跟顾衡搂起来的感觉肯定是千差万别,沈清舟猛地睁开了眼睛。
“顾衡?”沈清舟看着怀裡的人,只是卧室内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顾衡沒有回答沈清舟,他躺在沈清舟怀裡止不住的发抖。
沈清舟坐了起来,把灯打开,顾衡猛地被灯一照,分外的不适应,紧闭着双眼缩进了沈清舟的怀裡。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的沈清舟担心了起来“顾衡,怎么了?沒事吧?”
然而顾衡還是不說话,依然抖個不停。
沈清舟叹了一口气,把顾衡的头放在了自己腿上,伸出手不轻不重的在他头上按摩着,嘟囔道:“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還是這個毛病。”
顾衡怕黑,非常非常怕。
他无法一個人独处在黑暗的环境下太久,可他常常需要一個人度過夜晚,所以在年龄稍微大了一点之后,他不得不依赖药物去入睡,這导致他的脾气不怎么好,并且时常头疼难忍。
顾衡以前就有這毛病,但是沒有這么严重過,這让沈清舟不禁心疼起来,這個在他眼裡還是個孩子的人经历了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在沈清舟轻柔的按摩之下,顾衡的情绪渐渐的平缓了下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一下子就看见了眉眼中带着淡淡的担忧的沈清舟。
他在担心他。
想清楚了這一层的顾衡心脏忽然咚咚咚的跳了起来,這种感情陌生又熟悉,他有些不敢去看沈清舟,却又忍不住的接近,最后他一翻身把脸埋在了沈清舟的肚子上,双手环住沈清舟的腰不撒手。
“好了嗎?”沈清舟问。
“嗯。”顾衡点了点头。
看着顾衡怎么着都不愿意撒手的样子,沈清舟有些无奈的哄道:“今晚跟我睡,不关灯了好不好?”
“嗯,”顾衡還是把头埋起来,不愿意动弹。
沈清舟沒有办法了,只能任由顾衡靠在他的肚子上,而他则是躺回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即便是這样,顾衡都沒有撒手。
沈清舟叹了口气道:“小衡,這样窝在被子裡面不闷得慌嗎?”
或许是小衡這個称呼太過亲昵,顾衡终于有了反应,他道:“不闷。”
這個回答有些倔强,毕竟被窝裡不闷是不可能的。
沈清舟忽然笑了起来,因为這样的顾衡比他平常要么臭着脸,要么笑的阴阳怪气的样子可爱多了。
“好了,别闷在被窝裡了,出来我搂着你睡。”沈清舟拍着顾衡的背哄道。
顾衡這才乖乖的从被窝裡钻出来,但他像是怕沈清舟会跑似的,一出来就又钻进了沈清舟的怀裡,速度快的让沈清舟都沒反应過来。
不過沈清舟也不会生气,他一下又一下的拍着顾衡的背,直到顾衡睡着。
第二天,顾衡是在一阵饭菜香裡醒的。
他一醒来就会摸手机看時間,這是他的习惯。
不過他的手机在外面客厅,沒有拿进来,顾衡心裡知道,但手還是习惯性的伸了出去。
谁知道他這一摸,還真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先是有些惊讶,不過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這肯定是沈清舟帮他拿過来的。
顾衡打开手机一看,发现电已经被充满了,不過時間還早,刚刚七点半。
他们公司是早上九点才上班的,顾衡往往睡到八点半才醒,然后也不吃饭,直接去公司。
但今天他却一点儿睡意都沒有,他的心裡有一种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悄然生长,只是现在他還沒发现,只是觉得心裡暖呼呼的,毕竟在他那個偌大却冰冷的家裡,从未有人用饭香把他叫醒。
他的衣服已经被整齐的摆好在床头,顾衡穿戴整齐,走到了客厅。
桌子上摆的不是什么珍馐盛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晚白粥和两個煎蛋,還有两個家常小菜与几個馒头。
沈清舟正站在厕所裡,春草站在他身前闭着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样子任由沈清舟给她刷着牙。
“起了啊,一会儿刷牙洗脸后吃饭。”沈清舟看见起床的顾衡了。
顾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从未有人這样在早晨跟他說過话,他只敢傻呆呆的站在那裡应了一声好,看着沈清舟给春草刷牙洗脸。
沈清舟也沒管他只是当他不自在,给春草刷完牙洗完脸后往顾衡跟前一放,给顾衡手裡塞了個小青蛙的罐子,道:“你给春草擦個香香。”
說完又转身急吼吼的去涮拖把去了,留下顾衡跟春草两個人互相大眼对小眼。
顾衡拿着那個小青蛙瓶子的擦脸霜不知所措,他看着春草半天才說了一句“這個怎么用……”
好在春草相当的善解人意,她好似发现了顾衡的窘迫,对着顾衡甜甜一笑道:“叔叔,我自己会擦。”
說完,春草就去拿顾衡手裡的青蛙罐子。
但顾衡并不想给她,這是沈清舟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做好了才行。
可他完全沒跟小孩子打過交道,实在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于是只能露出了一個他觉得還挺和善实际上无比僵硬的笑容。
“沒事儿,你是叫春草对嗎?你爸爸說了让叔叔帮你擦,叔叔来就好了……”
他說完拧开了青蛙罐子,但又发起愁来,這东西该怎么用?
“叔叔,把香香挖出来擦脸上就好了。”春草看着顾衡懵了吧唧的表情提醒道。
顾衡這才尴尬的发现這东西好像就是涂脸上就行,本着多就是好的原则,顾衡挖了几大坨呼在了春草的脸上。
然而接下来他又犯了难,小孩子脸上的皮肤太過娇嫩,让顾衡不知道自己该用多大的力气好,只敢用最轻柔的手法去揉开白色的面霜。
而沈清舟已经涮好了拖把开始拖地了,又是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传来,让顾衡皱了皱眉头,不過他也沒想多,只当是沈清舟爱干净。
沈清舟拖地拖了多久,顾衡就给春草擦香香擦了多久,等到沈清舟拖完地過来一看,脸都绿了。
顾衡挖了那么多,還不敢用力揉,根本吸收不了,擦得春草脸上白花花的一片,活像在做面膜。
沈清舟嫌弃的把顾衡推开,拉着春草去擦脸,春草便擦還边咯咯笑着跟沈清舟說“爸爸,那個叔叔刚刚给我擦了好多香香哦。”
小孩子清脆的声音非常响亮,听的顾衡莫名委屈,他也沒带過小孩子啊,不会不是很正常嗎……
沈清舟给春草擦完脸,看着還站在那裡一动不动的顾衡沒好气的道:“愣着干嘛呢?刷牙洗脸去!”
顾衡顿时嘴一瘪,进厕所洗漱去了。
不過這一次,他洗漱完不止又偷偷的用了沈清舟的毛巾,還偷偷用了沈清舟的护肤品,這让他在吃沈清舟做的饭时又咧着嘴傻笑。
沈清舟看着顾衡的笑,有些莫名其妙,问道:“笑什么?”
“沒什么。”顾衡不說,反正就是笑,弄的沈清舟也懒得问他了,只当他又犯了病。
沈清舟做饭很好吃,顾衡早就知道,但是他已经七年沒有吃過沈清舟的饭了,所以他觉得沈清舟做的饭更好吃了,一不留神就吃的有点多,几乎吃了沈清舟饭量的两倍,弄的春草频频看向他,道:“叔叔你吃的好多啊!”
被小孩子這么說,顾衡有些脸红,但還是快乐的又吃了一個大馒头。
只是普通的早饭,而且春草已经是不算太小的孩子了,不需要喂饭,所以沈清舟跟顾衡并沒有吃太久。
离开的时候沈清舟在春草脸上亲了一口,道:“春草要一個人乖乖在家哦,中午会有阿姨過来送饭,晚上爸爸就回来了,别的時間裡有人敲门也不要开啊。”
“知道了爸爸。”
春草很乖的点了点头,但是顾衡却很疑惑,他问道:“她不用去幼儿园嗎?”
但這好像是什么不能說的话题,春草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有些难過的低下了头。
沈清舟也忽然冷淡下来了,他岔开了话题道:“好了,该走了。”
顾衡又不敢說话了。
“春草,說再见。”沈清舟对着春草道。
“爸爸再见,叔叔再见!”春草這才抬起头,对着沈清舟他们挥了挥手。
随着门啪的一声关上,沈清舟跟顾衡也离开了。
在车上,顾衡频频看向沈清舟,看的沈清舟心烦,道:“看路,别看我!”
顾衡瘪了瘪嘴有些委屈,但還是說了一句“对不起。”
這下变成沈清舟惊诧了“你道歉干什么?”
其实顾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但他就是想說一声,沈清舟问完他后他也沒吱声,只是不再看沈清舟了,安心开车。
开车总是要比沈清舟自己坐车快的,沒多久他们就到了公司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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